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尼基福罗夫《布尔什维克地下活动年代》 在第十四海军兵团中 有一天，尼古拉同志叫我和第十四海军兵团的水兵柯洛缅采夫一起到他那里去。柯洛缅采夫报导说，当局决定要把第十四海军兵团从彼得堡调到喀琅施塔得去。他说，海军兵团中的水兵们很愤激，不愿意到那“处在惩戒情势下”的喀琅施塔得去，企图反抗。尼古拉向我们提议，不得有无组织的行动。 第二天，柯洛缅采夫到面包房里来访我。 “你怎么啦，是在这儿执行惩役吗？”他问道。 “我们在什么地方工作，当局知道得更清楚：……但我并不反对：这儿好像是我们的司令部，并且从此地出去也容易得多。你们那里的事情怎么样？” “事情还是那么样。弟兄们越来越愤激了。不愿到喀琅施塔得去。你自己明白，现在那边的情势怎么样，完全和监狱一样。” “你要提供怎样的出路呢？” “你以为怎么样，近卫军现在可以发动起来吗？”柯洛缅采夫问我。 “近卫军现在很难发动起来。时机已经过去了。我们的海军兵团也是一样，大概，现在举行起义是不成功的。士气已经完全不同了。” 柯洛缅采夫陷入了沉思。他的黝黑的脸变成阴沉疲倦了。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 “现在大规模的起义是发动不起来的。而你们单独，怎么......又是单独的爆发。党是反对单独的行动的。喀琅施塔得，你们显然躲避不了总是要去的。问题只有这样：吵吵闹闹地去，（那就是处于加倍处罚的情况下）还是暂时退却？” 我们把情势讨论了好久，并决定了照尼古拉同志的指示行事：在第十四海军兵团中决定放弃积极的反抗，只限于要求不加重处罚。 晚上我到第十四海军兵团去。站在大门口的哨兵，问我要找谁。我回答，我是来访柯洛缅采夫的。马上就放我进去。在海军兵团的住所里并没有寝床，而是安设着密密的吊床。在吊床上的被褥并不太清洁。不很舒适。水兵们一群群坐在吊床上热烈地谈着话。其中有些人曾经和我在小组和会议上认识的。他们对我开玩笑说： “嗳呀，奶奶的近卫军［注：寡居皇后，尼古拉母亲玛丽亚·费奥陀罗芙娜曾做过近卫海军兵围司令。因此他们就嘲弄我们说是：“奶奶的近卫军”——原註。］来啦！你来跟我们一起，是不是呀？” 我和认识的同志问了好，就问他们柯洛缅采夫在哪儿。 “他在厨房里。正在那边商议。你就上那边去吧！” 值日的领我到厨房里去。看到桌子旁边坐着十来位水兵，柯洛缅采夫也在他们里面。 “瞧，近卫军来啦！”他欢迎我说。“我们正在讨论，怎样掌握今天的群众大会。兄弟们宣布，不交出武器，不离开军营……” 我参加了会议。大家都会赞成这样的决议：不交出武器。成问题的是，如果来解除我们的武装，我们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样，”水兵们转对我问，“假使我们反抗，有谁会来支持我们吗？” “照你们谈话和形势看来，显然事变很快就要临头，大概，郎使有人想来帮助你们，也是来不及的。” 尼古拉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地欢迎他。 “谁也不一定来得及帮助你们，”他认定说，“我提议你们不要设想把事情闹大。” “我们现在一定要做到这一点，”柯洛缅采夫劝导地说，“我们要把武器保牢在手里。不要过早地浪费了我们的力量！不要被他们各个击破！” 我和尼古拉坚决地支持柯洛缅采夫。尼古拉说： “坚决，是革命中最可宝贵的一种品质，但是，如果你们不顾及形势，用得不及时的话，那它就不会有结果。党号召你们放弃单独的行动，储备力量。你们的力量非常宝贵，不要把它徒然浪费。假使你们调到喀琅施塔得去，那你们在那边碰到别的侮军兵团的水兵，就可以壮他们的士气。和他们一起准备新的战斗，和全俄的军队与工人阶级联合在一起。” 尼古拉的演讲给了大家一些安慰。对当时形势的讨论也就更有组织性。结果以绝对的多数通过了柯洛缅采夫的提议。 决定尽可能最后把武器保留在自己的手里。碰到採用武力的情形下——不要反抗。 “最好现在工人就能来支持我们！”听到有人说。 “罢工恐怕来不及组织，但关于表同情的示威运动应该考虑，我还得去商量一下。”尼古拉答应说。 “对啦！这样很好！”水兵们高兴地叫嚷着。 大会开完了。尼古拉、我和柯洛缅采夫走向门口。水兵们亲切地欢送着我们。 十一月底，“北极星”号、“亚歷山大”号和“施坦达尔特”号的水兵们都回到海军兵团中来了。补充在海军兵团里的新人员达八百人。他们说，自从我们撇出“北极星”号之后，原等待着被迫害，但是一切还是照旧：“俱乐部”继续存在着。军士长舒卡洛夫到底变得温顺了。关于副长费洛索属夫却什么消息也没有。很明显，他是不会回到海军兵团里来了。 转回来的部队所执行的政治工作开始减轻了。水兵们愿意捲入首都的政治生活。我们的党的核心大大增加了。在面包房里常常举行着约有半百人参加的党会议。 第十四侮军兵团拒绝交出武器。海军司令部司令德国贵族尼箕尔米到尔特地到来和水兵们谈判。他建议水兵们交出武器并乘上驳船出发到喀琅施塔得去。水兵们拒绝他的建议，并声明说，假使在喀琅施塔得取消了戒严，并让他们带着武器的情形下，他们才肯到喀琅施塔得去。 十一月二十三日，工人举行了示威游行。他们举着红旗跑到第十四海军兵团去向水兵们致敬，随后就跑向那佈置在克留柯夫运河旁边准备袭击海军兵团的政府军。工人们号召士兵们不要开去反对水兵。水兵们用欢呼来欢迎工人。在兵营的窗子里悬挂着红旗。参加示威游行者对水兵们叫道： “爱惜力量！别让他们打击你们！打倒政府的暴行！革命的海军万岁！” 当局以后想要劝诱水兵们服从命令的企图却毫无效果。 夜里三点钟，准备突击水兵的部队开向海军兵团。在克留柯夫桥上架设着砲。但当局还没有决定进击。夜里平安地过去了。 早晨，龙骑兵开近来採取了包围。经过海军兵团的通路完全禁止通行。对水兵们作了最后的警告。当正要发出突击的命令时，恰好从兵营里出来了水兵的代表团。他们宣布说，水兵们不愿把事情演变到流血，决定让步。 军队立即开进海军兵团的营房。水兵被解除武装，在龙骑兵和士兵的押解之下送上驳船，立刻运到喀琅施塔得去。柯洛缅采夫在强力的护送队押解之下被送到彼特罗巴夫洛夫要塞里去了。 政府尽情逮捕第十四海军兵团人员，并把他们送到喀琅施塔得去。最有革命情绪的水兵则被分送到纠察大队和惩戒连。很多被分配到外省的陆军部队里去。从原有的全体海军兵团人员中共只留下了几十个人。政府为要破坏第十四海军兵团在其他水兵群众心目中的威信，所以补充在它里面的尽是一些忠于政府，和曾经帮助近卫旅镇压喀琅施塔得起义的水兵。同时还补充了许多步兵，他们换上水兵的服装，作为讨伐队而派到波罗的海沿岸来镇压革命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