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叙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戏剧《万岁，西班牙！》（1937）

译叙

一

　　「……我国的妇女永远也不做压迫者的牺牲品，我国的男子在刀击之下永远也不失足。大人、小孩、妇女、老年人，大家一齐汇成一条，一条有信仰的胜利的激流！起来，西班牙人民！母亲送走自己的孩子，不要哭，孩子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出征的。妇女们必须有男子牺牲的勇气。宁为英雄的孀妇，不做懦夫的妻子！宁可西班牙化为废墟，而西班牙人不能变成奴隶！我们应该永远粉碎法西主义！与其屈膝而生，不如挺然地死去！」

　　——这是「万岁，西班牙！」剧本中间的女英雄——「一位热情的护民官和领袖」——桃洛列斯对西班牙民众说的话。这是使我热烈地爱这个剧本而勉力地把它译出来的第一个理由。
　　不是吗？这在德意法西斯蒂惨无人道地屠杀下的英勇的西班牙民众吼出的悲壮热烈的战歌，由在敌人侵略下的我中华民众的声音来吼唱是最合拍不过的。这种呼声，从西班牙民众的心之深处爆发出来的声音，也就是我们的声音呀！

二

　　作者把本剧标明为「二部带尾声的浪漫蒂克的剧本」。形式上，这儿非但不按着习惯应用「幕」来做剧的发展的梯级；就是「场」或「景」的转换，这儿应用的也不是作剧术上的传统手法。他已不是我们平常所谓的舞台脚本，而简直是「一个有声电影的拷贝」了。声音，光色与人事，境况，多用着「淡出淡入」、「化入化出」，甚至「叠印」的「摄影」方法，「织接」是极其明快、素朴而灵活的。这是使我热烈地爱这个剧本而勉力地把它译出来的第二个理由了。
　　不是吗？在这戏剧的武器作用将被大大地发挥，演剧者该在各种戏剧形式中追求出最战斗的来作大胆的尝试与有效的应用的现在，这「有声电影的拷贝」式的剧本之介绍，当不是无益的事——至于因着自己翻译的能力有限，虽是「勉」了，仍象一个不甚高明的洗印师在翻印拷贝时损坏了原拷贝或多或少的部分，倒是颇不自安的。
　　可是紧接着就来的该是演出问题了。
　　以莫斯科劳动组合剧场和列宁格拉国立剧场那么完全的设备，用转动或升降的舞台来当活动的银幕，演映这样的戏剧，自然毫无问题，可是我们呢？
　　这我想原则地建议给有心人作大胆的尝试的演剧同志，不妨采用一部分旧剧——京戏和地方戏的方法来演。自然，许多重要的实际问题，不是这儿所能说述的完，而须要作更周详的讨论的。

三

　　还是回到内容方面来谈谈吧。这个剧本据说是作者用一个月的短促时间写成的。出版期是一九三六。写的是去年七月西班牙叛军作乱中，拥护民主政府的人民第五军与民众的战斗情形。
　　剧中的人物，不但如桃洛列斯，何哲等领导者真有其人，就是巴塞罗那的滑稽家和那把三个女儿都交给义勇军，都在反法西暴徒的英勇斗争中牺牲掉的那个老太婆也是实有其事的。比如滑稽家叫米格尔，老太婆叫莎莎亚娜。
　　其中，特别值得我们介绍的是何哲和桃洛列斯。
　　何哲·第亚司是塞维拉人，是真正勤劳阶级的儿子。由于贫苦的家庭生活，幼年时就开始艰苦的工作了。十二岁起就帮人家做雇工，受主人的凌辱，因此他开始了憎恨不合理的资本制度。一九一七年起他参加他故乡的工运。苦斗十年中成为英勇卓越的斗士和指导者了。一九三二年因工运在本乡被捕下狱，判了十八年的徒刑，当时各地各派的工人一致联合着要求政府释放了他。三三年在竞选斗争中又被捕，未满一年再由工人群众强迫政府恢复了他的自由。一九三四年在血腥的十月中，何哲是号召广大的群众起来摧毁白色恐怖主义者的第一个人，在伟大艰苦的运动中忍着巨艰，显出他的革命大领袖的才能。去年二月国会选举，工人群众推他做代表，为人民阵线的胜利而战。从法西斯蒂暴叛的第一天起，何哲在前线，在后方最勇敢最艰苦地领导群众斗争着。
　　桃洛列斯·依巴路利是阿斯杜里亚的矿工的女儿。做过咖啡馆的洗碗女佣，发财人家的奴婢。可是她一有时间就教育着自己。十七岁起参加西班牙社会党，在创造与巩固勤劳大众之利益的组织中，她常常显着革命的领袖的能耐。在残酷的与封建地主君主政治的斗争中，在与小资产阶级的改良主义的政治斗争，在克服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在工人群众中影响的斗争中，她是我们这时代的最英勇伟大的妇女之一，是为西班牙谋解放的女英雄。这位「泼辣的」胆质的女人，因为和勤劳大众的敌人斗争的残酷和坚决，被大家称作「上帝派给我们的护民官和领袖」，被起着浑名叫「派萧那利亚」——热情家，有信仰的泼辣女人。
　　「派萧那利亚」的传说是不能和二十世纪的工人运动史中的伟大事件分开的。一九三四年做过玛德里五万妇女反法西斯游行的领袖，她曾武装过阿斯杜里亚的妇女作过反法西斯的战争，被压平后，法西主义者一面谣传她已经被打死，一面在暗中通缉她。女工们曾经抬着她的空棺材游行过，听说她被捕了，又强迫着政府释放了。一九三六的二月，她在阿维独领导过三十万人的大示威，亲手高举旗帜扑到大监狱前去要求政府释放政治犯，因此受了伤。在国会中，她用炸弹轰毁过法西斯蒂。这次大战中，她出死入生地致力着后方与前线的反法西斯活动，“派萧那利亚”这浑名震动全国。全国在斗争极紧要的关头，她曾偷逃到巴黎，在几十万群众面前，演讲西班牙民众的英勇事迹，与德意法西斯鬼的残酷和无耻。要求法国武装保卫西班牙。当时法国的一位布尔乔亚名记者也称赞说「这多么伟大的女人呀，只有在人民的壁垒中才会有的……」。

——西班牙战争周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