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库恩·贝拉 -> 文集《匈牙利社会主义革命》

什么是苏维埃共和国?


工人苏维埃——解放者
在苏维埃共和国里谁有权力
苏维埃共和国的组织机构
但愿如此,是吗?
夺取政权的代价是斗争


  如果愚蠢是水灾,造成水灾的大雨是诽谤,如果工人和无地农民的名叫俄罗斯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联盟的国家不象磐石那样坚硬,那这种诽谤所造成的愚蠢潮流早就把它毁灭了。因为不仅仅是全世界的压迫者、工人的剥削者、土地的强占者以及各国的有产者想从四面八方吞噬苏维埃共和国,就是许多工人也都在莫名其妙地盯着它。这种愚蠢来自大量的污蔑性的报纸、书籍和文章。其中一部分是那些披着羊皮和社会主义外衣的豺狼写的,他们的目的是要破坏备受虐待的工人的革命。
  工人当中也有人自言自语地或者比较大声地说:我不要象俄国这样的革命和自由。工人苏维埃是些什么东西?怎么能够想象在俄国没有议会呢?俄国工人为立宪会议斗争了几十年。那些没有普选权的地方正在为普选权进行斗争,而在争得了普选权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却又粉碎了它。他们已经建立了人人有权的和人人参与宪法的共和国,但是他们还要求建立工人苏维埃共和国,而且还真地搞起来了。结果把国家弄得乱七八糟。那个乱劲在任何国家都是没有见过的。连新闻自由也没有,监狱里装满了犯人,这里也有叛乱,那里也有叛乱,整个国家就象一个战场。
  很多人都这样说。这些人的视线最远也不超过自己的鼻子。幸亏他的鼻子长得还比较大。
  俗话说:上帝对愚蠢也束手无策。不过我们这些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人还是想试试看。我们会成功的,我们不会白白浪费精力的。因为我们不是神甫们为了骗人而捏造出来的上帝偶像,而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将活下去而且会取得胜利。我们在俄国取得了胜利,将来还会在全世界取得胜利。
  不久前,俄罗斯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联盟制订了宪法。我们不需要做别的,只要用这部宪法去批判一切愚蠢的东西就够了。
  用这部宪法来反对诽谤是没有用处的。我们也不指望说服有产阶级认识到这部宪法的正确性,因为它的每一个字都是一块埋葬他们政权、为他们建造坟墓的土地。但是工人、在工厂里干活的人、受地主剥削的劳动者会明白过来的,因为对他们来说,这部宪法不是建造坟墓的土地,而是站在上面可以摆脱贫困、折磨和悲伤的无边苦海的坚硬磐石。
  现在就让我们看看吧,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人制订了一部什么样的宪法?什么是苏维埃共和国?什么是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联盟?

工人苏维埃——解放者


  有产阶级不会白白地交出资本、机器、工具和土地。只要这些东西还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还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即使把工人的工资提高一倍,他们也是在剥削工人。资本家为了剥削工人,于是就压迫工人。有产者用来压迫无产者的工具,阻挠工人消灭剥削的暴力组织就是国家。他们用暴力压迫工人,以便他们剥削工人,这就是国家的用处。人们常称之为宪法的东西,实际上就是按章节编写的和披着法律外衣的暴力。
  工人阶级知道,他们受剥削的原因就在于生产生活必需品的生产资料,掌握在一些私人的手里。
  很长时期以来,工人阶级就知道只有把少数人所占有的资本夺过来,并把它变成全体劳动人民的社会财产,才能改变受剥削的状况。这种良好的意愿是有的。不过在暴力面前,良好的意愿只能是一种软弱无力的叹息。
  通向地狱的道路是用良好的意愿铺成的,叹息连一片树叶也吹动不了,更不要说想推翻象有产阶级、资产阶级国家这样的钢铁堡垒了。
  我们很早就知道,剥夺某些人的资本,把它变成社会的财产,可以使政权的一切手段全部归于不愿保持剥削而是要求消灭剥削的人。这种状态就叫做无产阶级专政。
  不管是建立在如何广泛和平等的选举权基础上的宪法,也不管是什么样的民主共和国,都不可能保证这种过渡状态。只要有产阶级有权利,它就有政权。只要有政权,它就能统治、压迫。如果一切绳子都断了,它就召来军队、宪兵、警察,把法律和命令都无法处理的事情血腥地镇压下去。法律的力量归根到底就在于保证执行法律的暴力之中。不管领导国家的是戴金冠的国王或皇帝,还是戴硬沿礼帽的共和国总统,情况都是一样的。
  保证通向社会主义的过渡状态的,是无产阶级的无限权力和专政。
  “行,这个我们知道”,一个被资产阶级小画报和叛变的社会民主党报纸用汤匙塞满了科学的聪明人这样说:“但是这与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人的发明——工人苏维埃的无限权力和专政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这位聪明人是工人还是工人阶级的“内部朋友”,我们都可以用苏维埃宪法来回答他:
  工农苏维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形式和组织,是工人和农民的权力工具。
  苏维埃不是属于人民的,因为人民中也包括资产阶级,包括各式各样的资本家。苏维埃是属于工人和无地农民的。他们利用苏维埃的权力——正如新宪法所规定的——“彻底压迫资产阶级,消灭人剥削人的制度,实现既没看阶级差别也没看国家政权的社会主义。”
  资产阶级需要用“民主”、“人民政权”、“普遍的民族的”等词藻来掩饰自己的阶级统治。只有这样才能欺骗、麻痹被压迫的工人阶级,把自己的强盗国家「强盗政权说成是“普遍的、人民的和民族的利益”的代表和维护者。
  工人阶级不需要这样做。这是因为它的政权不是使剥削永恒化和保持阶级差别的工具。工人阶级之所以需要政权,只是为了创建一种没有寄生虫和饥饿的劳动者,没有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只有劳动的人才能得食的状态。
  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就是工人苏维埃。这种政权——解放工人阶级的政权的总和,就是苏维埃共和国。

在苏维埃共和国里谁有权力?


  我们已经说过,当资产阶级还有权利的时候,就不可能剥夺为他们提供权力和剥削条件的资本。为了消灭对劳动者的剥削,必须把他们排除出政权之外。
  因此,在苏维埃共和国里,只有那些不愿保持剥削、有一切理由把剥削从地球上消灭的人,才能分享政权,才能被选进苏维埃会议。
  苏维埃共和国的宪法规定:
  下列年满十八岁的俄罗斯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联盟的公民,不分宗教、民族,均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一)靠生产劳动和为社会服务而取得生活手段的人,在家里从事保证上述人进行生产劳动的家务工作的人,在工业、商业、农业等部门工作的所有工人和职员,农民和不为盈利而雇有短工的从事农业劳动的哥萨克人;
  (二)苏维埃共和国军队和舰队的士兵。
  当然,如果这样的公民失去了劳动能力,他的权利不会变更。
  下列人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一)为盈利而雇佣短工者一
  (二)不是靠劳动收入,而是靠资本利息、企业利润、财产收入等为生者;
  (三)私商、商店和商业搪客;
  (四)神职人员;
  (五)原警察人员和特务,俄国原统治家族的成员;
  (六)精神病患者和被苏维埃当局剥夺政治权利的罪犯。
  不依靠剥削工人劳动为生的人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只有他们才能分享苏维埃所代表的政权。在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剥削他人,没有任何人不劳而获和靠别人养肥自己。

苏维埃共和国的组织机构


  农村选举的代表会议,为处理公共事务而联合成乡代表会议,乡代表会议又联合成区和州代表会议。这些苏维埃一代表会议由乡、区或州的工人、农民和红军代表会议选举产生。
  各级苏维埃都有自己的执行委员会,它是各级苏维埃会议闭会期间政权的代表和日常工作机构。
  苏维埃共和国的最高权力机关是俄罗斯苏维埃会议(代表大会)。在每一个城市的苏维埃代表会议上,每25,000个选民可选一A,在每一个州的苏维埃代表会议上,每125,000个选民可选一人出席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代表大会每年至少召开两次。代表大会选举俄罗斯中央执行委员会,这是代表大会休会期间的最高权力代表。
  中央执行委员会是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联盟的最高立法、执行和监督机构,对代表大会负责。它下面的各个部门是各人民委员会。各人民委员会负责管理全国的各种事务。
  一共有十八个这样的人民委员会。其中有国民经济最高委员会,经济生活的全部关系都集中在这里,它构成了社会主义的生产组织。
  所有这些人民委员都要对人民委员会会议、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俄罗斯苏维埃代表大会负责。
  “不错,不错!”主张民主制的人对这些事直摇头。他除了普遍的、平等的和秘密的选举权以及每五年选一次立法机构以外,想不出其它更光荣、更美好和更崇高的东西来了。”中央执行委员会与议会,城市苏维埃会议与选举出来的乡议会,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有的人目光近视,听一次或读一遍还分不清下列简单的差别,结果只能到处碰壁:
  (一) 在苏维埃共和国里,靠自己劳动为生的,工厂、车间、矿山、森林和农田的劳动者享有权利;政权是属于他们的。
  在资产阶级国家里,即使实现了最普遍的选举制,政权也是有产者的;他们利用这个政权压迫、剥削工人。
  工人可以把自己的代表选进议会或城乡自治团体,但是资本为有产阶级提供的权力只是在不损害资本利益的情况下才会尊重这些代表的权利。在选举的时候很快就可以看出来,决定选举结果的是金钱所有者的权力。资产阶级报刊的一切欺骗宣传,政府官员们的一切暴力,宪兵、警察和士兵血腥的刺刀、军刀和子弹,使构成居民大多数的劳动阶层的代表们根本不可能在立法机构里取得多数。
  (二)资产阶级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时,也会绐工人一点权利,但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也只是让他们每隔四、五年选一次代表,参加资产阶级国家的议会。这样,资产阶级就可以进行欺骗,让被剥削者以为他们也是政权的参与者,其实这个政权正好是压迫他们的。即使劳动者每隔四、五年能有一次发言权,确定由谁来制订法律——我们再重复一遍,这不过是编成章节的压迫手段——,但是他们决不会有权利决定如何执行这些法律。在这一点上,有产阶级决不会让工人有发言权,它要为自己保住绝对的行政权。官吏是工人群众的老爷和指挥,警察局长是小国王,村长则是真正的上帝。这些人全是由资产阶级、有产阶级决定的。
  实际上可以说,不管是君主国还是议会共和国,资产阶级国家及其整个机构,都是有产阶级的执行委员会。城乡劳动群众没有权利干预它的事情。
  在苏维埃共和国里,情况完全不同。劳动者每隔三个月选一次参加苏维埃的代表。谁要是在这三个月内不符合选举人——工人和农民的要求,就可以把他撵走。甚至可以不用等三个月,因为工人的组织在这期间随时可以撤换不称职的代表。苏维埃及其中央执行委员会不仅制订规章和法律,而且还由它们执行这些规章和法律。
  这样一来,工人手中不仅有立法权,而且还有行政权。工人的协会、组织——党、工会、合作社的成员同时也是各级苏维埃的代表(原文如此——译注)。这些组织直接派遣代表参加各级国民经济委员会,这样,工人就可以同各级苏维埃保持最直接的联系。
  在苏维埃共和国里,工人想解决日常生活中的问题时,找的不是陌生人。当他遇到问题时,不需要去请敌人精忙,而是去请自己的阶级伙伴帮忙。后者同他一样,也受尽苦难,也经历过艰辛的斗争。
  苏维埃是最高权力机构,也是经济生活的调节者。通过自己的苏维埃,工人马上控制了资本。他们不需要再为从有产者手中夺取资本而罢工。他们也不再需要为了增加几分钱的工资而在罢工期间挨饿,因为他们可以通过苏维埃由自己来确定工资额和全部劳动条件。
  在苏维埃共和国接管了全部工厂、车间之后,工人自己成了生产的监督者,工人自己开始管理工厂。
  苏维埃的另一项任务是提出批评。再也不是由伪装独立自主的资产阶级法官来运用为有产阶级利益服务的法律,而是由苏维埃代表们组成的革命法庭来审判革命秩序的破坏者。
  关于什么是苏维埃共和国,只讲这些也够了。只有不愿意看到苏维埃共和国与资产阶级国家之间差别的人才会看不见这些差别。这种叫做无产阶级专政的状况只是社会主义的开始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工人阶级和农村贫民骑在压迫者的脖子上,拼命地掐住它,直到压迫者阶级消灭为止。

但愿如此,是吗?


  “行,这样子倒不坏。”被压迫者说。这肯定比由那些领取薪金的敌人以国王陛下的名义来管我们的事情要好得多,舒服得多。这的确比普选权要有价值得多,就是比那种十分平等的和非常秘密的选举制也要有价值得多。
  苏维埃共和国这个主张不错,任何工人也不会那么傻,以致于愿意同有产阶级共享权力,继续支持有产阶级掌权。由我们自已当中的人来管我们自己的事,当然要比敌人来管我们的事好。
  但愿如此。如果真能这样做,那就太好了!
  如果匈牙利也能这样做,那该多好。
  不过,如果我们只是这么想,那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如果我们认为,资产阶级在它的生意不受干扰的情况下}给工人阶级以普遍的、平等的选举权和分乡举行的秘密投票是最好不过的事,那也会什么事也做不成。
  要达到前面所说的目的,不是靠普选权,而是靠只给予劳动者——工人和无地农民的选举权。
  工人阶级写在自己的战斗旗帜上的不应该是普选权,而应该是夺取政权。
  当然,靠和平示威或者宣扬阶级调和,是不可能实现这个口号的。

夺取政权的代价是斗争……


  是无情的、残酷的、以有产阶级被彻底消灭而告终的斗争。工人和农民要通过总罢工、举行武装起义来达到这个目的。现在的时机是从来没有过的好时机。
  为了自己的强盗战争利益,资产阶级把整个工人阶级武装了起来。创建政权的武器现在掌握在我们手中。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用这些武器来创建我们自己的政权!
  所以我们不要唉声叹气,诅咒发誓,说什么“但愿如此”,而是应该宣布:
  我们在匈牙利也要建立苏维埃共和国。
  我们既然说到,就应该做到。


《什么是苏维埃共和国?》,《共产主义丛书》,第8页,布达佩斯,1918年。
《库恩·贝拉文选》,科苏特出版社,1966年,第1卷,第159-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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