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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经济中和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
尼古拉·沃兹涅先斯基
〔说明〕《真理报》1934年3月28日
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的过渡时期是取得胜利的和组成为国家的无产阶级同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势力和传统进行顽强斗争的时期。我们不仅在过渡时期，而且在社会主义制度（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下，也是处在一个“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1]的社会。
在过渡时期要同资木主义传统进行长期的诙强斗争，因为垂死的阶级要维护它们并利用它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苏联已经消灭了剥削阶级，尽管在经济中和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还远未肃清。现在需要继续长期和顽强地加强社会主义的攻势，开展无产阶级反对这些残余的阶级斗争。消灭阶级和完成全国的技术改造，是克服资本主义残余的基本前提。第二个五年计划的重要任务是克服经济中和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尽管这不等于我们在1933—1937年期内肃清一切资本主义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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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埃经济中最主要的资本主义残余是什么，怎样克服它们？这些残余中最重要的是城乡对立。这种对立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规律。资本主义使乡村生活永远暗无天日，使城市生活永远狭隘闭塞。资本主义城市剥削农村，把农村贫农的血汗变成地主和银行家的金根财宝。它维护小农经济，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通过地租、赋税、利息和工业品的垄断价格攫取绝大部分农产品。资本主义国家当前的农业危机已经持续了十年以上。地租，赋税和银行利息使小农场主纷纷破产，从而阻挠农业生产力的发展。腻税和银行利息在美国农场主的纯收入中从1923年的百分之三十四点七增至1931年的百分之一百一十二点四。这就是说，贫农为了纳税付息，不仅要拿出自己的全部纯收入，而且要变卖自己的全部固定资产。
社会主义城市不剥削农村，而是要引导农村走共产主义革命的道路。在苏联由于无产阶级专政的统治，城乡对立正在迅速消失，尽管它们之间的差别（阶级差别、技术经济和文化上的差别）依然存在。
基本农民群众已经组成集体农庄。集体农庄农民是无产阶级国家的坚强支柱。但是，集体农庄庄员还不是社会主义者。还不能说，集体农庄农民的投机倾向已经完全消除……
加强国家纪律，开展城乡之间的苏维埃商业，集体农庄布尔什维克化，这就是保证战畦集体农庄中私有制残余的道路。
但是，除了集体农庄庄员以外，还存在着个体农民，现在个体农民只有吸收到集体农庄中来，让他们走上克服资本主义残余的道路，
“改造小农，改造他们的整个心理和习惯，是需要经过几代的事情。只有有了物质基础，只有有了技术，只有在农业中大规模地使用拖拉机和机器，只有大规模地实行电气化，才能解决这个关于小农的问题，才能使他们可以说是全部心理健全起来。”[2]
在苏联，通过建立改造农业的大工业，奠定了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这就说明，为什么我们要在第二个五年计划中提出为消灭城乡对立而创造一切必要前提的任务。
机器拖拉机站——苏维埃农村的社会主义工业——使农村在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迅速提高到社会主义城市的水平。然而，我们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即使做到所有集体农庄都由机器拖拉机站来耕作，也不能消灭城乡之间的全部差别。例如，1932年苏联公用事业和生活的耗电量，城市居民平均每人为六十一度，农村居民平均每人只有零点七五度。这种差距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还远远不能消除。彻底消灭城乡差别，氏有在全国更高度电气化的基础上才能实现，这是共产主义社会的事。
在曾遭到沙皇帝国主义扼杀和掠夺的民族边疆区还未消除文化经济落后状态，毫无疑问，这也是苏维埃经济中的资本主义残余。在无产阶级专政的统治下，苏联各族人民正处在经济、政治和文化的迅速高涨之中。在封建关系和氏族关系曾占统治地位的许多民族地区正越过资本主义的痛苦阶段而向社会主义过渡。
生产力的均衡布局，国民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民族形式和无产阶级内容的文化的发展，是无产阶级国家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赖以消除全国各民族地区历史上的经济和文化落后状态的杠杆。
过去资本主义的残余阻挠着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所以，“人们只有在消除城乡对立后才能从他们以往历史所铸造的枷锁中完全解放出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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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同对社会财产和劳动抱资本主义态度的各种残余进行了顽强的斗争。资本主义长年累月地使人们养成弱肉强食的生活和思想习惯。靠榨取千百万工农用双手所创造的财富而大发其财，是资本主义的金科玉律。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千百万工人饥寒交迫，一小撮寄生虫发财致富。例如，在美国，食利者——资本主义社会剪息票的寄生虫——的收入在1923—1931年增加了百分之一百一十一，加工业工人的工资在1923—1931年却降低了百分之五十五。
建立在棍棒和饥饿的纪律基础上的资本主义工厂制度在工人阶级中引起了仇视苦役劳动的感情。少给资本家老爷和腐朽的资产阶级国家干活，从他们那里多捞回一点工人阶级创造的财富，——这就是在残酷的剥削条件下所产生的感情和意识。
在苏联是无产阶级国家进行统治。现在国家对每个人的劳动量和消费量实行监督，是增加国民财富的途径，是使苏维埃国家变成最富强的国家，使苏维埃人变成社会主义社会有文化的和富裕的劳动者的途径。
在苏联，劳动排除了人对人的剥削。为无产阶级国家工作，为苏维埃国家的主人工作，就是为自己工作，因为国家就是武装起来并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因为国家的主人就是千千万万的工人和集体农庄庄员。工作者在自己的生产中制造废品、糟踏产品，就等于盗窃自己的公共财产。工作者破坏社会主义企业的劳动纪律，就等于浪费自己的社会劳动时间。因此，进行用社会主义态度对待社会财富和劳动的教育，同资本主义残余进行斗争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必要条件。
工人阶级近几年来已培养了遵守社会劳动纪律的习惯。
世世代代习惯于分散劳动的农民，则处在另外一种情况。他们没有进行社会劳动的素养和习惯。因此，在集体农庄中争取建立社会主义劳动纪律，克服其对待集体劳动的私有者态度，是社会主义革命的经常性任务。
按照每个工作者花费劳动的数量和质量组织产品的分配是这方面最重要的杠杆。在苏维埃国家没有一个地方不存在这样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劳动不仅是为了自己及其亲人，而且是为了整个社会主义祖国。这种感情随着千百万人参加制订国民经济计划的工作而强烈起来。但是，我们所需要的不是任何一种计划，而是旨在把私人利益同整个无产阶级国家利益结合起来的国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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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主义是苏维埃经济和人们意识中最严重的资本主义残余。官僚主义的一切历史根源是同俄国过去的资本主义和农奴制联系在一起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由于国家机构和生产机构脱离劳动者，由于这种机构是高居于劳动者之上的压迫和镇压机关，官僚主义日益严重。在俄国，由于劳动者的文化水平很低，物质文明很低（交通闭塞），农业经济很分散，官僚主义的这些阶级根源尤其深远。
十月革命摧毁了资产阶级和地主的“官僚主义军事国家机器”[4]。但是，资本主义最坏的残余一官僚主义依然存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将在苏维埃国家完成文化革命，并为彻底克服官僚主义而创造物质文化基础。资本主义的各种残余，仍然不高的文化程度，交通闭塞以及苏维埃国家机构和合作社机构中的资产阶级官僚分子，现在都是官僚主义的根源。无产阶级国家在同官僚主义进行斗争，不仅要肃清自己机构中的资产阶级宫吏和官僚主义分子，而且要在全国开展文化革命和国民经济改造。
吸收劳动者参加国家管理是同官僚主义进行斗争的一种途径。党的目标是把所有人从事生产劳动与所有人参加国家管理工作结合起来。成千上万的先进工人和集体农庄庄员通过社会主义兼职方式参加国家管理工作。“我们的目的，是要使每个劳动者，除做八小时‘份内的’生产工作（现在是七小时——作者注）外，还要无报酬地履行对国家的义务。过渡到这个制度，是特别困难的，可是只有实现这种过渡才能保证社会主义彻底巩固起来。”[5]
在苏维埃经济中不存在自发性发展规律，发展是由人们自己（党所领导的工人阶级）决定的，因此组织和管理工作的成就和缺点立刻会在经济发展中反映出来。正确地组织管理工作现在可以十拿九稳地决定经济建设获得成功，而官僚主义的“领导”则破坏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事业。官僚主义领导阻挠利用社会主义建设的强大后备力量，它墨守陈规，向坏典型看齐，扼杀千百万人的主动性和经验。
官僚主义者不检查法令和命令的执行情况，活象《聪明误》中的那个大家都知道的主角法穆索夫。法穆索夫说过这样一句话：“可是我，不管那件要紧，那件不要紧，照我的习惯就来个签名：签了名，就算是责任已尽。”[6]
同官僚主义作斗争，这就是工人阶级同资本主义残余进行阶级斗争。官僚主义者是同资产阶级分子相勾结的，资产阶级分子往往利用官僚主义官吏作为他们在无产阶级国家机构中的代理人。应当撤销他们的职务，解除他们的国家管理工作，用没有沾染资本主义社会官僚主义恶习的新的无产阶级干部来取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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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说的最严重的资本主义残余，另外还指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资本主义必然要使现代人类社会最伟大的阶级——无产阶级——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脑力劳动成了由剥削所级代表组成的特权集团所专有的劳动。管理国家在资本主义各国也是由一帮官僚——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的代理人——加以垄断。因此，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具有尖锐对抗的性质。
无产阶级专政已经消灭了胸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对立的阶级对抗性质，尽管这种对立本身还远未消除。在苏联，国家管理（也可以说经济管理）劳动和生产劳动之间的用抗性已经消除，因为这两者是占统治地位的工人阶级的活动的不同方面。但是，还存在着工人阶级及其政党的专职干部，他们专门从事管理劳动（脑力劳动），我们应当大力使他们得到加强。由于生产的机械化和自动化程度和文化水平还不够高，在熟练劳动和非熟练劳动之间还存在着巨大的差别，并且还会长期存在下去。必须同抹杀熟练劳动和非熟练劳动之间的区别的小资产阶级平均主义进行坚决的斗争。
过早地谈什么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之间的对立，在现阶段会损害共产主义事业。这种对立只有在苏维埃国家脑力劳动高度发展的基础上，在体力劳动者的熟练程度空前提高的基础上，才能克服。只有在完全的共产主义条件下，即生产在电气化基础上实现自动化，文明达到我们现在梦想不到的水平，国家消亡，社会过渡到按需分配产品的时候，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另一方面，只有在完全的共产主义条件下，工作者用于生产的劳动时间才能减少到最低限度。在这种情况下，每个工作者能够用来参加社会管理的时间，用来增长自己的智能和知识的时间，就会大大增加。
正因如此，第二个五年计划还没有提出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对立的任务。
那末，“能不能说我们已经克服了经济中的一切资本主义残余呢？不，不能这样说。更不能说我们已经克服了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所以不能这样说，不仅因为人们意识的发展落后于人们的经济地位，而且因为资本主义的包围仍然存在，这种资本主义的包围力图恢复和支持苏联经济中和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我们布尔什维克对这种资本主义的包围必须时刻戒备。
很明显，这些残余不能不是已被击溃的反列宁主义集团的思想在我们个别党员的头脑中活跃起来的良好土壤。”[7]
我们还必须经历一个同机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作长期斗争的阶段。列宁不止一次地强调指出，机会主义就是使无产阶级的任务适应资产阶级的利益。任何形式的民族主义都意味着使工人阶级的国际主义任务服从大国资产阶级或地方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目的。迷信是不会粉碎自己身上的奴隶制枷锁的奴隶的思想意识，这种思想还远未完全克服。
进行科学的革命世界观的教育就是为争取社会主义的胜利而斗争。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妨碍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阻挠我们向前迈进。正因为如此，党把肃清经济中和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当作自己的任务。正因为如此，决不能说斗争已经结束，不再需要社会主义进攻的政策。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10页。
[2] 《列宁全集》，第32卷第205页。
[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543页。
[4] 《列宁选集》，第3卷第202页。
[5] 《列宁选集》，第3卷第525页。
[6] 格利鲍耶陀夫：《聪明误》，第16页。
[7] 《斯大林全集》，第13卷第3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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