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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恩格斯书信选》译者序言
郑超麟〔林超真〕
(1949年7月25日)
载于马克思、恩格斯著,林超真〔即郑超麟〕译《马克思恩格斯书信选》,亚东图书馆1949年9月出版。
这里我们选译了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书信,共98封,从1846年起至1895年止,恰好半个世纪。
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间来往书信,现在还保存着的,达一千五百封以上,两人写给别人的书信也有几百封留下来,这一切书信都完全依照原文收在《全集》之内。原信或原信的摄影,有许多保存在莫斯科“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学院”,《全集》就是这个学院整理出版的。院长阿多拉茨基从这2000多封信中选取218封信,加上注释,另印一个单行本出版,1934年出德文本,同年添入与英、美有关的16封信,又出英文本。
我们这本《书信选》就是从那个英文本选译出来的。
马克思和恩格斯书信之价值,无须译者赘言:一来,原信俱在;二来,远在1913年,列宁就已指出科学的社会主义这二位创始者书信之理论上的和政治上的意义了。列宁说:“这全部通信,一言以蔽之,曰:辩证法。唯物的辩证法被应用于经济学、历史、自然科学、哲学、工人阶级的政治和策略,——这些都是马克思和恩格斯首先关心的。”列宁又曾提议,将两人“原则上最重要的书信印成一本选集,以广布于工人中间。”
阿多拉茨基从2000多封信中选取200多封信,自然有他的标准。我们从这200多封信中选取98封信,究竟根据什么标准呢?这需要说明一下。
这些书信可以说是无尽的宝藏,其中可宝贵的绝不止于理论意义。我们从中也可以看出当时各国工人运动状况,他们二人对于工人运动路线和策略的指示,以及各国工人领袖同他们二人的关系。我们从中又可看出他们二人琐细的私生活,他们的待人接物的态度,他们的革命家的气质。这后面两种意义,其重要性是绝不逊于理论意义的。在理论方面说,我们还有现成的《资本论》、《反杜林》、《费尔巴哈论》一类现成的著作可读,至于他们二人对于当时工人运动的指示方面以及私人的生活方面,则除了这些书信之外没有别的材料了,至少没有更好的材料了。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党其他领袖,如此重视这些书信,主要还是为了后面两种意义的。
可是,我们此次选出的98封信,倒不是注重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当时工人运动的指示方面,也不是注重他们的私人的生活方面,而仍旧是注重理论方面。因为我们此次是为那些初涉马克思主义门径的青年人而选的,如果要兼顾上述三个方面,则须选的很多,还须添加很多注释,使得业已繁多的篇幅更加繁多了。即令如此,也仍是不能完全达到这个目的的。所以我们仅仅以理论为标准来选择这些书信。
就理论意义说,这些书信也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那些整理完成的业已出版的著作所能代替的。因为这些著作仅能给我们一个完整的考虑成熟的理论体系,而这些书信往往能够告诉我们这个理论是如何产生,如何发展,以至最后如何成熟的。试举一例:马克思的地租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它推翻了李嘉图的谬说,而解决了经济学上一个最困难的问题。地租论,在《资本论》中是洋洋大观了,可是最初,马克思是当作一个“小小的理论问题”向恩格斯提出来的。在《资本论》中,我们只看见这地租论的完整形态,在这些通信里我们才能看见马克思如何考虑,如何提出,如何发挥这个理论,以及恩格斯在这中间表示了什么意见。知道一种理论的形成过程,是能够帮助我们更完全的、更明白的了解这种理论的。
我们希望,即使未曾读过马克思和恩格斯其他著作的人,也能从这个选本得到马克思主义的轮廓,至于已经读过他们的著作的人,则无疑,这个选本是能够帮助他们更加了解马克思主义的。
为的能够更加帮助读者起见,我们在书后附了一个索引,将理论问题(以及其他问题)略加分类,并在每类下注明有关于此问题的书信号数。
这98封信,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避难山中时选译的,至今将近10年了。如果是今天选译的,我们的标准仍是一样,但在去取方面也许有所不同,即有几封信也许不会选入(例如关于民族战争的信),而未选入的信也许有几封会选入的,因为今天提到我们面前来的问题已不尽同于大战时候了。但我们现在并不想做这去取的工作。过去,这个选本没有出版机会,现在终于能够出版了,还是让它快些出版吧。虽然是在台风袭击之下写这序言,我们的心情仍是很愉快的。
译者 一九四九年七月二十五日
感谢 先知在1917 整理及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