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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第一个“五月的日子”来到了。还在4月18日的前一天，即俄国复活节的第一天，波兰琴斯托霍瓦市的工人示威游行时士兵开了枪，造成了流血牺牲。4月18日我们千百个波兰兄弟姐妹的鲜血染红了华沙的街道。在这之后，罗兹、卡里斯也重演了这种大屠杀。华沙的无产阶级以强大的政治罢工回敬了这些暴行：随后许多波兰城市爆发了局部罢工和总罢工。在这些罢工中工人又重新提出1月和4月罢工中没有得到满足的经济要求。除华沙、罗兹、琴斯托霍瓦和卡里斯外，波兰的许多其他城市和一些农村也举行了五月示威游行。4月18日，在西北边区，欧洲工人到处举行了罢工；明斯克、斯莫尔贡、平斯克、柳增（威帖布斯克省）、伊古缅（明斯克省）等城市举行了示威游行；别洛斯托克市及其所属的区、格罗德诺、戈麦尔爆发了各行业工人的罢工，这些罢工都是由于五月的宣传而激发起来的。
4月18日过后不久，索尔莫尼工人举行了街头游行，游行时工人胜利地抵御了警察的攻击，并打伤了数人。
但是，俄国大多数地方都按惯例把庆祝节日的活动移到旧历5月1日。在我们党彼得堡小组领导下的彼得堡有觉悟的工人对这一天做了准备。因为5月1日恰好是星期日，所以拟定在各个城区举行大规模群众集会，讨论俄国工人现在应当怎么办这一问题。如果有很多群众来参加大会，彼得堡的同志们就建议举行示威游行。“小组”准备了武器，事前在这方面做了周密的准备工作。连续三周，在各工厂的大门口举行群众大会，详细说明了小组的计划，并对5月1日的庆祝活动进行了宣传。可以大胆地说，在所有合法的报刊上，在合法的团体和协会中，普遍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公开的关于五一节和工人意图的5月宣传，在俄国还从来没有过。彼得堡的居民期待着在星期日，即5月1日这一天将发生一些巨大而惊人的事件。
然而，期望落空了。到“小组”指定地点参加集会的只有那些武装起来防备同军队发生冲突的有组织的工人。没有组织起来的群众虽然在以前的群众大会上曾发表过热烈支持关于公开庆祝五一节的主张，但是他们没来参加。这种失败是怎样造成的呢？难道是千百万彼得堡工人对他们在1月曾为之忘我战斗过的事业突然采取了冷淡态度吗？谁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或者是他们被特烈波夫要用武力镇压工人在街头举行的任何和平集会的威胁所吓倒？这倒是可能的。但这并不是彼得堡有组织的工人感到失望的唯一原因。当需要在争取自由的艰巨而又要付出牺牲的斗争道路上迈出新的一步时，群众总是充满动摇和怀疑的情绪。不幸的是工人组织没有来得及用信仰和自己的影响去克服群众中的这种动摇情绪，尤为不幸的是工人组织没有使千百万彼得堡工人认识到，对于全俄国的工人事业来说多么需要彼得堡的工人阶级搞好今年5月1日的庆祝活动。如果工人组织没能使群众相信这一点，那显然是由于这个组织人数过少而不能领导千百万人。当然，这个组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大，它拥有1,500多名成员。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时候了，在过去那种小规模的运动中，一个拥有500人的组织就能做很多事情，而现在千百万人已经觉醒了，领导他们的就不能再是过去那样的力量了。要尽可能地扩大组织，这就是现在彼得堡的同志们得出的结论，而这个结论不只是对他们有意义。此外，这个组织不仅需要扩大，而且还需要加以改造。要使这个组织同没有组织起来的群众保持更紧密的联系，而不能象往常那样远离群众，要使这个组织在需要的时候能立即召集许多平时没有参加这个组织的人。为此，除了上面所谈到的那些以外，还要使这个组织的每个小组善于独立活动，不要事事都等中央的指示，要学会自己解决现实生活不断向我们提出的困难。彼得堡庆祝5月1日活动的经验之所以好，就因为它向我们大家表明，我们应当怎样工作才能有把握使群众随时响应我们的号召。
5月2日，星期一，彼得堡的同志们一清早就在涅瓦工厂（谢梁尼科夫工厂）院内召开了大规模的、成功的群众大会。会后举行了示威游行，并发生了同哥萨克的流血冲突，工厂的工人停止了工作，声明他们今天要进行庆祝五一节的活动。此外，在5月的日子里，彼得堡涅瓦轮船公司的面包工人和职员也举行了罢工。
在里加、利巴瓦、米塔瓦、列维拉等城市工人们连续三天举行了庆祝五一的活动，他们从星期六（30号）到星期二（3号）停止了工作。在莫斯科，5月1日那天拣字工人罢工，报纸停刊；这一天，在一些地方举行了群众大会，但很快就被警察驱散了。在奥列霍沃祖耶沃市，4月18日就发生了工人同军队的大规模冲突。特维丽5月1日举行了小规模的示威游行，游行队伍同警察和军队展开了搏斗，一名工人死亡。特维丽县的农村举行了一系列的示威游行。5月1日那天在顿河罗斯托失、叶卡捷琳娜达尔、诺沃罗西斯克、尼古拉耶夫、叶莉扎维特格勒、萨马拉、乌法、科斯特罗马等城市同样也举行了示威游行，并且科斯特罗马的示威游行遭到了伤亡。基辅没能举行示威游行。巴库从4月30日午饭后开始停工。5月2日苏雅市举行了游行；5月2日哈尔科夫工人举行庆祝五一的活动。从这一天起在俄国各地相继开始罢工，在罢工中工人们提出了自己的经济要求。在叶卡捷琳娜堡爆发了总罢工，这里的运动是由店员发起的，并在头几天就举行了大规模的群众大会，有8,000人参加。在萨马拉，全体工人，从裁缝、照相师到装卸工人，都举行了罢工。在卡梅申、萨拉托夫、叶卡捷琳娜达尔、耶伊斯克〔库班省）、弗拉基高加索、彼得罗夫斯克（捷列克省）、敖德萨、明斯克和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等城市也举行厂总罢工。后来又有许多城市举行了罢工，不过在这些城市里没有形成总罢工：如捷伊科沃（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附近）、阿尔马维尔（库班省，店员罢工）、巴库（许多行业罢工）、上第聂伯斯克和波尔塔瓦〔铁路工厂罢工〕、日托米尔（拣字工人罢工）、罗斯托夫（铁路工厂，装卸工人、造船工人和面包工人罢工）、基希涅夫（面包工人和装卸工人罢工）、康斯坦丁诺夫卡、哥尔洛夫卡和哥鲁波夫卡（顿河流域）、瑟谢尔特、上伊谢特和阿拉巴耶夫的工厂（在乌拉尔）、莫斯科〔店员和一些城市服务行业的职员罢工）、塔甘罗格（缝纫工人罢工）、察里津（缝纫工人罢工）、雷宾斯克、波里索夫、博勃鲁伊斯克、基涅什马（缝纫工人罢工）。这就是到目前为止已经得到的关于罢工运动的资料。
当你编写我们俄国5月的历史时，当然不能仅仅列举一些罢工、游行和群众大会的数字。现在工人的每一次发动都必然要引起工人阶级的最卑鄙的敌人即警察领导的黑帮分子的进攻。在本文的开头我们就谈到了这个匪帮做好了一切淮备来对付五一的庆祝活动。现在可以列举一些这个匪帮的血腥罪行。在五月的日子里，这个匪帮制造了一系列蹂躏犹太人的暴行：如在古夏季纳、美利托波尔、戈斯蒂尼纳（华沙省）以及在日托米尔（这是匪帮最成功的一次）等地都制造了这种暴行。数十名被打死和被折磨死的犹太人给专制制度的罪行录里增添了新的内容。同往常一样，沙皇的这伙强盗把他们对渴望自由和光明的新俄国所抱的疯狂仇恨通通发泄在犹太人身上。然而他们对和平公民可以横行霸道而不受制裁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犹太人进行了武装抵抗并光荣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社会民主党人领导了进行自卫的犹太人。在美利托波尔，由克里木联盟组成并配备良好武装的我们的同志打死了一些暴徒并保卫了大部分城市，使其免受抢劫。他们在辛菲罗波尔和弗奥多西亚一开始就成功地镇压了企图蹂躏犹太人的暴行。
但是遭受这种暴行危险的不仅仅是犹太人。凡是没有犹太人居住的地方，黑帮分子就寻找另外的猎取对象。5月1日以前在库列巴卡工人村（下戈罗德省），黑帮分子唆使无知的群众闹事，散布谣言说，似乎有觉悟的工人放火烧毁了村子，致使这些群众野蛮地杀害了许多有觉悟的工人。
在5月的日子里，情况就是这样。它究竟向我们说明了什么？
无产阶级运动得到了巨大发展，千百万工人准备为改善自己的状况，为争取自由而进行最坚决的斗争。这就是在5月的日子里的第一个经验教训。第二个经验教训是特别值得注意的，就是在这个巨大的运动中缺乏统一，运动的组织性比较差。同志们!我们没能跟上蓬勃发展的运动的形势！并由此而产生了以下后果：许许多多的宝贵力量白白损失掉了，致使我们在同敌人的斗争中没有取得应有的成绩。
每一个有组织的有觉悟的工人都必须毫不懈怠地克服下面这些缺点！这些缺点是：没能广泛散发传单；没能经常召集小规模的群众集会，只是在十来个亲近同志的狭小圈子里做宣传。应当勇敢而巧妙地像织布那样把我们的工人组织编织起来，应当用活生生的语言和自己的模范作用号召广大群众组织起来去为工人的事业而奋斗。各种自学小组，各种政治组织和罢工组织，各种合法的和秘密的行业性（经济性）协会——所有这些组织都是需要的，所有这些组织在决死战斗中都会有用的，不过这些组织必须团结在为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而斗争的旗帜下，必须团结在社会民主党的旗帜下！凡是把自己看作是有觉悟的社会民主党人，凡是过去曾经参加过这个组织的人，都应当积极参加这一巨大的工作，都应当紧密地靠近党。都应当专心致力于这一伟大的事业，这个事业的目标是：团结所有已经奋起的人民群众，使他们掌握政治观点，使他们做好准备去迎接即将来临的时刻，那时工人阶级将摧毁沙皇俄国的城垣，争得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各种改善和各种权利。
同志们，着手工作吧！
（译自《1905－1907年中的布尔什维克党》，莫斯科1961年俄文版，第131—134页。蒋春雨、许立言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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