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普列汉诺夫 -> 《在祖国的一年》(1917.4-1918.5)
揭露了不幸者!
(一九一七年五月三十一日《统一报》第五十二号)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在《统一报》上提请自己的读者注意,“不割地的和平”的公式是同“在民族自决的基础上的和平”的公式相矛盾的。我曾经问过,如果土耳其的亚美尼亚认为,对它来说并入自由的俄国比仍然受时常用空前残忍的手段屠杀它的居民的野蛮的土耳其的压迫要好得多,那该怎么办呢?土耳其的亚美尼亚并入俄国显然破坏了上述第一个公式,相反,却部分实现了第二个公式。同时我还补充过,在我国(算起来是第二届)临时政府的著名声明中,这两个公式似乎象互相拥抱的两姊妹并排地摆在一起。
我曾经请那个能够解除使我苦恼的疑虑的奥狄浦斯[1]指点我。现在这种疑虑由于下面这个情况而得到了解决。
《工兵代表苏维埃消息报》第七十八号登载了一篇报道,说该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直属国际联络部给胡斯曼拍了一份电报,其中一个内容是:
“社会主义部长们是由苏维埃派到临时革命政府中去的,苏维埃给他们明确的委托是通过各国人民的协商获致普遍和平,而不是继续延长帝国主义战争,以便用武力解放各民族。”
由此可见,如果土耳其及其盟国不接受这种会使亚美尼亚人民得到自决权利的和平,那么我们就应该为了最快地结束战争而牺牲这种权利。不过如果在涉及亚美尼亚人时我们牺牲了这种权利,那么当问题涉及其他被奴役的民族时,我们就不再有丝毫理由捍卫这种权利。打倒战争!我们要的是不割地、不赔款以及不要……民族自决的和平!
矛盾解决了。二律背反被执行委员会消除了,因为执行委员会大胆地折断了它的一只尖锐的角。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一切都合逻辑了,要不是民族自决这个公式的命运使我感动得流泪,我就会说:一切都好了。要知道,不幸者可以说连骨灰都没有剩下。人们用我国枢密院在旧日黄金时代曾经用来揭露过因为某种原因会使沙皇的大臣们讨厌的法律的那种卓越技巧“揭露了”这个不幸者。死者永垂不朽!死者的确有许多好处!
“可是为什么要对它作这样残酷无情的揭露呢?”——读者会觉得莫名其妙。
我可以回答说:这很容易理解。各民族自决的公式就象格·伊·乌斯宾斯基的一篇短篇小说里的老太婆一样,“死于派别”。
这是怎么一种派别呢?就是有齐美尔瓦尔德—昆塔尔派的特点的那个派别。这个派别的特点是,拥护这个派别的同志不通过理解得糟糕的抽象公式的眼镜就看不到各民族现实的苦难与需要。从这一方面说,他们同尼·谢·列斯科夫在他的《迷人的巡礼者》里所描写的那些善良而勤奋的传教士一模一样。
这些传教士来到某个鞑靼汗国宣传他们的教义。这个汗国里有一个农奴出身的被俘的俄罗斯人,他在这里是奴隶,受尽折磨。他们的到来使他高兴,他希望这些传布“好消息”的人会把他从俘虏地位中救岀来。然而他们却冷淡地回答他,说他们不能实现他的请求,并且建议他祈祷。
他说:“我祈祷过,可是我已经没有力量,我不再指望了。”
他们说:“可是你不要绝望,因为这是一项大罪!”
他说:“我当然不绝望,只是……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样使我很难过,你们是俄国人,又是同乡,可是你们一点也不想帮我的忙。”
他们回答:“不,孩子,你不要拿这个来打扰我们,我们是基督徒,而基督徒是不分希腊人和犹太人的:所有听众都是我们的同乡。对我们说来所有的人都一样,所有的人都一样!!”
齐美尔瓦尔得—昆塔尔分子也是这样。他们的心灵对一切民族,不管是奴役别人的民族还是被别人奴役的民族,都充满着同样的热爱。对他们说来所有的人都一样,所有的人都一样!
[1] 奥狄浦斯:古希腊神话中特维城的国王。据说他曾经猜出怪物司芬克斯所出的无人能猜的谜,因此他的名字成了很有智慧、会解决难题的人的代名词。——译者注(见第439页译注。——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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