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论工会在生产中的作用(1921)

梁赞诺夫同志的副报告



  同志们,如果我们把季诺维也夫同志如此感慨万千地向我们讲述的党中央的厨房内幕放在一边,另一方面,如果我们把托洛茨基同志如此慷慨激昂地谈到的“实业宫”的厨房内幕放在一边,那么我们这些对内幕所知甚少的人剩下只有一种奇怪的困惑感。我作为工会运动的老工作人员设想出这样一幅图景:托姆斯基这位热情周到、经验丰富的老伙计端坐在瓷器店里。一匹战马竖起尾巴疾驰而来,闯进这家瓷器店-我但愿这一回不仅马,而且连骑马的人都不会生气。结果当然踩得乒乒乓乓、一塌糊涂,但是这件事根本无法弄清楚。列宁同志只是听到瓷器乒乒乓乓的声响之后才来的,我们终于想象出目前我们莫斯科连苏哈列夫卡和奥霍特内市场都在谈论的大分裂。
  同志们,当我得知这个分裂正是出现在这个问题上,出现在这方面时,应该说我感到极为惊讶。
  关于工会的问题我们在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上已经讨论过。这次会上各种不同的观点都得到了发挥。季诺维也夫同志没有参加这次代表大会。他只是发表了一个提纲,这个提纲后来突然又以中央的名义被换成了另一个提纲。我们亲眼见到了我们中央机关以其特有的不屈不挠的精神把一个复兴工会的全新方法强加给我们。在这一点上季诺维也夫同志是对的:当时有人建议我们(虽然在最后一分钟又收回了建议)在各级工会都成立政治部。
  同志们,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托洛茨基同志说服我们说,政治部、交通人民委员部总政治部和水运总政治部带来了很大的好处,而季诺维也夫同志则反对这个说法。正如大家听到的,他引用了各种论据,可是却忘了在运输分组里引用这些论据来反驳托洛茨基同志,这些论据表明,连维修工作情况也很不妙,运输业也不像托洛茨基同志以为的那样受到欢迎。同志们,所以我们应该牢记这一点。我们中的许多人看到有人以中央的名义向他们提出提纲时,不由得目瞪口呆。而我建议大家记住托洛茨基同志不久前在一个工人大会上提出的劝告:凡是出现这种情况时,都要开动自己的脑筋。这就可以使我们不致过了几个月又要这么乒乒乓乓地接受完全相反的决定。
  同志们,我现在来谈一下工会的基本任务的问题。
  工会运动是工业无产阶级运动的历史必然的形式(在这一点上列宁同志说得完全正确),对于这一运动形式的特点必须重视,要随心所欲地乱砍乱改这一运动形式可不那么容易。
  工人阶级建立包括工会在内的许多组织。在资本主义统治时期工会有两项基本任务。第一,同资本主义作斗争,而这时我们共产党人所领导的工会从来就不是“工联主义的”工会,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在资本主义制度的框架内建设工会,像英国工联主义者那样把资本主义制度看作是永恒不变的制度,相反,我们服从党的领导,在自己的日常工作中,在自己同资本主义的不倦斗争中给自己提出了另一个目标——用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
  但是工会在党的领导下完成了另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工会起了共产主义学校的作用——不是托洛茨基和诺根设想的那种起码意义上的共产主义学校,而是马克思所描述的共产主义学校,能把工人阶级广大群众纳入教育工作过程的学校,但它与党组织有区别,我们通过党组织只能吸收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人。我们在这个共产主义的学校中根据工会斗争的整个日常工作实践向这些工人指出(我劝季诺维也夫读一下布兰德勒同志在最近召开的德国共产党代表大会上的专题报告,他是一位老工会工作者和优秀的共产党人),我们义无返顾地同资本主义作斗争,为争取提高工资、缩短工作日而斗争,同时通过这一实践表明问题不在于提高工资,不在于缩短工作日,而在于用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因此我们的工会运动作为共产主义学校起了巨大的作用。
  我们根据这些基本任务还创造特殊类型的工会组织。当英国工联主义者、法国工联主义者和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德国工联主义者竭力在按职业和行会的原则组织工会时,我们在俄国工会运动中从1905年起就已经把按生产组织的原则放在首位了。这意味着,为了使在一定的生产部门中同资本主义作斗争的任务容易完成,我们把有关的生产部门的工人联合在一个统一的工会之中。
  有人要问,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工会的这些基本任务是否改变了?工会的教育任务是否已经消失了?
  根据诺根和托洛茨基的意见,是这样的。诺根谈到了政治教育总委员会,托洛茨基提到了各级政治部,提到了群众大会。托洛茨基和诺根都错了。工会的教育作用并没有消失。任何群众大会、讲座、政治部(尤其是军队政治部)、政治教育总委员会都不能取代工会运动规模巨大、威力强大的日常实践活动,工会运动的实践现在教的不是应该用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而是帮助教育不太开展的工人,使他们懂得现在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当资本家的反抗已被击退时,我们能最出色地实际完成这一任务。如果在资本主义统治时代我们不得不花费巨大的精力,巨大的毅力去吸引这些工人参加工会,那么现在他们是被工人国家的整个机制所吸引了。当年需要花费巨大精力的这项任务现在几乎消失。这一点说明为什么在德国1918年11月革命后参加工会组织的工人人数激增的原因。
  正是这一点使我们摆脱了我们在吸收群众参加组织方面所做的巨大工作,使我们有更多的精力在工会组织中用共产主义精神来教育这些已经参加工会的群众。
  我们应该指望当我们成功地搞好了经济,科学地用最新技术把许多大企业组织起来后,我们能够教育好分散的中小型企业和手工业企业中的广大群众,他们往往远离大工业生产的教育影响。同志们,这一教育工作,使这些手工业工人转变为有觉悟的工会会员、共产党人的工作,目前首先应当由工会来进行。遗憾的是,工会至今没有能做这样的工作。
  我不把全部责任都推给全俄工会中央理事会。同志们在这里说,有许多情况妨碍了这一工作。我在党代表大会上已经说过,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本来也能又一次使用我和施略普尼柯夫在1917年彼得格勒使用过的强大手段(彼得格勒已经开始在这样做),当时我们召开工人群众大会,名称叫某一行业全体加入工会的工人大会。这样的会议总有一些不太开展的群众参加。1917年的经验表明这些会议能起巨大的启蒙作用,当时我们能支配的只有4—10月这段时间,我们在这些会议上开展了对党来说至关重要的活动。
  我们还指望我们能最终成功地组织起国营农场,我们指望我们能成功地组织起农业生产,我们指望现在在自己的小块土地上挣扎的许多小农将参加这些国营农场,同志们,这样工会在直接改造这些农民群众方面将承担巨大的任务,吸引这些农民群众加入工会运动。
  另一项任务,同资本主义作斗争的任务,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完全消失了,原因是工人阶级抵御资本家的任务现在由无产阶级专政机构来承担。但是这时出现了新问题,按生产部门组织工会的必要性是否也同时消失了呢?
  同志们,我们现在来谈构成我们争论的基础的新的意见分歧点。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工会在生产中起什么样的作用呢?
  同志们,我在这里不得不承认,我们面对两个合乎逻辑的观点,一方面是诺根的观点,另一方面是施略普尼柯夫的观点。他们两个人都反对二元论。一个主张国民经济委员会一元论,另一个主张工会一元论。两个人说得都很头头是道。
  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生产管理只能由一个中心来进行。一个企业的管理不能由两个主人来作主:它或者由国民经济委员会及其机构来管理,或者由工会来管理。这里只能二者择一。谁主张工会参加管理生产或以此为目标,那他就应该持施略普尼柯夫的观点。相反,我一再论证说,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工会不应该参加管理生产,其理由是:
  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整个政权由工人阶级掌握,生产资料也是这样,因此很清楚整个生产是由工人阶级亲自组织的。无产阶级除了它的其他专政机构外,应该建立一个组织这一生产的专门机构。
  生产由工人阶级及其代表——共产党来组织。但是生产是这样组织的:建立两个平行机构,我主张平行。管理生产的机构和管理组织劳动力或组织生产劳动的机构。我请大家注意生产是由工人阶级掌握的。这一点应该记住。各级工会,从工厂委员会到全俄工会中央理事会都参与组织生产。各级工会在相应的会议上选出相应的经济生产人员。但是工会在参与组织生产的同时,千万不应去管理生产。请大家看一看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的决议。请看一看布哈林的那些修改。大家可以在其中找到一个主要论点。施略普尼柯夫或诺根对此也许会不同意,但这个论点是我们党纲中的主要论点。布哈林的说法很有点当家作主的味道:不允许工会进入管理生产的领域,尽管在此之前对组织生产的工会说了许多恭维话。大家会明白,为什么施略普尼柯夫听了这些恭维话,仍然一股劲地声称这不是党纲说的内容。因此,我要比其他同志更进一步,主张我去年就给莫斯科委员会提过的建议,也就是为了避免产生任何歧义在我们的党纲中说,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工会以如此这般的形式参加组织生产,但无权干预管理生产。只有在这两个主管直接生产的主要机构之间,即在国民经济委员会和工会之间作这样的分工,才能消除诺根一伙和施略普尼柯夫一伙抱怨得很对的那些摩擦。只要我们不划出明确的界线,只要我们不放弃旧的工团主义遗毒(现在这些遗毒在英国工人运动中以基尔特社会主义这种新形式表现出来),只要我们不放弃这些老的小资产阶级工团主义的残余,我们就不可能完成生产方面的基本任务——不同机构的分工。
  我们还有一个难题。季诺维也夫同志,由于他是第三国际即共产国际的主席,顺理成章地提到了国际形势,对此在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时必须加以考虑。我由于时间不够,不能详细地谈这个问题。我只说一点:只有从我指出的方向上去努力,问题才能得到解决。否则我们就会走投无路,在我们的纲领中造成或引起许多我们在10月25日前就已经实际克服了的遗毒。季诺维也夫同志和施略普尼柯夫同志很清楚,现在国际中正在争论的工厂委员会运动在我国10月25日前就已经结束了。托洛茨基同志一定还记得10月25日前两天刚闭幕的全俄工厂委员会代表会议。我们两人在会上都发了言。我和同志们一起成功地从根本上消除了要通过建立全俄工厂委员会中心来设立管理整个生产的机构的图谋。
  我们在同我国的工团主义者的论战中从理论上论证了我国运动比英国运动具有的这一巨大优势。
  另外,我们尽管生活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毕竟还是生活在一个由农民构成居民大多数的国家里。因此产生了一系列的策略考虑,这些考虑并不像季诺维也夫描述的那样简单,而是我们过去和将来都不得不在农民大会上加以论证的考虑,告诉他们为什么对他们来说无产阶级专政最为有利。这些策略考虑说明,全体居民都应该明白,生产管理由国家掌握,而不是由工人阶级的个别组织掌握。农民应当明白这一点,我国的一切小资产阶级分子应当明白这一点,这使工人阶级避开了许多困难和责备,要是像施略普尼柯夫所要求的那样生产管理全部由工人阶级负责,那么这些困难和责备就是不可避免的。这样我们就容易向农民解释,为什么我们想让农业生产也服从统一的经济计划,让整个社会的生产都服从于国家的领导。
  共产党即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推行者的任务是关心苏维埃机关和工会精确地完成它的一切指令,它们之间不要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我用我在党代表大会上结束我的报告时说过的话来结束这次发言。如果共产党强大,那么苏维埃也好,工会也好,都会强大。有共产党在,苏维埃也好,工会也好,就都能存在。没有共产党,那么苏维埃也好,工会也好,都要完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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