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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恩·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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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匈牙利社会主义革命》
共产党人想要什么?
前言
一、在十字路口上的工人阶级
二、用暴力对付暴力
三、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
四、共产党人是些什么人?
前言
这一个用匈牙利文和德文多次出版的小册子是为国际无产阶级革命服务的。它首先在俄国问世,以后又经斯巴达克同盟
[1]
各派的出版,出现在德国的一些城市里,后来发行到奥地利。现在,终于在匈牙利与读者见了面。
这个小册子的出版是为了跟上俄国工人运动的决定:改变党的名称,象马克思和恩格斯当年所做过的那样
[2]
,自称为共产党,从而完全脱离社会民主党。
这个小册子是布尔什维主义的简短概括。它首先讨论进行无产阶级革命的道路和方式问题。关于取得政权的途径、方法、无产阶级政权机构以及无产阶级专政实现社会主义的过渡措施等问题,它只是简短地涉及到。
关于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的过渡时期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纲领问题,我们亲爱的朋友、布哈林·尼古拉在匈牙利文版的《共产党人(布尔什维克)的纲领》
[3]
一书中作了详细论述。
我是抱着满腔仇恨写这本小册子的。在这以前不久,我们被迫暂时放下了为保卫无产阶级的国际土地和反对看来已经崩溃的德国与奥匈帝国主义而拿起的武器
[4]
。我们被迫放下武器,这不仅是因为要把这些武器用来对付反对无产阶级的俄国资产阶级,而且也是因为德国、奥地利和匈牙利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被它们本国的社会民主党领导人所室息。这是国际革命最令人痛心的时期。不过我们当时在无产者的国土上写的关于西方官方社会民主党的话,在国际革命正向无产阶级胜利前进的今天,越来越显得有道理了。
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的被杀害
[5]
,匈牙利无产阶级运动中出现的所有情况,伯尔尼代表大会
[6]
,都证实了这个看法。
资产阶级的态度,匈牙利资产阶级民主派的表现,反革命的活动,也都证实了布尔什维克的策略。
这本小册子出版后对广大的革命地区和群众产生了影响。现在没有理由修改原版,不过我也没有时间用当前的一些迫切问题来补充原版已经过时的地方。
国际主义的红色战士——匈牙利人和德国人——从这本小册子中第一次了解了共产主义运动,补上了他们本国的工人政党没有给他们上过的一课。我相信,无产阶级革命今后也将通过这种形式教育无产阶级红军的新队伍。
库恩·贝拉
1919年2月于布达佩斯
世界大战从根本上动摇了一切社会结构。各国工人阶级的领导党和社会民主党的国际联盟——国际,本应该成为战争毁灭道路上的第一个障碍物。但是在世界大战的风暴第一次爆发的时候,这个障碍物不见了。本应该经住国际主义烈火考验的障碍物,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就成了废墟、碎片。
各国革命的发展把想摆脱资本剥削的无产阶级——这是被剥夺了生产资料,完全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而生存的社会阶级——团结在国际协会中,从而使世界各国人民之间建立起紧密的联系。他们共受剥削,同遭压迫,他们解放的条件也是共同的,为了推翻资本主义生产和建立在这种生产基础之上的社会制度,必须建立各国工人阶级的国际联合组织,以共同进行阶级斗争,反对各国的压迫者和剥削者——资本家。
可是,战争刚一爆发,各国大多数工人政党都立即放弃这一共同的阶级斗争,站到“本国”资本家的一边,使各国工人们不去进行反资产阶级(有产者)的共同斗争,而是去相互残杀。
战争爆发几个月后,解放工人阶级和实现社会主义的思想似乎已经被各国社会民主党之间的极端仇恨所毁灭。
正是在最需要工人阶级紧密团结和共同进行坚持不懈的国际阶级斗争的时候,正是在资本家要无产者的命,利用哄抬物价一下子就把工人组织经过几十年斗争才争取到的提高工资变得毫无价值的时候,正是在资产阶级联盟的战斗力达到顶点的时候,却出现了这种情况。为了肆无忌惮地进行战争,他们把工人阶级经过千辛万苦斗争才取得的权利全部取消。在那些有过民主的地方,民主被资本家的军事专政所代替,不仅是那些应征入伍的工人,就是那些为了支援战争而留在工作岗位上的工人,也被军国主义和军事纪律所管制。
自豪、强大和勇敢的无产阶级变成了深受奴役、没有意志和胆量的群众。共同的阶级斗争变成了自相残杀。那些过去在国际会议上口头上宣扬过自由人民的自由兄弟联合的领袖们,一部分人自己也走上战场杀人,一部分人则从被拉入屠宰场的群众背后咬牙切齿地互相咒骂。他们批准了烧杀抢掠的开支,投票支持军事预算,并作为工人阶级的“代表”参与组织“国防工作”。在暴力镇压工人的阶级斗争的同时,他们还提供了精神武器—麻醉工人和愚弄工人的思想。
一部分工人政党,例如社会爱国党、爱国社会主义党公开为屠杀人民效劳。另一部分工人政党则袖手旁观,.最多只是用口头上的无力抗议把工人阶级送进屠宰场和监狱。
一部分人成了帝国主义匪帮的工具,另一部分人则适应了帝国主义的需要。一部分人取消工人的阶级斗争,另一部分则削弱工人的阶级斗争。但是战争总是不肯结束,总是不断地出现拖延战争的新机会和新理由。无产阶级越来越陷入贫困和被奴役的地位。他们通过阶级斗争好不容易才争得的权利丧失殆尽。压迫越来越深重,生活水平越来越下降,营养不足象赫罗德斯王一样夺去儿童的生命,经济情况的恶化使前景变得越来越黯淡。表现为资本对工人专政(无限权力)的国家政权,现在已经使工人不可能再有效地运用阶级斗争的旧武器——议会斗争和工会斗争。
那些自动为通过银行联合起来的地主资本家效劳的人也成了帝国主义者,他们现在已不能不跟着帝国主义的古老战车继续向前冲锋。那些适应帝国主义需要的人使阶级斗争失去了力量,但是他们自己也再得不到新的力量,因为他们脱离了力量的源泉——无产阶级。
但是国际工人运动中还有第三种人。他们的道路不是放弃阶级斗争和实行阶级和平,不是向有产阶级、资产阶级妥协投降。他们的道路也不是消极等待,而是进行革命的阶级斗争和群众斗争,从根本上消除贫困,从社会中连根拔除战争的屠杀和掠夺。凡是存在着资本主义生产制度及其最新的发展——帝国主义制度的地方,他们都进行斗争。
工人阶级的这个革命战斗党,即共产党的道路不是没有曲折的,但它的斗争方式是经过考验的。它的名字也不是新的;它只是对被叛徒歪曲了的社会民主党才是新的。
实际上,这只是重新回到革命工人运动的传统,重新回到工人阶级的伟大导师和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先锋战士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阐述的精神,重新回到被自称为马恩学说继承者所遗忘了的教导:
“共产党人认为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是可鄙的事情。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那些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颤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自己颈上的锁链。而他们所能获得的却是整个世界。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7]
一、在十字路口上的工人阶级
资产阶级的生产制度,即资本主义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和剥削劳动力的基础之上,现在已经进入了新的时代。这个被称之为帝国主义的新时代大约开始于二十世纪,与旧的资本主义有明显的不同。
旧的资本主义同资产阶级生产的新时代,即帝国主义之间的主要差别在于,为了取得销售商品的市场和生产所必需的原料来源,首先和主要为了输出多余的资本,帝国主义竭力在世界各地霸占别国的土地。到十九世纪末,生产力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资本大量积累起来,并且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这些无法全部投入国内企业的资本,被尽量用到那些生产还不发达和缺少资本的国家的投资中去。这些投资获得了特别高的利润。因此,在本国已经占有垄断地位的资产阶级联盟,努力在别国的土地上象在自己的国家里一样经营起来,以追求超额利润。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些追逐高额利润的企业想在别国的领土上建立起没有竞争的地区,以免别国资产阶级的竞争威胁到自己的利润。
在国内,资本家通过联合(卡特尔、托拉斯)消除竞争。由此而来,这一个国家的所有资本家同另一个国家的所有资本家,作为两个一致对立的竞争者展开了斗争。斗争的对象是殖民地和那些经济生活低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大小国家。非洲是争夺殖民地的战场。古老而经济不发达的亚洲国家,如中国、波斯以及小亚细亚国家成了另一个冲突中心。在欧洲,这种殖民斗争的目标是巴尔干国家。
到二十世纪初,当银行资本(金融资本)在经济生活中取得了决定性的地位之后,它发现整个世界已经瓜分完毕。于是,这一个国家的资本家就贪婪地觊觎另一个国家的土地,渴望重新瓜分世界。在所谓的大国,首先是英国和德国,这种觊觎和渴望并不只是留在心里,而是公开表现为争夺世界霸权。
资本主义大国的资本家们把拳头放在衣兜里,互相虎视眈眈。但他们拳头里攥着的是手枪,随时随地都准备拿出来杀人。他们曾经拿出过几次,指着对方,象古老的强盗抢劫一样叫道:举起手来!
争夺世界霸权的野心慢慢浸透了整个有产阶级。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各个国家,特别是在一些所谓的“同盟”国家,几家大银行就控制着整个经济生活。这些银行从各个有财产的阶层那里吸收了大量的资本,使得除了工人阶级以外的每一个人都希望银行股票能够获得高额利息。而要做到这一点,条件就是在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国家里,尽可能优惠地投放资本,尽可能地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出售商品。那怕是最激进的反对派,他也是资产阶级的一个成员。因此不管对国内政治问题持什么立场,不管是保守派还是进步派,信教的还是不信教的,也不管是政府派还是反对派,共和派还是保皇派,他们在有一点上是一致的:投票支持为保证取得资本投放地区所必需的预算。而这种保证除了是军国主义和军队之外,又能是什么呢?军队和舰队的钱是不能省的。即使是那些用半块砖头捶胸大叫他要吃掉政府的资产阶级
[8]
也会投赞成票。
这方面,帝国主义大国之间也没有什么重大区别。它们之间不同的只是,已经拥有很多殖民地的国家(英国)想保持住这些殖民地,而殖民地不多的国家(德国)则想改变这种状况,进攻性更强一些。但是对那些还没有完全被瓜分和还没有完全被占领的弱国,英国和德国都想进攻。亚洲的土耳其、中国,欧洲的巴尔干国家都是各个帝国主义国家的进攻目标。
在二十世纪过程中,帝国主义成了各个资本主义大国占统治地位的政策。
唯一反对帝国主义的社会阶级就是工人阶级。工人阶级的政党社会民主党在各次国际集会上抗议帝国主义的扩张和侵略意图。各次国际集会的主要议题总是反对战争的斗争
[9]
。躲在所有的皇帝、国王、国会和军队后面的银行家们和金融资本家们,有时隐蔽地操纵,有时则公开地操纵,他们并不怕这些抗议。
战争爆发了。抗议成了一句空话,甚至连一句空话也不值。因为大多数的工人领导党、社会民主党在战争爆发后,在所有进行战争的大国中,停止了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他们成了顺从的议会反对派,小国家的社会党人也都学习他们的榜样。甚至象匈牙利这样工人阶级根本无权处理国家事务、没有选举权的国家,情况也是如此。
在战争爆发时,无产阶级失去了自己的代表和领袖.只有极少数人不怕被关进监狱的危险,不怕被送上绞刑架,敢于说话。在战争过程中,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世界大战的后果:生活水平完全被忽视,日益贫困,通货膨胀,军人统治和警察统治的残忍,各种政治斗争都无法进行等等都说明,中断阶级斗争,加强“国防”,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人的完全野蛮化,用杀人的双手毁灭文化的成果,成百万人的死亡,千千万万寡妇孤儿的哭叫,使无产阶级首先从官方“领袖们”、各种政府社会民主党人用“保卫共同祖国”的欺骗宣传煽动起来的狂梦中,慢慢觉醒过来。
但是所有这一切都没有说明,为什么无产阶级政党不经任何斗争就放弃了反战的立场,在血腥的帝国主义强盗面前丢掉了阶级斗争的武器,并且作为俘虏,更确切地说是作为奴隶,举起双手投入了敌人的阵营。
只有当我们知道,大多数社会民主党在战前就已经放弃了革命无产者阶级斗争的立场,而另一部分社会民主党的多数人也没有采取符合反帝斗争要求的战斗立场,我们才能理解这一点。
大多数社会民主党在强盗国家的议会中只代表了一小部分工人的暂时利益。它们反映了靠出口资本并从剥削殖民地工人中获得超额利润的资本家以及从这一部分超额利润中得到一点超额工资的工人之间表面和暂时一致的利益。这种暂时的一致利益驱使工人阶级去保卫被称为祖国的强盗国家。工人阶级经过流血牺牲、贫困痛苦、丧失权利和无数磨难,才吸取了教训,懂得这种暂时和表面的一致利益掩盖了资本和劳动之间不可调和的利益,决不能用它来指导无产阶级的政策。他们付出了沉痛的代价,重新学会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写过的、被有些人有意隐瞒的但至今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工人没有祖国”
[10]
他们花了重大的代价才重新懂得,那个被称为祖国的东西是有产阶级的最主要的压迫机构,资产阶级国家可以是其他任何东西,但决不会是无产者所应该热爱和保卫的对象。
另一部分还没有完全投降的社会民主党中,大多数党的立场都不能成为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的有力出发点。这一部分社会民主党曾认为,而且有些党至今仍然认为,帝国主义政策并不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而是资产阶级的某一个集团所执行的、对本阶级也不利的错误政策。他们把扩军称作为“疯狂”,其实正是那些用鲜血、当然是工人的鲜血来摆取利润的资本家们的冷酷预谋。这些社会民主党人认为,“战争是一笔坏交易”。但是战争本身却有力地驳斥了他们,因为只有通过军事订货,才能得到百分之百的利润。
这两种社会民主党的立场都不可能使无产阶级进行有效的反帝斗争。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他们只能适应资本主义还在上升、资本主义生产还没有发展到帝国主义的特殊高级阶段时的时代特征。他们这两派都只是想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范围内,通过细枝末节的改革,象巫婆一样来医治一下资本主义生产给工人造成的创伤,使得工人的地位得到一点改善。他们没有看到,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最高阶段里不仅从工人身上剥皮,而且还从他们身上榨取最后一滴鲜血,掠夺他们的生命。现在的任务已经不是改革,也不是治伤,而是消灭吸血者,打倒杀人犯。
帝国主义及其必然的、不可避免的后果,使工人阶级面临着新的任务。帝国主义意味着同有组织的工人阶级进行对抗的是有组织的、由于资产阶级的经济联合而统一起来的资本,而几家控制着很多企业的大银行使得这种资本变得更加统一。过去,资本是无组织地同工人阶级对抗,它还没有能够统一地运用自己的政权和压迫机构,即国家的一切手段来对付工人阶级的阶级斗争。工人阶级在那个时期所用的武器到今天已经不够用了。
面对这样的资产阶级组织,即使是通过最普遍的、最民主的选举产生的议会也是无能为力的。这种有组织的资本是不会被迫让步的,因为议会的民主批评和抗议并不触及它的政权手段,也动摇不了它的统治。
必须由无产阶级自己来采取积极行动,只有工人群众的斗争才能动摇资产阶级政权的基础——资本主义生产,只有这样斗争才能有效。
帝国主义战争的后果更加表明,无产阶级必须起来反对资本主义的生产制度,进行最后的、决定性的斗争。战争积累了更多的资本,但是破坏了生产力。所有的机器、原料和运输工具全都用来为战争输送弹药和为杀人部队供应军用物资。
在战场上,不仅是放枪打炮用的弹药,就连大部分机器和交通工具也变成了为战争服务的军事物资。机器破坏,交通断绝,原料缺乏,失业工人急剧增加,所有这一切都威胁着工人阶级。
资本积累起来了,但是各交战国对本国帝国主义老爷们所欠的国债也增加了。各国债务的利息超过了这些国家战前全年收入的四、五倍。这笔利息必须从每年的生产收入中弥补。根据经济生活的规律,这笔钱首先还是得从在职工人的收入中扣除。
如果战争能够结束的话,战后肯定会出现贫困、饥饿和野蛮。
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资本家们无法结束故争。他们没有办法结束战争,因为战争一结束,战争的一切经济后果,即生产总崩溃就会降临到他们头上。即使他们能够结束战争,战争还是没有解决他们想统治世界的问题。只要还存在着等待销售和追求利润的资本,这个问题就一直会存在下去。
这种状况使工人阶级不得不作出抉择。
一条路是帝国主义。在这条路上,贫困使工人腿上流血,饥饿折磨着工人的肠胃,强盗战争在攫取工人的生命。
另一条路是社会革命。这是解放之路。这条路意味着铲除资本主义生产和帝国主义的老根,消灭剥削和赢得和平。
在工人阶级面前,只有这两条路。如果有人要他们走别的小径祖弯路,那肯定只会走上第一条路,因为一切这样的小径和弯路都超不出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范围。
总之,帝国主义向工人阶级发出了号令:要就是帝国主义,要就是社会革命,你自己选择吧!
帝国主义迫使无产阶级进行新的斗争,而这场新的斗争需要新的武器、新的方法和新的组织。这种新的斗争组织不再坚持旧的斗争手段和旧的斗争方法,而是根据无产阶级新的需要采取行动。
无产阶级的这个新组织就是共产党。它的手段是:总罢工,工业工人和农业工人群众的武装起义。它的方法是,革命和内战。它的目的是:立即发动国际社会革命,把无产阶级组织成为统治阶级,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打倒有产阶级,消灭阶级差别,使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
[11]
进入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社会主义。
二、用暴力对付暴力
当无产者群众被送上战场时,那些大腹便便的行路人到处都在高呼:救国英雄万岁!
确实有很多人是抱着在前线保卫祖国的信念开赴战场的。但就是在战争初期,完全自觉自愿地去保卫祖国的人也只是极少数。到了战争的第二年、第三年以至现在的第四年,情况更是如此。现在还有几个人自愿进行掠夺战争,镇压乌克兰或者芬兰无产者的革命?
绝大部分群众,也可以说是几乎所有的工业工人和农业工人,都是被迫进行战争的。是暴力把他们推进了“保卫祖国”的战争。
不管在某些人看来是多么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人们所必须“保卫”的祖国,正是迫使那些不愿打仗的人走上战场的暴力组织。
这种暴力究竟是什么?它表现在什么地方?很简单.人人都知道,如果我不应征入伍,不去“保卫”祖国的边界,就会被国家枪杀。
所谓祖国的边界就是这个国家的边界。祖国只是这个国家的另一个名字。歌颂祖国是我们大家的母亲比我容易,说她是慈爱的公正的母亲.她能平息孩子间的争吵,解决有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何的矛盾。但是同样地歌颂国家就不那么容易了.穷人只是在自已的枕头披抢去抵债、为了供养军队而提高肉价的时候才看到国家。对穷人来说,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下,所谓国家,就是要他们当二、三年兵,浪费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当然,他们不会白当兵。在军队里,他们辛勤服役的报酬是耳光、脚踢和野蛮的惩罚。他们在村长、警察局和法院那里可以看到国家,然后从那里走进监狱。也被称作祖国的国家就是暴力,国家是这些暴力的组织。
既然国家不是母亲,而且恰好相反,是有产阶级压迫无产者的各种工具的总合,那么祖国也不是母亲。
那些“也是社会主义者”的人说,国家今天还不是母亲,但以后会变成母亲的,这是妄费心机的自我安慰。
我们最伟大的导师卡尔·马克思的忠实战友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说过:“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知的产物和表现。在阶级矛盾客观上达到不能调和的地方、时候和程度,便产生国家。反过来说,国家的存在表明阶级矛盾的不可调和。”
[12]
国家是暴力的组织,其用处在于有产者可以通过它来压迫和控制劳动的无产者。国家是巩固这种压迫“秩序”的组织者和批准者。国家是“阶级冲突的缓和者”,当然,它采用的办法是束缚被压迫的工人阶级,使无产者不能行动。
国家运用暴力手段来达到这个目标。这些暴力手段是:军队、宪兵、警察和监狱。军官、官吏、法官代表着资产阶级,他们运用这些暴力手段反对无产阶级,执行资产阶级和有产阶级的命令,不仅是国王统治的地方,而且在议会共和国由总统代表国家的地方,也是如此。
官吏下命令,学校和神甫做准备,在资产阶级和社会主义招牌下活动的报刊则在无产者当中宣传“保卫祖国的必要性和义务”。在这同时,国家的暴力手段——军队、宪兵、警察、子弹、绞刑架、监狱、迫使工人阶级走进屠宰场相互残杀等等,总是在威胁着人们,采取行动,进行干预。这样,无产阶级对内对外都在保卫帝国主义强盗的利益,为它流血牺牲,成了自己压迫自已的工具。
可见,国家不是超脱于阶级之上的中立政权,而是暴力的组织。国家的宪法把这种暴力隐蔽在法律的形式中,而匈牙利的工人连五年投一次票的权利也没有。没有国家,有产阶级不可能维持他们对无产阶级的压迫。没有暴力组织,他们连一分钟也站不住。所以,工人阶级的斗争首先应该指向国家政权。
在这场斗争中,工人阶级的群众斗争有什么作用呢?
有产阶级通过暴力控制着被称为国家的权力压迫组织。对这种权力,只能用权力来对抗。因此,无产阶级必须运用自己的权力来对抗资产阶级的压迫权力。
无产阶级的权力首先表现为它的人数众多,表现为它的劳动是一切生产,也是资本销售的基础。无产阶级团结起来,从资本家那里收回自己的劳动力,停止劳动,使生产无法进行,使资本无法流通,这就是无产阶级的权力,这就是群众性的大罢工。
这样一来,工人阶级就投入了自己的全部权力、全部力量。作为资产阶级手中的压迫工具的国家当然不会无所作为。作出细小让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在这场战争中,帝国主义国家把一切赌注都押上了,任何力量关系的变化都会动摇它的生存。因此,国家不得不运用它所能运用的全部暴力手段。从勒令工人报刊停止出版,取消最后剩下来的一点点集会权利,直到使用军队、警察、宪兵等武装力量,国家必须运用全部暴力手段来镇压群众大罢工。
也就是说,用来对付工人的群众斗争和罢工的是暴力。军事力量可能暂时为国家赢得胜利。但是根据俄国革命运动的教训来看,这种群众罢工和军事干预会带来双重性的后果:
(一)即使只是暂时的、同部的,国家政权很容易被无产阶级所控制;
(二)更重要的是,由工业工人和农业工人群众组成的军队纪律松弛,从而使统治阶级丧失自己的暴力工具。
在这场斗争过程中,无产阶级的力最将得到发展,有产者和统治阶级的力量将被削弱。除非把无产阶级最终消灭得一个也不剩,斗争的结局只能是:
无产阶级以暴力对付暴力,夺得政权工具——国家组织。
用暴力对付暴力。资产阶级知道得很清楚,工人阶级的斗争是为了消灭剥削。这将意味着,无论是在本国内部还是在别的国家,有产阶级的资本都无法流通。为了维持剥削,有产阶级将进行殊死的斗争。即使工人阶级在议会中占了多数,即使议会试图通过法律来取消对工人阶级的剥削,他们也会进行斗争。
对付武器,只有武器才是有效的手段。无产者必须拿起武器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从资产阶级手中夺得政权,夺得作为暴力组织的政权。
这就是武装起义。它将为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导致社会革命。
这场革命将不是那种只改变统治形式和政权形式的革命。这场革命将不是那种只是用无人身的资本以共和国总统的名义进行统治,以代替某一个尼古拉、威廉或者查理的革命。
这场革命意味着,无产阶级将通过夺取政权的道路,夺取统治的基础——资本,夺取统治的工具——国家,消除压迫的后果剥削。
无产阶级将建立起准备设立社会主义生产组织所必需的机构,并为此采取过渡性的措施。这个过渡是无产阶级无限统治的时期,即无产阶级专政的时期。
群众大罢工、武装起义、社会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按照共产党的学说,.在导向解放、消灭剥削的道路上,在被帝国主义迫使面临抉择的工人阶级面前,摆着的就是这些任务。
要就是通过革命求得解放,要就是走向永无止境的贫困!
三、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
共产党人的目标是把工人从工资奴隶制度中解放出来。这种解放的条件是消灭资本主义,消灭资本主义的生产制度。我们要从资本家手中夺取生产资料、土地、机器和劳动工具,把它们变成为社会的财产,以消灭财产差别和阶级差别,消除工资劳役和剥削的可能性。
但是我们不可能期待哪怕是最广泛的民主制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既不能期待资产阶级国家最先进的形式,完全建立在普遍、秘密和平等选举制上的议会民主共和国会这样做,也不能期待君主制会这样做。常备军、警察和官吏,即使是在民主共和国里,也只是保证资产阶级对人民的统治。资产阶级决不会成为剥削制度的掘墓人。
因此,共产党人在革命中夺取政权,其目的不是为了建立民主制,建立民主共和国。民主制保证每个人都有权利。而只要资产阶级还有权利,资本就会为他们保证政权。因此,共产党人的目标是建立无产阶级的绝对的和无限的统治,即无产阶级专政。这个国家是无产者的国家。它也是一种压迫组织,只是它的作用与资产阶级国家的作用完全不同。
资产阶级国家是剥削的工具,是保持阶级差别的压迫工具。而无产阶级专政的组织——无产阶级国家则压迫资产阶级,它为社会剥夺资本,消灭阶级差别和剥削,从而消除一切压迫形式,最后消灭一切人对人的权力,即消灭国家的本身。
这样的国家形式在历史上有过两次。一次是巴黎公社,这是法国无产阶级1871年革命的结果;另一次是俄罗斯联邦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
[13]
。这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形式,它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是“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
[14]
共产党人不要资产阶级的任何东西,只要它的政权。既不要求和平,也不要求实现这一项或者那一项经济措施,因为所有这些只有当无产阶级取得国家政权,建立起无产阶级专政之后才能实现。
武装起来的无产阶级群众组织,构成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国家的基础。工厂、车间的工人和农村贫民的代表们组成苏维埃,它们将制订法律和规章,并且由它们来执行。这样工人阶级只有权制定法律,但无权执行法律的状况就会消失。
这样一来,享有特权的法律制定者——官吏和法官的权力也就随之消失。以后将由人民任何时候都可以罢免并赋予一定任务的代表们制定法律,执行法律,对破坏法律的人进行审判。各种职务都必须经过选举才能担任。任何担任职务的人都可以随时被罢免,他的工资不得超过一个熟练工人的平均工资。
以武装的工人和农民来代替常备军。这样就可以保证任何资产阶级的反革命也不能从无产阶级手中夺取政权,任何资产阶级国家也不得复活。资产阶级出身的军官不得指挥武装力量,各级指挥官由武装部队自己从合适的人当中选举产生。无产阶级专政还将取消目前这种警察和宪兵制度,如果需要维护革命秩序,可以由武装的工人来担任这项任务。
这是政权的一种形式。工人阶级和农民通过这种形式直接掌握一切政权手段: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为了从资产阶级手中剥夺资本,把土地和劳动工具等生产资料收归壮会所有,使社会掌握社会生产的成果,必须采取各种经济措施。而只有无产阶级国家、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保证这些经济措施的实现。
工人运动作为纲领向资产阶级国家提出的提高工人阶级福利待遇、改善生活条件、保护身体健康、提高文化教育水平等等要求,都将自然而然地由无产阶级国家无保留地付诸实现。八小时工作制、改进工厂和车间的卫生条件、改善居住条件,所有这些要求以及其它所谓的社会福利要求,都将一下子得以实现。工人阶级不需要为这些事浪费自己的任何一点战斗力。
无产阶级专政经济纲领的重点,在于制定对生产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所必需的过渡措施。
无产阶级专政在政治上意味着工人阶级从资产阶级手中夺取政权、立法权、行政权;在经济上意味着工人阶级从资本家手中接管对生产和在消费者中分配产品的领导权。而过去是由资本家及其雇员组织生产,并由他们通过商业渠道把生产出来的商品送到消费者和各个家庭手中。
我们看到,帝国主义,特别是经济生活在战争时期的发展,把生产力和资本集中到少数人手中,集中到少数大银行老板,即所谓金融寡头的手中。在战争期间,同过去一样,国家政权成了这种金融寡头统治的执行委员会。国家政权是完全操纵在大银行及其联盟手中的生产和消费的最主要组织者和领导者。军事物资股份公司、钢铁中心、糖业中心、纸张制造业中心以及所有调节这些生产和消费、分配食品、具有全部或部分主管当局权力的联合体,在匈牙利也引起了资本的集中。控制着这些中心的是四、五家大银行,它们象拥有无限权力的老爷一样,操纵着全国的经济命脉。
如果无产阶级要控制经济生活,并根据自己的需要改造经济生活,使它朝社会主义方向发展,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由无产阶级国家接管银行,把所有的银行统一在工人国家的领导之下,也就是说要实行银行国有化。
大家都知道,银行在帝国主义发展过程中变成了经济生活的中心,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国民经济的血液循环靠银行来实现。
为了控制生产,其第一个条件是必须取得对银行的统治权。这种统治权可以堵塞资产阶级的一切财源,意味着没收货币资本。仅这项措施就已经能从根本上打击资本主义生产。
工人国家控制银行之后,将给无产阶级以一整套机器,用它不仅可以调节生产,而且可以调节产品、消费品以及劳动手段的分配。
自从战争以来,分配原料、食品和劳动手段的各种“中心”全部控制在银行手中。在匈牙利也是如此。银行掌握着准确的资料,它们知道全国的生产情况和需要多少,它们也知道交通运输(铁路、水路)能力的大小。
帝国主义创造了基础,无产阶级可以依靠它作为稳固的发展点,对资本主义进行第一次打击,建立起社会主义的经营管理组织。
社会主义的经济组织和社会主义的第一个条件,是必须尽可能确切地了解可以生产多少,消费者需要多少。在无产阶级国家领导下的、通过强迫途径联合起来的、在每一个小村庄里都有支行的银行,将是了解上述情况的现成机器。无产阶级将组织一个统一的、摆脱资本主义统治的和受无产阶级控制的全国银行。
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第二次打击是:统一所有的大工业企业和满足群众需要的企业,并由无产阶级国家接管。
这就是说,工人阶级将把那些已经统一在银行手中的大企业从它们的所有者那里没收过来。从此,资本家对工厂的权力将取消,工人阶级选举出来的组织将领导按照资本家联合——卡特尔、托拉斯、辛迪加等形式统一起来的企业。
这做起来也是容易的。就象匈牙利的制烟工厂今天已经属国家所有一样,或者象大炮厂和其它厂一样,所有的工厂都将归国家所有。实际上,今天也是国家在管理生产,只不过这是今天的资产阶级国家。它控制在资产阶级手中,它以管理生产的名义,在所有的工厂和车间里为工人建立了一个军事强迫劳动场,为资本家则建造了一座向银行巨型保险柜里不断输送黄金的天堂。
无产阶级国有化不仅表现为统一管理生产,联合各个工厂,而且还表现为从资本家手里没收工厂、车间、铁道、航运公司。这些企业不再为资本家利用工人的劳动力服务,而是相反,它们将取消资本主义的管理,消灭剥削,在工人阶级的管理下,满足劳动者的需要。
这样,私有制的基础将被动摇。不管是银行还是工业或交通企业的股票、证券,也不管是国家证券还是公债,都将失去它们的价值。它们将成为废纸一堆,不再是资本家对工人的劳动成果不劳而获和由此发财致富的权力证书。
在工人国家掌握了一切银行、一切生产资料之后,无产阶级面临的第三项重大任务,就是把组织和调节无产阶级国家的消费工作作为必要的过渡措施。
战争为组织消费和组织生产都打下了基础。发面包票、肉票和布票的强迫制度为组织和调节消费提供了基础。
通过集中掌握在无产阶级国家手里的银行网,可以了解到产品的数量和需要的数量。因而取消商业也有了办法。可以由无产阶级国家的地方当局,即工人和农民代表苏维埃组成的或者由劳动者强制合作化所建立起来的仓库,向消费者分配食品、服装和其他用品,:由银行通过其支行系统向各个工厂、车间分配机器、劳动资料、燃料等。
资产阶级国家的统治系统与无产阶级专政的统治系统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资本主义国家利用这个系统加强自己的地位。它想为高利贷者保证更大的利益,为富人敞开大门,使从饥饿的工人口中挖出来的食物源源不断地流进有产者的家里。
而无产阶级国家的统治系统则是直接针对富人的,它的目的是取消吃饭问题上的特权,时付反革命分子。俄国革命的例子表明,这些反革命分子对取得政权的无产阶级采取所谓的怠工态度。当工人阶级一旦掌握国家机器和生产与分配的组织权时,他们就立即由于政治原因而停止工作。
就只因为这一点,无产阶级国家也必须实行不劳者不得食这一家喻户晓的原则。无产阶级国家的第四项过渡性措施,是在实行工人身份证制度的基础上,调节各个家庭的生活。
每一个家庭都有权得到一定数量的食品,但是必须凭工人身份证从苏维埃或者合作社的仓库里领取。
这样就可以使资本失去它最后的基地。资本家可能从无产阶级国家抽走的秘密现金,并不能帮助资产阶级当中的任何人在建设今后的经济和社会制度的工作中,依仗自己的财产,通过怠工的办法,来试图阻挠无产阶级国家的前进。
这种家庭生活制度和工人身份证制度对每一个有劳动能力的人来说,实际上等于实行普遍的劳动义务制。帝国主义的发展已经提供了这方面的榜样。它根据普遍义务兵役制的办法,几乎在所有参战国都建立了普遍的劳动义务制。但是资产阶级国家的劳动义务制同义务兵役制一样,只是对无产阶级才是普遍的,是为帝国主义的强盗利益服务的。而无产阶级国家的劳动义务制则使游手好闲的人和寄生于他人劳动的富人都参加劳动,不让这些人脱离组织社会主义社会和经济的工作。
无产阶级专政从资本家手中没收的生产资料实际上还包括土地。
匈牙利一半以上的居民靠农业生活,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没有任何土地的无产者短工或者有一到五霍尔特土地的半无产者小农户。土地问题在匈牙利具有特殊的意义。
在社会革命中,共产党人的首要任务是组织农民立即夺取土地。农民和农业工人的组织应当立即夺取教会
[15]
、庄园和地主的土地,包括其全部牲口、建筑物、劳动工具.机器、种子。应该把土地及其一切附属物,统统交给各级地方、区或州的农民与农业工人代表苏维埃。
这是在土地问题上的过渡性措施。问题是明确的。要从全国范围来解决这个问题是今后的任务,但为了以后完成这项任务,为了不让大地主、教会和土地的其他老爷们给农业社会主义改造制造困难,农村的劳苦农民应当立即夺取土地。
从大体上和整体上看,共产党人把上述措施看作是无产阶级的最近任务。
通过武装起义和社会革命,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这就是说,工人阶级不能象犹太人等待救世主那样等待社会主义。无产阶级不能象等待天上掉下来烤鸭一样等待解放,而是要采取行动,为它采取革命的行动。
帝国主义发展使工人阶级面临十字路口,强迫工人阶级采取行动。一条路是无所作为的道路,是在鞭笞之下通过战争的大屠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彻底贫困的道路。
另一条路是斗争的道路,是通过斗争求得解放,走向幸福和社会主义的道路。社会主义已经不是梦想,而是最近的未来,是这一代和下一代的工作任务。
那些不把社会主义看作是梦想,不把社会主义当作是救世主,而是想通过劳动者的社会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道路立即开始实现社会主义的人,就是共产党人。
四、共产党人是些什么人?
从上面所说,可以清楚地看到,共产党人是有觉悟的无产者。他们不仅在口头上致力于把工人阶级从资本的桎梏下解放出来。他们不怕暴力,而且他们知道,在资产阶级国家的暴力面前,只有用暴力才能消灭资本的统治和压迫。
共产党人不期待统治阶级任何东西,不同统治阶级妥协,他们主张马克思的观点,认为工人阶级只能自己解放自己。
共产党人不仅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是国际主义者。他们认为,国际主义只有一种,而且只能有一种。国际主义不能在战争期间停止阶级斗争,使无产阶级为自己的压迫者效劳,不去消灭敌人而去屠杀自己的兄弟。共产党人承认并且宣扬:“工人没有祖国。决不能剥夺他们原来没有的东西。”
[16]
他们只承认一种国际主义,这种国际主义在社会革命中把全世界所有的工人团结在一起。
共产党与其它所有工人党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这就是他们不在工人阶级面前把社会主义说成是某种幻想和天堂,为了达到社会主义,不仅需要象《旧约》所说的犹太人从埃及流浪到故土一样在沙漠上牺牲一代无产者,而是要牺牲好几代无产者。共产党人认为,根据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真正学说,为社会主义进行斗争是今天的任务。工人阶级每迟一天开始反对资本主义的最后的决定性斗争以夺取国家政权,就是毫无理由地延长一天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生产坟墓中所受的苦难。
因此,共产党人的目的不是实现并不能使无产者摆脱工资奴隶制的民主制度,而是进行社会革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而且必须马上进行社会革命和实现无产阶级专政。
凡是这样要求和这样做的人就是共产党人。
所以我们不把自己叫做社会民主党人。
马克思和恩格斯是有觉悟的无产者的导师,他们自称是共产党人。那些“爱国的社会主义者”
[17]
歪曲、捏造并挖空心思地隐瞒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学说。他们两人曾多次宣布(马克思在1875年批判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哥达纲领时,恩格斯在1894年时),社会民主党的名称在科学上是不正确的
[18]
。把人类从资本主义和资本主义生产制度引向社会主义的不是民主,而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这才是通向社会主义,通向生产资料归社会所有,通向实现按劳分配原则的道路。
然而共产党人的眼光同他们的先进战士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眼光一样,并不局限在社会主义上,他们看得更远。他们认为:
社会的发展不会到社会主义为止,“社会主义只是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在社会主义之后,将逐渐进入共产主义的第二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将彻底消灭人的能力之间的不平等,实现真正的平等,人人都将在社会生产中各尽所能,并从生产出来的产品中各取所需。
我们不把自己叫做是社会民主党人,其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社会民主党已经成了各国工人阶级的叛徒、“爱国的社会主义者”和帝国主义走狗的别名,是因为他们令人厌恶地破坏了无产者的革命,已经与剥削者同流合污。
我们共产党人认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以任何借口停止对有产阶级的阶级斗争。我们认为,无产者在帝国主义战争使他们面临的十字路上不能犹豫不决。他们必须立即走上革命的道路,走上“破坏一切现有社会制度”的社会革命的道路,通过无产阶级专政重新创造和改造整个社会建筑物。
立即开始武装起义,进行国际的社会革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建立社会主义;决不用推到几个世纪以后的诱人幻境去欺骗饥饿的无产阶级,这就是共产党人最近工作的目的。
如果现在还有人认为,经过几十年和几百年后。工人阶级将“长入”社会主义,现在还没有办法也没有可能突然实现共产党人所要求的巨大转变,那就请看看马克思在他的主要著作《族本论》中所作的答复吧:
“以个人自己劳动为基础的分散的私有制转化为资本主义私有制,同事实上已经以社会生产为基础的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化为公有制比较起来,自然是一个长久得多、艰苦得多、困难得多的过程。前者是少数掠夺者剥夺人民群众,后者是人民群众剥夺少数掠夺者。”
[19]
你们决不要让人剪去无产阶级革命展翅高飞的翅膀!
“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丧钟就要敲响了!”
[20]
所有的工人都起来进行国际的共产主义革命吧!
库恩·贝拉
1918年5月于莫斯科
《共产党人想要什么?》,俄国共产觉(布)匈牙利小组,《共产主义丛书》,第1期,第22页,前言,莫斯科,1918年。
匈牙利共产党所印的《共产主义丛书》,布达佩斯,1919年,第3—4页。
《库恩·贝拉文选》,科苏特出版社,1966年,第1卷,第96-121页。
[1]
斯巴达克分子即斯巴达克同盟成员。该同盟于1916年1月1日在卡尔·李卜克内西、罗莎·卢森堡、克拉拉·蔡特金和弗兰克·梅林领导下由社会民主党左派分子组成。斯巴达克派于1918年12月组成了德国共产党。
[2]
俄国社会民主(布)工党第七次代表大会(1918年W月)根据列宁的建议,把党的名字改为俄国共产党(布)
[3]
尼古拉·伊·希哈林,《共产党人(布)的纲领》。
[4]
指缔结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基和约。
[5]
1919年1月工人起义被血腥镇压后,反革命军官于1919年1月15日在柏林杀害了罗啥·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
[6]
及布尔什维主义的斗争问题是伯尔尼举行的社会民主党国际代表大会(1919年2月3—10日)的主要议题之一。代表大会作出决议,表示第二国际篷责一切专政,其中也包括无产阶级专政。
[7]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504页。
[8]
指议会上的资产阶级反对派。
[9]
指第二国际各次代表大会,特别是在斯图加特和巴塞尔举行的两次代表大会。
[10]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487页
[11]
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0卷,第308页。
[12]
这段引语来自列宁。错引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列宁在这里解释的是恩格斯关于国家问题的论述。见列宁,《国家与革命》。《列宁全集》,第25卷,第374页。人民出版社,1958年中文版(下同)。
[13]
正确的名称是: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14]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361页。
[15]
包括教会拥有永占权的土地。
[16]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487页。
[17]
当时“爱国社会主义者”这个字是指那些把“祖国利益”置于阶级利益之上,从而变成了资产阶级同盟者的社会主义者。
[18]
恩格斯:《“‘人民国家报'国际问题论文集(1871—1875)”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489-490页。
[19]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832页。
[20]
同上,第831-8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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