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80.
爱琳娜致劳拉

  1892年5月30日于西中央区
  法院巷65号



我亲爱的劳拉:
  我们对你送来的关于报纸[1]的好消息感到欣喜。(昨天,理所当然,我们在将军家为报纸顺利发展而举杯庆祝。)我难以对你描述,当我们得知你们终于在巴黎将有自己的日报时是多么的高兴。但愿我们这里也有这样的前景!我能肯定地告诉你拥有刊物这一事实也将在这儿引起强烈的反响,这种反响,我想会比你们在巴黎的人想象的还要大的多。最近你给我们描述了这帮无耻的可能派野种把光明之城[2]糟蹋成什么样子,我们对你这一切中时弊的看法是衷心赞同的,因为我们这里的可能派非常巧妙地从中捞到了好处。巴黎的局势曾是我们英国的布鲁斯和拉维的支柱,这是唯一使他们苟延残喘的救生板。英国人对外国的一切运动向来极其无知,但今日的无知不再象以往那样表现为蔑视他人的优越感,而是表现为对外国的无限的、病态般的崇拜。因此说把法国可能派放在英国马克思派的对立面是海德门的高招,他是最狡猾的耍弄手腕的家伙。即便法国整个外省几乎全掌握在马克思派的手里,也无济于事,因为对于英国人来说,巴黎就是法国,倘若巴黎在可能派手里,对他们来说,等于整个法国都是可能派的。
  市镇选举[3]的辉煌胜利无疑产生了某些效果,但如同你从我给《派尔—麦尔新闻》[4]写的通讯中所了解到的一样,整个英国报界对此只字未提。现在我们在巴黎已有了一个机关刊物,再要搞类似的封锁就不那么容易了,现在我们的工人只要求跟着外国走。所以你瞧,我们对这份新报感到欢欣鼓舞,这不仅仅为你们,也为我们自己。你们委托我们写英国通讯是必要的。我们和所有不同的组织保持经常的联系,因此对这里运动的真实情况了如指掌。但你要求我用法文写作是否有点轻率?改比译要难,这是尽人皆知的,到时候你只好怨你自己啦!说到通讯,我给你寄去一份《中央导报》[5]。我在文章中谈到冶金工人罢工的细节会使你们,保尔和你,感兴趣。这些“从内幕看到”的事情,从未透露过,是我们工会执行委员会的一个泰纳塞德冶金工人代表告诉我的。他抱怨整个报界对这些事情小心翼翼地只字不提,你明白了吧,因为我们的“非熟练”工人在每个部门都被当作“粗工”使用,我们便有机会了解在所有“熟练”工种中所发生的一切。有些事情是很有意思的!
  如同你知道的,倍倍尔和辛格尔在这儿呆了半个来月,星期三走了。起初彭普斯也在(我应该告诉你辛格尔住在伯恩施坦夫妇家),她使大家非常难堪。等我见到你,我一定把倍倍尔最近在此逗留时所发生的一个地道的悲喜剧故事讲给你听,他无可奈何地在普蒂法尔—彭普斯夫人身旁扮演约瑟夫[6]的角色。现在彭普斯走了,但在赖德的帐篷里发牢骚哩!你知道在这个可爱的女酒鬼固执己见的时候,将军是多么的痛苦。如果不是这么讨厌,这么可悲,倒是满有趣的!将军精神矍烁,但这多亏倍倍尔在,多亏啤酒和五月酒(Mai Wein)。一旦欢乐消逝,反应接踵而来,那么就该当心暴风雨啦!我想将军已经跟你谈到可怜的肖利迈的健康状况[7]了吧,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但许久以来,我们已看到了他的变化。肖莱马的朋友们唯一的希望是他的临终过程短一些。这一切是凄惨的。将军打算去曼彻斯特看望他,呆一、两天。但我怕肖莱马已经过了需要探望的阶段,甚至是最老和最亲的朋友的探望也不顶用了,恩格斯这次去主要是为了宽宽肖莱马的心。
  我亲爱的老劳拉,在我特别想跟你聊天的时候,却只能给你写信!可是有很多东西只能说,而不能写的啊。我总抱着去巴黎的希望,但这个希望似乎比任何时候更显得遥远,更成问题。但我想我们有朝一日总能实现这个愿望的。下星期我将去普利茅斯参加我们工会的年度代表大会(想着提醒保尔给我们写点东西寄来!),然后爱德华将去阿贝丁对社会主义者发表演说。我上星期前往埃厄郡(应德国党的要求)[8],但这根本谈不上什么度假。我星期四晚上9点15分出发(我要见德国矿工);第二天早上9点到达丘姆诺克,忙了一整天,星期五晚上9点15分又在丘姆诺克赶乘火车,于星期六早上8点回到伦敦,我疲惫不堪,腰也直不起来了。
  好啦,信纸写完了,马上让你从前言不搭后语的闲扯中解脱出来。向议员兼编辑问候。爱德华在〔大英〕博物馆。否则他一定要写上几句。
  向你问候,我亲爱的劳拉。

你的 杜西





[1] 《社会主义者报》准备改版为大幅的日报,但此项计划没有成功。

[2] 指的是巴黎,巴黎有光明之城的称号。——译者

[3] 1892年5月1日全法国(除巴黎外)举行第一轮市镇选举。工人党获得22个市镇议会的600个席位,尤其在一些重要的城市,如鲁贝、马赛、蒙吕松等等。

[4] 1892年5月24日《派尔—麦尔新闻》。

[5] 《社会政治中央导报》,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周报,1892至1895版,出版人是亨利希·布劳恩。杜西的文章刊登在第20期上,题为《Die Letzten englischen Strikes》(《最近的英国罢工》)。

[6] 约瑟夫是普蒂法尔的奴仆,普蒂法尔的妻子企图勾引约瑟夫,他推开了她,但他的披风落到这个女人的手里,然后她反咬约瑟夫一口,说他污辱了她。普蒂法尔信以为真,把约瑟夫投进监狱。(参见《圣经》)——译者

[7] 肖莱马于6月27日逝世。恩格斯6月初拜访了他。那时他已经病得很重。得的是肺部肿瘤,身体部分瘫痪。

[8] 杜西应德国社会民主党的请求,前往苏格兰丘姆诺克看望在那儿干活的德国矿工,这些矿工的名声不好,因为他们被认为是接受低工资和破坏罢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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