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的道路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英﹞约翰·莫利纽克斯《安那其主义：马克思主义批评》（2011）

前进的道路

　　这本小册子的论点可以用一个短语“安那其主义赢不了”来概括。尽管安那其主义有着崇高的理想和英雄主义，但它缺乏推翻资本主义并实现这些那些理想的严肃战略。但我们迫切需要胜利：人类的整个未来都岌岌可危。
　　不仅这个世界的现状令人不可接受——358位亿万富翁控制着与全世界人口下半部分的总财富一样多的财富；10亿人在挨饿，而与此同时超过15000亿美元花在了武器上；银行家们经济危机的账单由美国、希腊、葡萄牙、西班牙、法国、英国、爱尔兰、冰岛等国劳动人民和穷人支付；战争、酷刑、种族主义、压迫和镇压到处都是——而如果资本主义依然留在这个世界上，情况将变得更糟。
　　2008年爆发的资本主义危机没有减弱的迹象。相反，在经历了一些小的复苏迹象之后——媒体对此大大肆渲染——它显然又在加深。随着爱尔兰、希腊、现在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在违约和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欧元区从一个灾难走向另一个灾难，从一次纾困到另一次纾困。奥巴马和美国政界人士正互相恐吓，而美国债务正接近14万亿美元的象征性极限。中国是现代经济的重大成功案例，曾被寄于希望成为世界经济的救世主，现在经济发展开始放缓，并开始担心通货膨胀。与此同时，在非洲之角，有1000万人面临饥荒。
　　撇开经济危机的持续后果，许多国家的法西斯主义的发展、可能爆发的更具破坏性的帝国主义战争不谈，还有环境灾难的定点炸弹。如果气候变化继续下去，而以竞争和贪婪驱动的资本主义阻止气候变化的可能性又很小，那么对人类造成的可怕后果可能会使我们在历史上看到的任何事物都相形见绌。在新奥尔良，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爆发的规模大得多的洪水；在达尔富尔、萨赫勒、埃塞俄比亚和非洲之角产生的规模大得多的干旱和饥饿：规模大得多的资源（是水而不是石油）战争;来自所有这些灾难的规模大得多难民。如果我们想知道资本主义会如何应对这些事件，那就看看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资本主义国家对新奥尔良卡特里娜飓风是如何反应的吧。
　　因此，真正有机会获胜的战略问题——虽然没有人能保证——至关重要。这种战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一支有能力改变世界的真正的社会力量。没有最好的战术，最崇高的目标，最大胆的计划，一切都不过是夸夸其谈的大话和一厢情愿的空想。马克思主义找到了这种力量——国际工人阶级，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也是马克思最伟大的理论成就。
　　马克思所说的工人阶级，是指那些靠卖劳动力为生，被资本家雇用和剥削的人。马克思把政治建立在工人阶级的基础上的不是因为它所承受的痛苦，而是因为它所拥有的力量。当然，工人阶级受到的痛苦和剥削是骇人听闻的，它使工人有动机和兴趣来挑战制度，但是几千年来，奴隶和农民也一直遭受和剥削。工人阶级与他们的区别在于：a）它所能击败资本主义的力量，b）它创造新社会的能力。
　　工人阶级是资本主义的独特的孩子。随着资本主义的扩张，工人阶级也随之扩张。资本主义可以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打败工人阶级，打断其罢工，粉碎其工会，限制其自由，但它不能不靠工人产生利润所以，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
　　资本主义使工人集中在大型工作场所里，将他们与国家和全球工业联系起来，并将他们集中在大城市里。这使他们拥有潜在的巨大政治权力。没有他们的工作，就没有火车、没有公交车，没有卡车可以移动；就没有煤、没有铁、没有石油可以从地里产出；没有报纸可以印刷，没有电视台可以广播，没有银行也没有学校可以开放。即使是国家的武装力量也依赖于他们的队伍中的工人。在创造工人阶级的同时，资本主义也创造了历史上最强大的被压迫阶级。
　　工人阶级的斗争，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集体斗争。从最小的地方运动，到针对大公司和政府的大罢工，工人必须共同行动。事实上，这种集体主义可能是个别激进分子和革命者沮丧的原因，因为工作场所的工人只有在大多数人准备一起行动时才能采取行动，但这正使得工人阶级可以成为社会主义阶级。要掌握生产资料，工人不能把它们分开（就像农民把土地分割开来），而必须把它们变成社会财产。
　　此外，当工人阶级掌权时，它仍然是社会中的生产阶级，在它下面没有其他阶级可以供其剥削并赖以生存。并且因为集中在作为经济和政治权力中心的大型产业和大城市，它有能力防止任何新的阶级出现在它之上；它将能够同时生产和统治，从而成为一个真正无阶级社会的基础。工人阶级在解放自己的同时也解放了人类。
　　这，就是工人阶级的革命作用，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在马克思的一切主张中，没有一个像这一个一样被学者们和专家们如此断然地驳斥，包括那些“赞成”马克思主义的人。“工人阶级变了”，这是他们熟悉的叫喊。
　　是的，工人阶级变了，在工作、衣着、工资、国籍和文化方面都发生了变化。但是，它的基本生存条件依然没有变：它仍然是资本主义的孩子，仍然靠出卖其劳动力为生，仍然受到剥削，仍然作为一个集体挣扎；而在其规模和潜在的权力上，它已经取得了巨大的增长。在马克思的时代，无产阶级或多或少地局限于西欧，而今天它已经遍及五大洲，在各处战斗，从圣保罗到首尔，从广州到开罗。人类的希望就在于此。
　　经验已经表明，虽然还是漫长而痛苦的，工人阶级能够战斗，但要赢得胜利，就需要组织和领导，这首先意味着一个革命党。也就是说，工人阶级所确切需要的，正是那些各种形式的安那其主义所否认的。工人阶级在很多地方多次反对资本主义（1848年、1871年、1936年和1968年的巴黎；1919-23年在德国；1919-20年在意大利；1925-27年的中国；1936年的西班牙；1956年的匈牙利，反对斯大林主义国家资本主义；1952年的玻利维亚；1970-3年的智利；1974年的葡萄牙，等等），并一次又一次地被偏转和击败，往往倒在血泊中。到目前为止，我们有一个真正的，虽然只是暂时的胜利——1917年的俄国革命，直到它被斯大林主义篡夺——而取得胜利的原因是，一个在工人阶级中有着真正的根基的革命党的存在。
　　这样的革命党不可能在一天内建成。经验再次表明，在革命危机的热浪中，这是几乎不可能临时建立的。相反，它必须在革命之前就开始精心打造。它必须团结在一起，独立于改良主义者和工会官僚，在每个工作场所和每一个住宅区的工人阶级中找到最好的战士。它必须在斗争中运用自己的能力团结这个阶级的其余部分来武装自己；它必须知道如何前进，如何撤退，如何与自己队伍之外的人合作，有时包括改良主义者（当然，还有安那其），以及何时罢工才能给出决定性打击。它必须从历史中学习，并能够将其运用到今天。
　　而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为何而复苏，在对资本主义进行批判并对社会主义的未来进行展望的同时，它也是阶级斗争历史经验的概括。因此，对于那些想要改变世界的人来说，所应当前进的方向就是建设工人的运动，发展工人的抗争，并在这个过程中建设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基础的革命的社会主义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