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十月革命前后苏联文学流派

词本身

——论文艺作品

А.克鲁乔内赫
В.赫列勃尼科夫


  编者按:本文选自《文学宣言》第80-82页。原文最初刊于《词本身》,1913年。“词本身”原文是“Слова как таковые”,指无意义的、自在的词。这是未来派在语言方面的主张。


  一、为了在一瞬间进行写作和观察!(歌唱,拍溅,舞蹈,把笨拙的工地打扫干净,忘却,学会,赫列勃尼科夫,克鲁乔内赫,古罗;绘画中的В.布尔柳克和罗扎诺娃)。

  二、为了紧张地写作和紧张地阅读比穿上抹油的靴子或开着载货卡车到宾馆途中还更加不方便(有很多绳结、套扣和补丁,外表极不光滑,非常粗糙,诗歌中的Д.布尔柳克,马雅可夫斯基,Н.布尔柳克,利弗希茨,绘画中的布尔柳克和马列维奇)。

  我们先前的作家选韵的方法是迥然不同的,例如:

  По небу полуночи ангел летел
  И тихую пееню он пел……[1]

  这里用平淡无味的“Пе Пе”来渲染情调。就象用果羹和牛奶涂抹的图画不会使我们满意一样,靠“па—па—па”、“пи—пи—пи”、“ти—ти—ти”之类的音节构成的诗同样不能令人满意。

  这样的食品只能使一个健康人倒胃口。我们拿出来的则是另一种声音和词的组合的样品:

  Дыр,бул,щыл,
  убещур
  скум
  вы со бу
  р л эз

  (这首五行诗中包含着比普希金全部诗篇更多的俄罗斯民族特色。)

  这不是低声细语的、懒洋洋的奶油口香糖诗篇(摆牌阵……果泥糕饼),而是可畏的话语

  每个人都年轻,年轻,年轻,
  腹中饥肠辘辘。
  那就随我走吧……
  跟在我身后,
  我豪迈地引吭高呼:
  发出这简短的致词!
  我们将以树皮草根充饥,
  把种种甜酸苦辣备尝。
  我们将吞咽空虚,
  吃掉深度和高度,
  飞禽走兽、巨怪鱼类,
  盐土、淤泥、餐风饮露!……

  Д.布尔柳克


  在我们之前对语言提出了下列要求:清楚、纯洁、诚挚、嘹亮、悦耳(听起来柔和),富于感染力(鲜明突出、绚丽多采、有声有色)。

  如果附和我们那些批评家们的总是模棱两可的口气,可以继续采用他们对语言的意见,于是我们将会发现,他们的所有要求(真是可怕!)更适用于妇女本身,而不是语言本身。

  事实上:清楚、纯洁(当然啦!)、诚挚(是啊!是啊!)、嘹亮、悦耳、温柔(完全正确!),最后——有声有色,绚丽多彩,您……(那是谁?请进!)

  诚然,近来人们竭力把妇女变成永远富于女性特点的美妇人,这样裙子就成为不可思议的了(这不应当使外行人感到难堪,况且!……)我们则认为,语言首先应当是语言,如果说它应当象点什么,那么多半象野人的锯子或毒箭。

  从上所述可以看出,我们先前的语言缔造者们过多地去探讨人的“心灵”(推测其精神、情欲和情感),却不大明白创造心灵的是话语,因为我们这些说话的未来人对语言的考虑,比对先辈们老生常议的“心理”更多,所以后者已经在孤独中消亡,现在我们有权创造任何新的……我们愿意吗?……

  不!……

  最好让人们用这词本身来生活,不要孑然一身地活着。

   父辈的许多难题就是这样(不是厚颜无耻地)解决的,我把下面的一首诗献给他们:

  让这一出不体面的通俗剧
  尽快结束——
  噢,当然
  这不会使任何人惊讶。
  生活就是愚蠢的笑话和神话
  老人常说……
  指挥非我们所需,
  这一团烂泥我们难以弄清……

  写生画家-未来人喜欢使明身躯的肢体和断面,而未来人-言语创造者爱用拆散的词、半句话,以及故弄玄虚的离奇词组(超理性语言),从而达到最大的表现力,这也正是现代飞快发展的语言的特点,而现代生活已使从前停滞的语言消亡(关于这一点请详阅《三人》一书的《语言的新路》一文)。这种富有表现力的手法,是我们以前的早已黯然失色的文学,而且还有那些惯于浓妆艳抹的自我-花花公子们所格格不入的,不能理解的(见:《诗歌的顶楼》。)

  无能之辈和小学生们也喜欢劳动(爱劳动的熊勃柳索夫,把自己的长篇小说重写五次,反复琢磨的托尔斯泰、果戈理和屠格涅夫),这一点也同读者有关。

  言语创造者应在自己书上写着:

  读后请销毁

李邦媛 译





[1] 天使在子夜的天空中翱翔
 她把恬静的歌儿吟唱……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