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萨米尔·阿明
美帝国主义、欧洲与中东
萨米尔·阿明
《每月评论》2004年11月号
来源：原载于美国《每月评论》2004年11月号，中译文来自于《国外理论动态》2005年第6期，宫进胜译。
说明：美刊《每月评论》2004年11月号刊登了埃及著名左翼学者萨米尔·阿明题为《美帝国主义、欧洲与中东》的文章，分析了在美国全球霸权计划中欧洲和中东的地位，认为对于欧洲，美国将确保其资本流入美国以维持美国的赤字经济，这就要求防备德、法、俄结盟和欧洲独立，而对于中东，由于对该地区石油资源的控制是美国全球霸权的基础和重要杠杆，美国将阻止一个现代化的强大而团结的阿拉伯世界的出现。文章摘译如下。
资本主义从其产生起，在本质上就是一种两极分化体制（polarizing system），即帝国主义体制。控制中心与被控制的外围区域同步形成，并在每一阶段得到巩固，使这种两极分化在资本全球积累的过程中不断持续。它区别于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这一通俗解释（似乎资本全球扩张的早期阶段就不会构成两极分化），也区别于当今把新全球化描述成“后帝国主义”的后现代理论。
一、多元帝国主义与集体帝国主义的永久冲突
帝国主义从产生到1945年，总是形成多个帝国主义国家。多个帝国主义国家间永久与激烈的冲突在改变世界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并决定了真实存在的资本主义的进程。在此方面，我的分析与“霸权的继承”迥然不同。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使帝国主义的形式有了巨大的转变，集体帝国主义（collective imperialism）取代了永久冲突的多元帝国主义。这种集体帝国主义代表了世界资本主义中心的重新整合，或可简称为三角组合：美国与加拿大、西欧与中欧、日本。这种新型的帝国主义扩张经历了各种发展阶段，但自1945年以来一直存在。
美国从“二战”中获取了巨大的利益，而这场战争却毁灭了其主要竞争对手——欧洲、苏联、中国与日本。由于全球工业生产一半以上，尤其是这一世纪后半叶所赖以发展的各种技术均集中于美国，它便可以行使其经济霸权。此外，它独自拥有核武器这种全新的武器。
然而，由于欧洲与日本的经济和苏联军事的双重复苏，美国的双重优势在相对较短的时期内有所减弱。我们要记住，美国力量的相对减弱引起了人们关于美国衰落甚至新的潜在霸权的产生（包括欧洲、日本和后来的中国）的生动思考。
戴高乐主义产生于这一时期。沙尔·戴高乐认为，1945年以来的美国目标一直就是要控制整个古老的世界（欧亚大陆）。华盛顿放大莫斯科的侵略幽灵以在战略上分裂欧洲，即戴高乐所认为的从大西洋到包括“苏俄”的乌拉尔山脉的广袤区域。他的分析客观真实，但他发现自己却几乎孤立无援。对于华盛顿促成的大西洋主义，他设想一种对策，法德和解与建立一个不包含美国的欧洲，且这个欧洲要排除英国，因为他认为英国是大西洋主义的特洛伊木马。然后，欧洲便可开始与“苏俄”和解。欧洲三个人口最多的国家——法国、德国和俄罗斯——就可终止美国称霸世界的计划。欧洲的内部冲突使得欧洲计划最终只有两种选择：大西洋的欧洲，其中欧洲只是美国的附庸；或是非大西洋的欧洲（联合俄罗斯）。但是，后来的发展——戴高乐主义的终结、英国加入欧盟、欧盟的东扩、苏联的解体——都损害了这一欧洲计划，当然其中还应有新自由主义经济全球化以及与华盛顿政治、军事结盟的双重影响。此外，这些发展也增强了三角组合的帝国主义的集体特征。
二、美国统治阶级的计划：在全球推行门罗主义
美国目前的计划在其本质上自负、疯狂且不合法。这一计划并非产生于小布什，而是美国统治阶级自1945年以来一直不懈培育的计划。
这一计划总是赋予军事以决定性的作用。美国很快设计出一种全球军事战略，把世界分成不同地区，并把控制每一地区的责任分配给一个美军司令。这种战略目的不仅是包围苏联和中国，而且要保护华盛顿作为世界统治者的地位。换句话说，它把门罗主义扩展至整个世界，最终赋予了美国以自己所界定的国家利益来管理世界的地位。
这一计划暗示美国国家利益要高于所有其他合法政治行为准则，对所有超国家权利形成了体制上的不信任。
1945年以后的历史性的变化正如人们所期待的一样。由于帝国主义的冲突以及法西斯政权对国际法的藐视导致了“二战”的浩劫，所以联合国宣布先发制人战争为非法行为。这一首创的规则是一种质的飞跃，能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所以当时受到世界人民的支持，但是却没有得到美国统治阶级的支持。后来的华盛顿政府一直对联合国的这一规则耿耿于怀，现在终于粗暴地宣布深藏在心中的思想：它根本不接受国际法高于保护国家利益这类苛刻的规则。
“二战”结束不久，欧洲和日本的资产阶级就接受甚至祈求美国的领导。当时人们相信，这种新帝国主义的集体特征只是源于政治因素。一旦落后于美国的这种状况被打破，欧洲和日本便会摆脱华盛顿的令人厌恶与无用的监控。事实并非如此。原因何在？
我认为，1955年的万隆会议诞生了不结盟国家运动，其后20年中亚洲与非洲的民族解放运动兴起，并向苏联和中国寻求支持。帝国主义不仅被迫答应与脱离其统治的广大地区和平共处，而且与这些亚非国家商谈进入帝国主义体系的条款。在这一时代，美国领导下的三角集体结盟看起来对于管理北南关系很有帮助。这也就是为何不结盟国家发现自己面对的实际上是一个无形的西方帮（westem bloc）。
苏联的解体与民族解放运动所产生的民族政权的失败使得美国的帝国计划在中东、非洲和拉美重获活力。这一计划至少在某些方面仍具有集体帝国主义的特征，只不过是以新自由主义为基础的世界经济政府的形式出现，由西方七国集团及相关机构（世贸组织、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来实施，对第三世界强制进行结构调整。甚至在政治上，欧洲和日本最初也明显与美国的计划联系在一起。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以及后来的南斯拉夫和阿富汗战争中，他们为了北约的利益而接受了使联合国边缘化的政策。即使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使它们之间出现一些裂痕，这种状况并未完结。
美国统治阶级公开宣称不会容忍世界上出现挑战其单极霸权的经济和军事强国。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它赋予了自己发动防御性战争的权利。目标是三个主要的潜在竞争对手。其首要目标就是俄罗斯，但俄罗斯的统治阶级似乎还没有明白这一点，仍坚信像“二战”后的德国和日本一样，输掉战争便可获得和平。第二个目标便是中国，其经济成功与强盛使美国感到担忧，因而美国的目标就是要分裂这个国家。欧洲当然属于全球第三个潜在对手，但至少目前美国似乎并不急于采取什么措施，原因在于英国和新塞尔维亚国家无条件的大西洋主义、欧洲计划的不确定性以及集体帝国主义所带来的利益都会使欧洲计划流产。大西洋联盟的另一形式就是加强巴黎一柏林一莫斯科新联盟，这将是摆脱华盛顿的欧洲体系的最有力的支柱。
现在可以重新思考我们的主要问题，也就是三角组合集体帝国主义的本质与潜能，以及美国领导的这种集体帝国主义的矛盾与不足。
三、集体帝国主义和美国的霸权：合作与矛盾
今天的世界是一个军事上的单极格局。但至少在理论上美国与欧洲一些国家在以自由主义对世界进行政治管理这一问题上出现分歧。这些分歧只是短暂和有限的，还是会产生一些持久的改变？因此有必要分析集体帝国主义新阶段的逻辑关系以及美国计划的具体目标，并依次阐述如下五个方面的问题。
1．新集体帝国主义的演变
今天，完全国际化成为大公司活动的主要背景。因此，不管哪个国家的跨国公司都对国际市场运作有着共同的利益。
三角组合中跨国资本合作团结真实存在，并表现为在整个世界联合推行新自由主义。在这一点上，美国是其共同利益的维护者。然而，华盛顿并不打算平等地分配其领导者的利益。相反，它却欲把盟国变成附庸，只愿意做出极小的让步。这种利益冲突会导致大西洋联盟的崩溃吗？并非不可能，而是有可能发生。
2．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
人们普遍认为，美国强大的军事实力只是冰山之一角，其优势体现在所有领域，尤其在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因此，屈服于霸权将不可避免。
我的观点与此相反，在集体帝国主义体制中美国并不具有决定性的经济优势。美国的生产体系在世界上远非效率最高，几乎没有企业能在真正的自由市场上稳操胜券。美国的贸易赤字逐年增加，从1989年的1000亿美元上升到2002年的5000亿美元，且这一赤字几乎涉及所有生产领域。在高新技术产品领域，1990年拥有350亿美元的顺差，而现在也变成赤字。美国若不是凭借其违反自由主义原则的超经济手段，就很可能无法取胜。
事实上，美国只是在军售领域具有比较优势，恰是因为这一领域不按市场规则运行，并得到政府的支持。这一优势也许能为相关的民用企业带来益处（因特网便是最佳例证），但其产生的严重扭曲却阻碍了很多产业。
北美经济以损害世界体系中的合作者而得以维持，美国10%的工业消费依赖进口。美国的优势就是掠夺者的优势，其赤字通过来自别国的贷款来弥补，不管这种贷款是自愿还是被迫。华盛顿主要运用三种手段弥补赤字：不断单边违反自由主义原则、武器出口、寻求从石油中获取更大利益。事实上美国的大部分赤字是通过来自欧洲、日本和南方国家（石油丰富的国家与第三世界国家）的资本来平衡。
美国生产体系萎靡不振的原因很复杂。采用正确的汇率，或进一步平衡工资收入与生产率之间的关系都不能纠正问题。真正的原因是结构性的。美国普通教育与培训体制不力，以及青睐私有制而损害公共服务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都是美国社会深层危机的主要根源。
因此，人们惊奇地发现欧洲远未从美国赤字中得到教训，而正在积极模仿美国。即使自由主义的病毒通过使左派瘫痪为这一体制起到一些有益的作用，但它并不能解释一切。广泛的私有化与取消公共服务将只会减少“老欧洲”仍然拥有的比较优势。然而，不管这些措施会产生什么长期危害，它们在短期内会使占有统治地位的资本具有获得超额利润的机会。
3．美国计划的具体目标
美国的霸权战略植根于新集体帝国主义的框架之中。但传统经济学家缺乏理解这些目标的分析工具，他们不断重复第三世界国家的原材料在新经济中注定要失去其重要性，因而第三世界在国际体系中将越来越边缘化。如此空洞的分析未免有点天真，因为美国正极力控制全球自然资源以满足其消费需求。取得原材料的竞争又重新开始，而由于西方由来已久的恶意浪费以及边缘国家新兴工业化的发展，自然资源可能枯竭。
发展中国家凭借其不断增长的实力，注定会打乱全球经济平衡。这不仅包括东亚一些国家，还有巨大的中国，将来还有印度和拉美的大国。然而，资本主义在第三世界加速蔓延将导致国内与国际暴力冲突。原因在于在现存国际体制下的扩张无法吸收边缘国家巨大的劳动力储备，边缘国家仍属动荡地区。同时，资本主义体制的中心国家仍要控制边缘国家，并要使全世界都服从于满足中心国家特权需要的无情规则。
在此方面，美国深知自己在追求霸权上比欧洲、日本这两个竞争对手拥有三种决定性的优势：控制了全球自然资源、超强的军力以及盎格鲁一萨克逊文化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中的主导作用。对此三种优势的操纵便可在多方面体现美国的政策：华盛顿不遗余力地对产油的中东进行军事控制、对中国和朝鲜实施进攻性战略和对欧洲不断渗透。美国动员无原则立场的盟友英国进一步靠拢自己，同时阻止欧盟与俄罗斯改善关系。显然，欧洲和日本与俄罗斯修好，其能源匮乏问题便可解决。这也正是美国对于欧亚建设的真正忧虑所在。
4．美国与其三角伙伴的冲突
虽然新集体帝国主义成员在全球管理，特别是在操控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方面拥有共同利益，但是它们之间的关系潜藏着严重冲突。美国依赖资本流入来维持其经济与社会，因此这一弱点对华盛顿的计划构成严重威胁。
全世界，尤其是欧洲，基本上只能从下面两个选项中作出选择：把资本的盈余部分投资美国以延续美国的赤字财政或把盈余资本投资国内。大跨国公司选择投资美国，因为它们认为美国代表集体帝国主义管理全球体系的优点胜过缺点：向华盛顿纳贡可以确保稳定。值得注意的是，它们在向美国纳贡时并非一定有丰厚的回报。
欧洲和世界其他国家也可选择后者，终止有利于美国的资本流入。那么，盈余资本就可投资国内以复苏经济。欧洲的内部投资可以刺激消费、投资，甚至军费开支。这种选择将会重新平衡社会关系，从而有利于工人阶级。在欧洲对资本的选择存在这种可能，因为欧美之间在政治文化存在差异。
5．理论问题
集体帝国主义成员在对发展中国家进行控制时存在合谋与竞争，他们掠夺自然资源，愚化人民。我们可以从不同视角分析这一问题，而我认为三个方面尤为重要。
首先，我所描述的集体帝国主义的当代世界体系并不逊色于先前的帝国主义。它不是“后资本主义”本质的一种“帝国”。
其次，我已建议阅读资本主义的历史、右翼在全球的出现，重点在于区分帝国主义的不同阶段（中心/边缘的关系）。
最后，一体化在历史上以不同形式出现，并且只能短期实现。大英帝国倡导的“自由交换”只有20年的作用（1860—1880），其后的一个世纪（1880—1980）便充满了帝国主义的冲突、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和民族独立国家兴起（万隆会议后的1955—1975年）。1980年以来，以新自由主义为特征的全球统一市场由于苏联的解体而迅速在世界蔓延，但也许注定不会有更好的命运。
四、帝国主义体制下的中东
1．苏联解体后美国的地区主导权
中东在帝国主义的地缘战略和地缘政治中，尤其在美国的霸权计划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作用。其重要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丰富的石油、旧世界的地理中心和世界体系中的脆弱之地。
苏联的解体并没有使这一地区失去其重要性。美国在此地区的主导权使依赖中东获取能源的欧洲沦为美国的家仆。一旦俄罗斯被征服，中国和印度也要受到长期的能源讹诈。因此，控制中东将会使门罗主义延伸至旧世界，这正是美国霸权主义计划的目标。
然而，自1945年以来美国排除英、法，一直努力控制中东的计划到目前还没有获得成功。原因在于阿拉伯民族的民粹主义与美国的霸权主义目标产生冲突。美国在中东与两个忠实盟友——土耳其和以色列紧密合作，欧洲被挤出这一地区，被迫承认美国正在维护集体帝国主义的全球重要利益——石油供应。尽管欧洲在伊拉克战争后显示出明显的愤怒，但是在这一地区仍然继续追随美国。
2．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抵抗运动的作用
以色列的殖民扩张主义构成一种真正的挑战。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拒绝承认边界固定的国家。正如19世纪的美国，声称自己有权征服新地区，进行殖民扩张。同时，以色列也是唯一公开宣称不受联合国决议约束的国家。
在中东，具有统治地位的资本的利益与犹太复国主义的利益相吻合。一个富强、现代化的阿拉伯世界将会挑战西方掠夺石油资源的特权，而这种掠夺是资本积累得以持续的必要条件。
西方列强与以色列的联盟建立在稳固的共同利益基础之上。这种联盟既非源自欧洲对反犹太主义和纳粹罪行的负罪感，也非源自利用这一情感的“犹太人游说”技巧。如果列强认为它们的利益受到犹太殖民扩张的损害，它们就会迅速找到克服负罪情结与平衡这种游说的方法。西方列强对南斯拉夫、伊拉克和古巴的封锁若用来对付以色列，它甚至几天都无法承受。假如这样，以色列就会恢复理智，为真正的和平创造条件。但现实却并非如此。
以色列和西方列强使这一地区处于永久的战争状态，而这一状态却强化了阿拉伯的独裁政权，阻碍了阿拉伯世界可能的民主进程与民族复兴，进而促进了具有统治地位的资本与美国霸权战略的联合。这一循环过程已经完成：以美联盟完全符合两国的利益。
3．美国在中东的计划
民族主义政权的日渐式微以及苏联支持的消失使得美国有机会完成其中东计划。
控制中东是华盛顿全球霸权的基础。那么，美国怎样才能安全地进行控制呢？华盛顿开始推行“中东共同市场”这一令人好奇的计划已经10年了。根据该计划，波斯湾一些国家将会提供资本，其余的阿拉伯国家提供廉价的劳动力，而以色列则控制技术，并作为享有特权、令人感激的调停者。海湾国家和埃及接受了此计划，但叙利亚、伊拉克和伊朗拒绝接受。因此，为了推行这一计划，必须推翻这三个国家的政权。现在伊拉克政权已经被推翻。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建立什么样的政权才能使这一计划得到实施？华盛顿的舆论宣传是“民主政权”，但实际上却忙于用所谓的伊斯兰蒙昧主义的独裁政权取代过时的民粹主义的独裁政权。与温和的伊斯兰新联盟一起构成华盛顿政治选择的中心，并在这种框架下寻求与中东的独裁政权进行和解。
五、欧洲计划：深陷在自由主义的流沙之中
欧洲所有的政府都已接受了自由主义的思想。这种思想的控制意味着欧洲计划的幻灭，并将降低欧洲的经济和政治作用，因为经济全球化使欧洲经济联盟不再有优势，政治和军事自主也不复存在。目前便不存在任何欧洲计划，美国主导的北大西洋计划已经取而代之。
最后的转变使欧洲社会陷入一种多维的危机之中。但主要还是选择自由主义所带来的经济危机，且这种危机由于欧洲国家满足美国霸主的经济需求而不断恶化，并在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同意对美国的赤字提供财政援助。同时，平民阶层对选择自由主义的抵抗与斗争也加剧了社会危机。由于美国无休止的对发展中国家的战争导致欧洲拒绝合作，最终便产生了政治危机。
这种“美国制造”的战争已经激起了公众舆论，甚至一些国家的反对。首先是法国，接着是德国、俄罗斯和中国都反对这些战争。但目前的情况仍是这些政府没有对和自由主义进行忠实合作的这种自我选择产生怀疑。因此，或者屈服于华盛顿的要求，或者同大西洋主义进行真正的决裂，这些国家的主要矛盾才能得以解决。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得出的主要政治结论就是：只要政治联盟仍然以具有统治地位的跨国资本为中心，欧洲就无法超越大西洋主义。只有进行社会和政治斗争来修正联盟的内容，资本与劳动间达成真正的妥协，欧洲才能远离华盛顿，使欧洲计划最终获得复兴。在这种状况下，欧洲才能在国际事务中摆脱集体帝国主义，拓展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这样的道路将使欧洲开始其摆脱资本主义的漫漫长途。换句话说，欧洲将要偏左，否则将一事无成。
感谢 希哲 收集、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