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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琼斯和斯坎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继续生产”
为了保卫那四位会员代表而举行的罢工刚刚结束,杰克·琼斯和休·斯坎隆马上召开了第二次专职干部联合大会,并在会上发表了讲话。这次大会的主题仍是制止罢工。大会结束后,琼斯和斯坎隆一起登上了公司的内部刊物《利兰镜报》(Leyland Mirror)。他们呼吁全体利兰工人不惜一切代价制止罢工——“不管罢工有多么正确”。他们俩的呼吁登在了头版上,还加上了一个大字标题:《继续工作》(KEEP WORKING)。公司刊物对他们俩大加赞美:
杰克·琼斯与休·斯坎隆这两位工会领袖在今天向英国利兰全体雇员发出了激动人心的呼吁:“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继续生产,并通过正当途径去解决争议。”
运输工会总书记琼斯先生和工程工联主席斯坎隆先生宣布:
“当英国利兰濒临破产时,政府挽救了它,事实证明,如果不进行最强有力的合作,公司的大量部门就会覆灭,成千上万的工作岗位也会随之消失。为了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也为了减少英国的失业率,必须立刻进行最强有力的合作。
“如果利兰能够克服目前面临的各种问题,就能提供至少5000个新的工作岗位,这应当是我们大家的目标。我们已经与两个工会的地区干部和当地干部分析了形势,并共同得出了结论: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应英利轿车联合管理委员会的请求,并在我们的专职干部的同意下,我们呼吁全体会员——事实上是全体雇员——认识到局势的严重性。
“为了挽救公司的财政状况,已经投入了好几亿的公共资金,这都是因为以前在更新工厂设备上花的钱太少了。管理层已在多方面进行了改革或重组,它决心推动公司的现代化,改变设备陈旧、各自为政的现状,将公司改造成为一个高效而又富有竞争力的组织。
“为了做到这一点,以后还要投入好几亿英镑的公共资金,但是,管理人员和工人必须齐心协力,携手合作,促使公司繁荣昌盛,让国企委彻底满意,国企委才会拨款。
“我们认为,目前面临着两大难题。如果不能立即提升产量,不能消除无谓的争议和其它导致生产中断的现象,政府就不愿继续投入资金。然而,为了彻底更新利兰的设备,就必须投入更多的资金,才能获得必要的设备与机器……”
琼斯先生和斯坎隆先生在声明结尾宣布:
“我们呼吁:首先,全体工会会员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包括划界和工会内部问题在内,都要继续生产,并通过正当途径去解决纠纷……”
他们的呼吁在基层没有获得多少支持。管理层和工人具有共同的利益,因此应当停止罢工,“不管罢工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观点可没几个人相信,因为罢工正是由于管理层造成的。考利刚刚完成现代化改造,所以没人会相信什么“设备陈旧”;提高产量对工人来说也没多大意义,因为生产计划都是管理层定的。
然而,这个声明的意义在于:琼斯和斯坎隆通过这个声明,向国企委及其背后的工党政府做出了远比以前更强烈的承诺,他们将凭借这个承诺,对自己的工会里的激进会员和激进组织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四代表”调查团
马瑟斯终于定下了对四位会员代表进行调查的日期:1976年12月15日和16日——在罢工结束四个多月后。进行调查的还是原来那些人:马瑟斯自己、阿瑟·戴维斯和分区委员会财委。形式上,调查团的目的是“对导致英利轿车管理层拒绝承认安·布朗、佩·卡伦、安·霍默、戴·皮宁顿四人的会员代表资格的全部情况进行调查”。事实上,它调查的是那四位会员代表,而不是管理层对他们的打压——也就是以另一种名义对他们进行审判。调查还没进行,戴维·巴克尔就已经公开把这四位会员代表叫做“被告人”了。
缺乏民主的慢性病再次发作了。传唤谁、不传唤谁,都是由调查团自己决定的。被告人无权听取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控告、无权为自己辩护。
但是,调查团真正要调查的,并不是那四位会员代表,而是5/293分会新上任的左翼领导层。那四人被传唤时,调查团并没有问他们管理层对他们做了什么事,却问他们5/293分会在厂里是怎么工作的。弗兰克·科蒂和我作为5/293分会的干部,也被调查团传唤了,但调查团几乎只问我们分会在厂里是怎么工作的,还问了阿尔伯特·侯赛因的案子。他们问我们,分会是真的关心阿尔伯特·侯赛因的福祉,还是只想利用他的案子去攻击戴维·巴克尔和雷格·帕森斯?
我们对他们说:分会捍卫阿尔伯特·侯赛因,是因为他遭到了不公正的处罚。我们说,在这件事上,分会确实不同意雷格·帕森斯的意见,可那又有什么不对的?工会章程又没规定分会必须赞同雷格·帕森斯的意见!我们是在浪费时间。调查结果显然早就安排好了,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心里都明白:厂里的基层工会体制马上又要遭到新一轮猛攻了。
群众大会拒绝接受不罢工协议
1976年7月,工党政府宣布了第二阶段收入政策:在第一阶段,政府实行了杰克·琼斯的加薪幅度不超过6英镑的政策,现在改成了加薪幅度不超过4.5%。在这个政策实行后的头六个月里,由于工会大会、政府和各工会的领袖们的紧密合作,它得到了成功的落实。但是,到了1977年初,它却很难维持下去了。在英利轿车里,包括考利在内,工人开始提出了突破第二阶段的工资要求。
于是,英利轿车管理层便抛出了所谓的“收入保障”方案。这个方案其实是由32人委员会背着工人商量出来的。它引发了激烈的争议,到处都留有轿车委员会的印记。它在病假方面稍有改善,多加了一点津贴,但是,作为交换,工人必须接受极具争议的不罢工条款,还要接受工资同时调整制度——这就等于向公司谈判又迈出了一步,而轿车委员会和召集者们已经在巨大的争议声中接受了这个制度。
32人委员会设法让召集者大会同意向各工厂推荐这个方案。然而大多数工厂都坚决反对它。在考利装配厂和考利车身厂,召集者们都在会员代表会议上建议大家接受这个方案,但都遭到了拒绝。召集者们就召开群众大会,直接向会员们推荐这个方案。两个工厂的群众大会也都拒绝接受,而且会员们的态度比会员代表们更加坚决。
在装配厂里,雷格·帕森斯企图玩弄伎俩,让会员们接受这个方案:他在群众大会上提出了一个暧昧的决议,要求大会接受这个方案,但“不接受其中的惩罚性条款”——这当然是行不通的。他的决议是如此混乱,以至于当他要求大会对此进行表决时,甚至都没几个人响应。他随即宣布,方案已经获得通过,立即散会。会场爆发出了愤怒的喧闹声。会员们不肯散去,工厂停工了一个钟头。然后,帕森斯按照管理层的指示,又回来参加大会,重新提出了一个写得比较清楚的决议。他建议大会通过这个决议,然而大会却以压倒多数将其驳回,然后大家都回去干活了。
在整个英利轿车里,只有拉内利配件厂接受了“收入保障”方案。32人委员会以及支持它的召集者大会犯了大错,没法收场了。面对着这种局面,管理层只好收回了“收入保障”方案,提出无条件增加周薪3.16英镑的建议,这并没有超出政府收入政策的限制。工会的中央干部没有跟工厂商量,就接受了这个建议。管理层的新建议中收回了收入保障方案和不罢工条款,这可能就是中央干部能够蒙混过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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