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英国现代诗选(译者:查良铮) -> W.H.奥登(1907-1973)

步父辈的后尘



我们游猎的父辈讲过
 动物的可悲的故事,
怜悯牠们固定的特征
 有一种匮乏和限制;
在狮子不耐的视线里,
 在猎物临死的目光中,
“爱”在渴求个人的荣誉,
 而那只有理性的赋与,
只有慷慨的嗜好和能力,
 以及神的正确能增进。

从那美好传统长大的人,
 谁能够预料这种结果:
“爱”在本质上竟款通
 罪恶的复杂的曲径?
而人的联系竟能如此
 改变他南方的姿态,
使他在成熟的考虑下,
 只思索我们的思想,
并且违法地祈望,工作,
 还力图保持默默无闻?




【注释】对于本诗,理查德‧霍加特在论《奥登》(1951年耶鲁大学出版社)一书中有如下解说:

  在这首诗里,野兽的情况鲜明地突出了一种特殊的道德冲突。据奥登说,这种冲突是一个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所必须面临和解决的问题,假如他要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我们的父亲和祖父们怜悯野兽缺乏理智,没有“进步”的能力。对比之下,人好似神,博大,有效率,慷慨和讲理性,能做出“南方”的姿态,即由道德的自信而产生的“爱”的姿态。中产阶级的这种美好传统通过家庭、学校和古老的大学而代代相传。然而我们这一代人却对这一类遗产的基础,对它所忽视的不义感到内疚。这同一“爱”的意识把我们引向复杂的罪恶行为,即为了正确的目的而做出错误的行为,使我们在社会关系中放弃了宽大和人道的作法,转向掩蔽、诡诈和狡狯,自愿仿效野兽的阴险,而这种阴险仿佛是与理性不能并容的。
  因此,这首诗的第二节议论说(奥登此时认为,这对他和类似他的人们是一种道德的必需),他们必须拒绝资产阶级的甚至“体面的”行为准则而采取更大的价值观。这种议论在本诗第一节里是如此引申出来的:它以一种讥讽而惋惜的口吻,谈到那一种传统已经消逝;我们和沉默的野兽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的父辈固守着他们的传统,可以怜悯野兽没有理智的本能;而具有更大的价值观的我们却模仿着野兽的最无理性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