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方纳《美国工人运动史》第二卷(1955)

第九章 美国劳工联合会


1.反工会分子
2.劳工骑士会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
3.全国性工会会议
4.克利夫兰大会
5.里奇曼大会
6.美国劳工联合会
7.美国劳工联合会的章程


  凡是研究1886年秋季席卷美国的独立政治运动的人都会得出这样一种结论即当时在工人队伍中有着高度的团结。各种类型的工人团体,包括属于劳工联合会的保守的、自由的或激进的工会,劳工骑士会的地方或区分会以及独立的劳工在一些政治运动中是团结在一起的。
  但实际上,劳工运动还远没有团结起来。正是在政治运动高涨的时候,劳工骑士会和工会的领导之间却发生了冲突,动摇了整个工人运动,并且使成千上万的工人希望实现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工会运动的梦想遭到了严重的幻灭。虽然冲突的各方都遭到了责难,但是,主要责任却必须归咎于劳工骑士会中的反工会分子。〔关于劳工骑士会中反工会运动的情况,参见本书第五章《反工会主义》一节。〕基本上,这是劳工骑士会中保守的动摇的领导方面同纽约的市的拉萨尔派社会主义者小集团以及非工人阶级分子一起对工会进行决死斗争的悲剧,其结果,确切体来,是导致了劳工骑士会的灭亡,而不是工会的灭亡。

反工会分子


  早在1883年春,工会方面就表示了对劳工骑士会中反工会分子的责难。北美砌砖和泥水工人国际工会主席亨利·柯尔曾愤懑地通知泡德利说,第49区分会的家庭俱乐部在阴谋诱使地方工会退出该国际工会,并且使它经过“混合”分会直接归属于劳工骑士会。柯尔接着说:“我不认为和工会作对是符合于劳工骑士会的利益的。我认为,那也不是成立劳工骑士会的目的。骑士会的目标和宗旨应该是推动工会组织,凡是主张以瓦解工会的办法来扩大骑士会的会员,都应受到严厉处分,这种人对于真正的劳工改革事业害多利少。”[1]
  在其后的两年间,印刷工人、汽车司机、铅管工人、制鞋工人、制雪茄工人、珠宝工人、家具工人等工会,以及几个属于和不属于劳工骑士会的工会都发出了类似柯尔所表示的不满。铅管工人工会指责说,第49区分会用它的反工会的政策迫使他们脱离劳工骑士会以后,该分会又对他们进行了打击。家具工人工会控诉了许多特殊例子,说明劳工骑士会的代表企图引诱该会会员脱离家具工会,而把他们与直接拉去参加劳工骑士会,它的借口是,骑士会的会费较低。印刷工人、木匠、制模工人和制雪茄工人也抱怨,劳工骑士会吸收了被这些工会谴责为鬼鬼祟祟的工贼参加骑士会。[2]许多工会人员在1885年11月质问劳工骑士会总执行委员会说:
  “难道搞垮自己控制不住的工会和地方工会,是劳工骑士会的目的吗?
  “难道维护工头们的权利是第49区分会的目的吗?
  “难道劳工骑士会要组织那些一贯反对工会的工贼吗?
  “这些都让你们去决定。如果你们决定这些就是劳工骑士会的宗旨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再需要这个劳工骑士会了。”[3]

劳工骑士会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


  到1886年为止,美国几乎每个工会都责难劳工骑士会的领导集团,但是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冲突才引起了完全的决裂。我们可以同意瓦尔教授的说法:“在一般公认的关于劳工骑士会和工会之间的冲突史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受到了太过分的注意”,然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事件确是具有典型性的。因为家庭俱乐部不但控制了在纽约骑士会地方组织——在这里第49区分会同制雪茄工人发生了冲突——而且还控制着劳工骑士会的领导机构,因而它对工会采取的态度在全国各地发生了很大的影响。我们也必须考虑到,关于劳工骑士会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间的关系在全国范围内成为众所周知,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其他工会的态度。
  在八十年代之初,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和劳工骑士会之间的关系是融洽的。在纽约和其他城市,这个国际工会的地方工会员组织了劳工骑士会的分会:“以便有助于总的劳工改革运动”。骑士会的机关刊物宣传道:“如果我会会员买不到劳工骑士会的雪茄的话,那么就选购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雪茄吧,这样就可以帮助这个组织……以便保护工会工人的生产。”〔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在为它的浅蓝色标记做广告时,提请大家注意,这个标记是经劳工骑士会的许多地方分会和区分会批准的。(见1886年5月16日的《约翰·斯文登报》)〕1883年,《联合劳工杂志》夸耀说;“由于劳工骑士会的帮助,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标记取得了很大的声誉。在纽约市有些制造商,竟替他们的工人付出了入会费,为的是取得使用这个标记的资格,因为没有这个标记,他们的雪茄烟就卖不掉。”[4]
  当劳工骑士会的领导机构对工会采取敌对态度的时候,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和骑士会就发生了冲突。冲突开端于纽约,在那里有一批拉萨尔派社会主义者就请求从制雪茄工人国除工会中分裂出来,组成了与这个国际工会相抗衡的所谓“进步制雪茄工人工会”。由于这个敌对工会的存在,局势就更加恶化了。〔关于这次分裂的详细情况,参阅方纳著:《美国工人运动史》,第1卷,三联书店1956年版,第758—759页。〕分裂一经发生,那些拉萨尔派社会主义者就请求第49区分会支持“进步制雪茄工人工会”。当时纽约已经有一个制雪茄工人地方分会,即第2458地方分会,它同时是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会员和劳工骑士会会员。尽管如此,受家庭俱乐部控制的第49区分会仍然特许“进步制雪茄工人工会”成为第2814地方分会。[5]
  “进步制雪茄工人工会”组织了被国际工会开除或暂时停止会籍的会员。“进步工会”用提出较国际工会为低的工资标准的办法,同一直承认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制造商们达成协议。当国际工会会员(他们同时也是劳工骑士会员)举行罢工的时候:“进步工会”就答应用工资较底的制雪茄工人去填补他们的位置(并且确实这样做了)。[6]
  由于克利夫兰第47区分会敦促泡德利调查“进步工会”的行动,1884年春,劳工骑士会的领导上才开始注意到两个制雪茄工人工会之间的冲突。克利夫兰劳工骑士会会员们宣称:“本区分会认为,假若对‘进步工会’的指责完全属实,那么我们劳工骑士会纵容他们的行径就不符合自己的职责了。”泡德利要求骑士会秘书长弗莱得立克·特纳(他自己也是家庭俱乐部会员)澄清这件事,但是,这位秘书长却认为整个问题不值得深究,他认为这“纯系两个工会团体领导者之间的斗争,不必拿到骑士会里来讨论。就让这两个工会去决一雌雄罢”[7]
  当这两个工会决一雌雄的时候(这引起了劳工骑士会中反工会分子的高兴),雪茄烟工业的雇主们却在坐山观虎斗。雇主们自然乐得利用劳工内部分裂所提供的机会,来随意规定工资和工作条件。1884年初,《纽约的时报》在的、底特律、辛辛那提、芝加哥和密尔沃基成立了制造商协会一事时说,“这些自然不急于看到制雪茄工人派别间恢复完全的和谐”[8]
  在1886年事件终于爆发了。一月间,纽约市雪茄制造商协会宣布银行业中的工资削减20%。国际工会的各地方分会(它们同时隶属于劳工骑士会)拒绝削减工资,属于这些工会的十九个工厂中的男女会员六千人遭到厂方的停工解雇。在厂方的停工解雇后举行的罢工中,工会要求恢复被削减的工资和取消设在宿舍中罪恶的血汗车间。[9]
  经过四个星期的斗争之后,制造商们已开始试探和工会举行会议,眼看工人就要获得胜利了。可是,正在这个紧要关头,第49区分会突然钻了空子,和制造商协会订立了合同,同意按照比国际工会所提出的工资低的工资供给劳工骑士会员和暴虐而贪婪的老板们串通一气来陷害骑士会员的一代奇闻”[10]
  国际工会对于没有钱会标记的雪茄实行了抵制,以资报复。国际工会主席阿道夫·斯湍斯尔还写了一封尖锐的信给泡德利,要求他采取措施制止第49区分会的破坏罢工的活动,他说:“我认为你在纽约市的组织者们和劳工骑士会第49区的行动,是对公认的工会原则的胆大妄为的进攻,特别是对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一种敌视。假若你不斥责你在纽约市的组织者们的行动,你就应该受到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和国内每一个全国性工会的谴责。现在,我要求你采取行动。”[11]
  以特纳为首的总执行委员会到纽约来调查对第49区分会所作的指控。由于这个委员会的成员是处在家庭俱乐部的操纵之下的,所以,决议在事先就内定好了。他们以“违反规章”为理由,停止了第2458地方分会的会籍,认为第49区分会无过,并悍然拒绝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要求,不允许它作为一个全国性的工会加入劳工骑士会。[12]
  《爱尔兰世界报》以“危险的分歧”为题发表社论说:“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和劳工骑士会之间引起的风波……结果可能造成足以导致劳工队伍巨大分崩的严重决裂。”[13]这预言不久果然证实了。各个工会很快就了解到,当雇主协会利用工人内部的分裂从中渔利的时候,劳工骑士会内的反工会分子竟把被工会停止会籍和开除工会的会员组织起来,并且和雇主进行谈判,接受比原来更低的工资和更坏的工作条件。这种做法给工会带来严重的损害。为了有效地抵御劳工骑士会领导机构中的敌对分子,人们自然要努力来巩固工会的队伍。

全国性工会会议


  1886年4月25日,向各个全国性工会发出了号召,定于5月18日在费城开会。号召书称,此次会议的召开,是为了保护工会“免受某些分子的危害。这种分子公然夸口说,‘必须摧毁工会'”。他们通过劳工骑士会“进行活动,用引起敌对和分裂的办法,对工人运动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他们支持脱离工会的工人、工贼和不公正的雇主……他们欢迎被停止会籍和被开除的工会会员参加他们的队伍”。这次会议的目的是,拟定一个计划,提交劳工骑士会的负责人,以防止破坏工会的那些人的敌对行为:“那些人假借劳工骑士会的名义,但就我们所知,劳工骑士会并没叫他们这样作”。木工兄弟会总书记彼得·麦克基尔、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主席阿道夫·斯湍斯尔、花岗石采石工人国际工会总书记约西亚·戴埃、北美铸铁工会主席P.J.费兹派特立克和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书记W.H.福斯特都在这个传单上签了名。[14]
  响应这个号召出席开会的有二十名代表,他们代表三十六万七千七百三十六名组织起来的工人。他们都谈到同样的情况,都强调必须采取行动;来对付操纵劳工骑士会的那批反工会分子。他们指责劳工骑士会和工贼头子串通一气,吸收和违反工会决议的人入会,接受比工会提出的标准为低的工资,破坏工时规定,以及反对工人的其他许多罪行。代表的同意,解决整个问题的关键在于树立下列原则:每个工会有明确的自治权;避免双重工会的危险;信任工会最有资格管理它的自己的内部事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会议起草了一个主要内容包括六点的“协定”,以便提交订于1886年5月24日在克利夫兰召开的劳工骑士会特别大会。因为这个文件是此后一切协商的基础,现将全文引述如下:
  “第一,在已设有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的任何劳工部门中,非得最直接有关的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的同意,劳工骑士会不得吸收任何人入会或组织该行业工人的分会。
  第二,劳工骑士会不得接纳任何接受比本行业工会所规定的工资水平为低的工资的工人,也不得接纳任何犯过破坏罢工、不加入同盟罢工、盗用工会公款或反对本行业工会的任何其他罪行的人入会,直到该工会宣布其无罪为止。
  第三,任何设有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的行业中的劳工骑士会分会应予撤消,并要求其会员改而参加混合分会,或改组为地方工会,受有关的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的管辖。
  第四,劳工骑士会的任何组织者,如试图瓦解工会,或干涉工会的发展或特权者,应立即撤消对他的任命。
  第五,任何工会举行罢工或停工时,在获得满意的解决以前,劳工骑士会的任何分会或区分会不得进行干涉。
  第六,劳工骑士会不得制定或颁布任何标记或牌号来同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目前或今后颁布的任何标记或牌号相竞争。”[15]
  骤然一看,假若采纳这个“协定”,工会似乎就可以在说方面取得独占的地位,从而使劳工骑士会变成一个教育性机构。但是,这必须要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全国性工会全都处于劳工骑士会之外,而且劳工骑士会也只是一些各种不同行业工人的大杂烩的结合。但是,实际上,提出这些建议的许多工会本身就是属于劳工骑士会的,因此,即使骑士会采纳了“协定”中的大多数规定,这些工会仍然可以继续在劳工骑士会内进行活动和发展。那就意味着,劳工骑士会必须给予会内的工会以自主权,而且骑士会的领导机关不得与骑士会以外的全国性工会争夺管辖权和会员。
  同时:“协定”中的头两点将使劳工骑士会不可能再进行组织那些碍于高额的入会费而没有参加现有工会的工人,也不能再进行组织那些由于歧视的条款而没有参加工会的不熟练工人、外国出生的工人、黑人工人和女工。关于这些工人,泡德利提出的以下问题是很有道理的:“难道我们必须对他们关门,以便国际工会在准备好时才吸收他们吗?我们是否认为没有参加国际工会的每个人都是工贼?假若如此,他的为甚么吸收新会员呢?因为假若没有参加工会的人都是工贼,那么按理所有的工会都必须拒不接纳现在还没有参加工会组织的一切人。”[16]
  显然;起草“协定”的劳工骑士会作出让步,这些让步违反了骑士会的根本原则——劳工骑士会的原则和政策的协议,是没有困难的。”
  正如《抵制者》报在呼吁劳工骑士会和工会之间即将发生冲突的谣传,正在兴高彩烈,摩拳擦掌。工会和劳工骑士会之是没有任何理由要发生冲突的。它们只需互不干涉内部事务,在工作中团结、友好与合作。大家知道,我们奋斗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么有什么理由要发生冲突呢?”[17]

克利夫兰大会


  劳工骑士会会员们在给泡德利的许多信中,都与《抵制者》报表示了同感。劳工骑士会的重要人物州工人分会主席乔治·布莱尔对泡德利工会对反工会的家庭俱乐部的抱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我认为,为了劳工骑士会的利益,应在大会的特别会议上)揭露这个纽约集团的真相,……我认为,应该把那些竭力想取得统治地位否则就进行破坏的人员逐出去。”[18]
  泡德利一时为工人队伍中的对和平和统一的经烈要求所动。他邀了工会委员会到克利夫兰去,向代表大会提出“协定”草案。[19]
  工会委会怀着乐观的心情前往克利夫兰。但是,大会特别会议的经过证明,家庭俱乐部和其他反工会分子大权在握。携带着“协定”前来的工会委员会竟未得允许将它提交大会,而只是由家庭俱乐部所操纵的总执行委员会听取了他们的意见。会谈很简短。泡德利拒绝和工会领袖作长时间的数周以后,这位骑士会总会长为了答复那些责备他粗鲁地破坏了协商的人,替自己辩护说;“每逢国际工会人员来访问我们的时候,其中总有一个人或几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以致不能商谈事情。坦白地说,冈波斯先生来见我时,没有一次不是喝醉了酒的,而我在任何时候或任何地方都不愿和酒鬼商量事情。”[20]
  两天以后,泡德利承认,他对工会委员会人员的清醒程度可能估计错了。他承认:“在开会时,没有一个人是喝醉了酒的”。[21]无论如何,泡德利对劳工运题的态度可能使他得到基督教妇女节制会的喝采,但是它却只能扩大同工会的裂痕。
  工会委员会和劳工骑士会的领袖们举行了毫无结果的简短会之后,工会的条件被提到大会上去了。虽然在非常会议上工会工作者足足占代表人数的1/3,可是,反工会的家庭俱乐部集团及其同盟者还是想出了种种办法使自己的政策得以一意孤行。大会并没有就“协定”问题采取行动,借口说,既然是特别会议就无权对此事制定法规(这显然是托词,因为召开这次特别会议的原因之一本就是讨论工会对劳工骑士会的关系问题)。家庭俱乐部终于操纵了大会,使它公开宣布对工会的敌视,指令总执行委员会“对劳工骑士会全体会员发出命令,要他们优先支持和保护劳工骑士会颁发的一切牌号和标记,胜于其他任何牌号和标记。任何会员如有违抗,即以违反会员的义务论处”。[22]违反会员义务的人照章是要立即被开除出会的。
  特别大会采取的行动,使劳工骑士会和工会之间的冲突达到了顶点。泡德利假惺惺地向全国性工会递出橄榄枝(和解的象征——译者),邀他的加入劳工骑士会,并答应“不干预你们的工会行政和工会工作。”[23]但是,泡德利在克利夫兰向反工会分子所表示的装模作样的态度,以及特别大会的露骨的敌对行动,使他的话变成毫无意义。
  工会代表们在克利夫兰遭到的无礼待遇,引起了全国工会的愤慨。工会报纸满篇幅都是对劳工骑士会的咒咒骂。劳工骑士会被描绘成为“工人事业的叛徒”和“廉价劳工骑士会”。煤矿工人铁工人、电报工人、铅管工人、暖气和煤气装置工人以及印刷工人等工会都正式拒绝并入劳工骑士会,而这种合并在克利夫兰大会以前本来是确有可能的。现在,这些工会多少都表示了这样的情绪;“加入劳工骑士会无异于自杀”,并且表示:“完全反对同一个由雇佣劳动者、商店老板、雇主、制造商、自由职业者以及各种参差不齐的人所属成的经合并在一起。这些分子同我们没有共同的利益.”[24]

里奇曼大会


  1886年10月劳工骑士会在里奇曼召开常会,这次大会在随后对待工会的政策上发生了严重的斗争。同在克利夫兰大会上一样,在这里,工会的代表也有相当的数目,可是,绝大多数代表都是新近才参加组织的,他们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代表们没有参加大会的经验,也缺乏团结。很容易就受了反对工会的经的第49区分会的操纵。第49区分会本身有六十一个代表,他们都受着统一规章的约束。像在克利夫兰一样,泡德利和家庭俱乐部联成了一气。
  家庭俱乐部在委员会里就扼杀了十四项旨在按行业成立分会和恢复劳工骑士会和工会之间的和睦关系的议案。对工会提出的“协定”和申诉的意见都置若罔闻。
  第49区分会大权在握,它提出并强迫通过了“第160号文件”,这给予了劳工骑士会无法补救的伤害。这个决议“请大会批准第49区分会发布的一项命令。该命令略称,凡是劳工骑士会会员兼国际工会会员的制雪茄工人、包装工人或在雪茄业中受雇的工人,均须退出有关的工会,否则就须脱离劳工骑士会。”[25]
  主张和工会维持友好关系的丹佛少数派代表团的领袖布加南是劳工运动中最明智的人物之一,他恰当地指出了在里奇曼采取的愚蠢行动的严重意义,他说:“自从克利夫兰特别会议以来,就有一些会员竭力想引起劳工骑士会和工会之间的公开冲突,他们的行动在里奇曼得到了正式批准。……通过这个决议的多数票比较起来虽不算大,但是,已足够通过这个决议。这样,全国迄今最大的劳工组织在里奇曼便受到了致命的创伤。”[26]
  关于在劳工骑士会和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之间选择会籍的命令,井没有在整个劳工骑士会里严格实行。丹佛的第89区分会拒绝“赞同和执行要求开除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的非法命令,就我们所知,这个国际工会并没有什么罪过”,明尼苏达的第79区分会要求对明尼苏达各分会免于执行该项命令,其理由是两个工会的双重会籍并未在该州引起混乱。底特律的几个分会正式谴责了里奇曼大会的行动,明确地宣称,它不能容忍任何和工会敌对的精神[27]
  不管里奇曼大会的命令实施的范围多大,它确有显著的影响。虽然在命令中只挑选了制雪茄工人,然而工会会员们了解,这不过是一个全面进攻的开端。面对着必须在工会和劳工骑士会之间立即选择会籍的两条路,多同时参加了两个组织的人宁组脱离劳工骑士会。正是因为里奇曼大会迫使工会会员作出这样的决定,因此,布加南认为,里奇曼大会给予了劳工骑士会一个“致命的创伤”。

美国劳工联合会


  在劳工骑士会领导集团的态度的刺激下,曾经在五月里发起费城会议的五位劳工领袖(麦克基尔、斯湍斯尔、戴埃、费兹派特立克和福斯特)的工会委员会向全国各工会发出号召,要他们派代表参加预定在1886年12月8日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城举行的会议。会议的目的在于成立一个“美国所有全国性和国际性工会联盟的联合会”:“以大大加强美国所有工会之间的团结”。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决定在同时同地举行会议。[28]
  12月8日,二十五个劳工组织,十三个全国性工会和十二个地方工会与城市中心工会的四十二个代表在哥伦布城集会,同意组成美国劳工联合会。同时,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也在哥伦布城开会,与会代表有二十人,代表七个全国性工会和五个城市中央工会,他们决定同新成立的美国劳工联合会合并起来。旧的联合会将所有财产都移交给新的组织(其中包括结余现金二百八十四元九角七分美元),并决议要求所属的一切工会都同美国劳工联合会建立联系。从此,美国与加拿大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就不复存在了[29]〔虽然美国劳工联合会在成立的时候被认为是一个新组织,但是,实际上,却被认为是原来的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的继续。1889年美国劳工联合会决定承认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为其本身历史的一部分,把它的起源上溯到1881年。〕

美国劳工联合会的章程


  美国劳工联合会的章程体现了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的若干特点。章程的序言因袭了旧的序言,其中包括战斗性的声明,序言开头说道:“在文明世界的各国中,进行着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之间的斗争,即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斗争……”这个序言起初在1881年通过的时候,它的阶级观点的特点曾经引起一般报纸的经难。《匹兹堡电讯报》指出:它“是一种挑拨冲突而并非寻求和平的精神”,并且表示希望用一种充满着“和资方力求融洽的精神”的新文件来代替它。[30]但是1886年12月在哥伦布城聚会的工会工作者们从痛苦的经验中,特别是从秣市(干草市场)事件和随后的雇主攻势中,体会到了阶级斗争的存在,他们一致投票主张将旧联合会的序言吸收到新的章程中来。
  章程载明,美国劳工联合会的宗旨在于“鼓励和成立地方行业工会与劳工会以及使这些工会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的联合会;在严格承认各行业工会的自主权的基础上,成立全国性和国际性工会;联合所有全国性和国际性的工会,以便互相帮助……并且争取通过符合劳动人民利益的全国性立法……”另一个目的在于“支援美国的工人报纸”。
  新的由年度大会和执行委员会领导。年会代表产生的办法有专门的规定。〔年会代表产生的办法是:会员四千人以下的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产生代表一人,会员四千人以上的——代表二人,会员八千人以上的——代表三人,会员一万六千人以上的——代表五人,依此类推;隶属于联合会的但没有全国性或国际性工会或与它们无联系的每个地方工会或区工会得推代表一人。〕执行委员会由五人员成:主席一人、副主席二人、秘书一人、司库一人。执行委员会受权“监督直接影响工人利益的立法措施;组织新的全国性和国际性工会”以及地方工会;“促进各劳工组织的统一”;支援抵制运动,和在罢工或停工时给予自愿的财政援助。联合会的经费来自会员会费(每人每月半分即每年六分钱)和团体会费。这个组织在全国性或国际性的工会中吸收会员,但是:“品行良好,支持工会,而且不是这个联合会所属任何团体的会员”的雇佣劳动者,只要有七个人就可以组成地方组织,叫做加盟工会,并从主席那里取得执照。按照这一规定,在工人人数不够成专门行业工会的地方,熟练和不熟练的工人就可以组成一个混合在较大的城市中心,不熟练工人可以参那加盟工会,从而隶属于劳联。[31]
  章程强调指出,美国劳工联合会的宗旨包括争取符合劳动人民利益的立法。此外,会员通过一项宣言,内称:“劳动人民在政治上独立行动的时间已经到来”。在哥伦布城会议上没有采取行动组织独立的工人政党,但是,大家都明确地了解到,工会是不能支持雇主阶级的政党的。正如某一代表所表示的一样:“为什么我一年三百六十四天都为工资而斗争,而在第三百六十五天却要投票选举我们的敌人而失掉我们的一切胜利呢?”[32]
  联合会主席是脱产的职员,年薪一千美元,还有出差费用。冈伯斯当选为主席,麦克基尔为秘书,乔治·艾德蒙斯顿为司库。
  章程中至少有两条规定反映了劳工骑士会和工会之间的斗争。一项规定声明,新成立的全国性和国际性工会须“以严格承认各行业工会的自主权为基础”,另一条规定提到,通过加盟工会而参加联合会的人,必须是“支持工会”的雇佣劳动者。这一点的目的显然是要避免劳工骑士会让非工人阶级分子入会的错误。
  迫于工会工作者在哥伦布城会议上所表现届团结,泡德利同意和工会人员举行会谈,并就他们的“协定”草案采取行动。工会工作者接受了这个邀请,于12月10日在哥伦布和劳工骑士会委员会举行了会议,当时工会代表正在开年会。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泡德利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他的委员会并无建议权,也不愿意讨论“协定”的条件或者对这些条件的任何修正案。每当工会工作者们问劳工骑士会方面怎样才能消除骑士会和工会之间的分歧时,骑士会委员会就告诉他们说:“我的不能作任何肯定的保证”。经过许多模棱两可的讨论之后,工会工作者们向美国劳工联合会年会报告说,“除非劳工骑士会委员会受权解决问题,并且对我们在今后作出适当的保证,否则就不会达成任何协议。”[33]
  工会代表们认为,劳工骑士会的领袖们为权势和野心迷住了心窍,他们相信和这些领袖打交道是不会达成协议的,因而在年会上正式谴责了劳工骑士会“阴谋破坏用多年的心血和牺牲才建立起来的工会”,号召“所有工人参加各自行业的工会,并且敦促组织全国性和国际性的工会,把所有的工会都集中在美国劳工联合会的统一领导之下。”[34]




[1] H. O.柯尔1883年3月9日及4月28日泡德利的信,《泡德利文件集》。

[2] 前引冈波斯书,第1卷,第255页;W.H.福斯特1885年12月24日给泡德利的信;W.H.福期特1886年2月8日冈波斯的信,《劳联通讯集》詹姆期·霍雷特(James J. Hawlett)1885年12月14日给泡德利的信;詹姆斯·哈格蒂(James J. Haggerty)1885年12月16日给泡德利的信;詹姆斯·克利斯蒂(James Cristie)和托尼·赫旺(Tony Heywang)1885年12月9日给泡德利的信,见《泡德利文件集》。

[3] 印刷传阅通知,由查理·欧布里安(Charles O’Brien),彼得·麦克卡罗尔(Peter McCarroll)和第2985地方分会等签署,藏于《泡德利文件集》,未注日期,但注有“1885年11月19日收到”字样。

[4] 前引瓦尔书,第164页传阅通知,由查理·欧布里安等签署,收于《泡德利文件集》,1886年5月8日纽约传阅通知,由坦福(M. Dampf)和R. E.平诺(R. E. Pinner)签署,《泡德利文件集》,劳工骑士会1884年大会会议录,第690页,第691页,第716页,第727页。

[5] 1886年5月8日纽约传阅通知,由姆·坦福和R. E.平诺签署,《泡德利文件集》。

[6] 1884年1月27日和6月22日《约翰·斯文登报》前引冈波斯书,第1卷,第203页。

[7] 詹姆斯·布莱第(Jas. M. Brady)、贸克·张伯伦(Mauk Chamberlain)、亨利·杰拉契(Henry Gerlach)及第47地方分会委员会1884年4月11日给泡德利的信;除上述信外,还有泡德利和弗莱得立克之间来往信件,《泡德利文件集》。

[8] 1884年1月27日《约翰·斯文登报》。

[9] 1886年2月25日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传阅呼吁书,《泡德利文件集》。

[10] 同上材料;美国制雪茄工人国际工会第一副主席,J. W.佩金斯(J. W. Perkins)1886年1月28日给冈伯斯的信,《劳联通讯集》;劳工统计局第四次年报,第524页以下。

[11] 1886年3月27日《爱尔兰世界报》。

[12] 《劳工骑士会和制雪茄工人》,1886年7月2日传阅通知,威斯康辛州历史学会及《泡德利文件集》。

[13] 1886年3月27日《爱尔兰世界报》。

[14] 1886年3月27日《爱尔兰世界报》。

[15] 1886年6月《制雪茄烟工人机关报》(Cigar Makers` official Journal)。

[16] 1886年8月11日泡德利给亨利·戴特曼(Henry Dettman)的信,《泡德利书信集》。

[17] 1886年12月5日《约翰·斯文登报》。

[18] 乔治·布莱尔(Geo. Blair)1886年5月21日给泡德利的信,《泡德利文件集》。

[19] 泡德利1886年5月11日给阿道夫·斯湍斯尔(Adolph Strasser)的信;泡德利1886年5月11日给彼得·季·麦克基尔的信;泡德利1886年5月3日给G. W.安得鲁斯的信,《泡德利书信集》。

[20] 1886年8月11日泡德利给亨利·戴特曼的信,《泡德利书信集》。

[21] 1886年8月13日泡德利约瑟夫·布加南的信,《泡德利书信集》。

[22] 前引布加南书,第301页;1886年5月9日《约翰·斯文登报》;《劳工骑士会1886年克利夫兰大会会议录》,第73页。

[23] 《1886年劳工骑士会1886年克利夫兰大会会议录》,第73页。

[24] 1886年6月《制雪茄烟工人机关报》社论;乔治·特拉西(George A. Tracy)著:《印刷工人工会史》(History of the Typographical Union),第370页。

[25] 《劳工骑士会1886年里奇曼大会会议录》,第200页。

[26] 前引布加南书,第313—316页。

[27] 第89地方分会在劳工骑士会文件上的传阅通知,威斯康辛州历史学会;1887年2月19日底特律《前进和劳工活叶报》(Advance and Labor Leaf);拉巴迪关于“制雪茄烟工人”的剪报集。

[28] 刘易斯·罗温(Lewis L. Lorwin)著:《美国劳工联合会》(the American Federation of Labor),华盛顿1933年版,第21页。

[29] 《美国与加拿大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1886年大会会议录》,第10—11页。

[30] 转引自菲利浦·方纳著:《美国工人运动史》,第1卷,三联书店1956年版,第763页。

[31] 《劳联1886年大会会议录》;1886年12月19日《约翰·斯文登报》;1886年12月15日《纽约先驱报》;1887年1月9日《劳工旗帜报》。

[32] 1886年12月19日《约翰·斯文登报》。

[33] 《劳工骑士会委员会的会议报告》(Report of the Conference with the Committee of the Knights of Labor),载于《劳工骑士会1886年大会会议录》,第17—18页。

[34] 同上材料,第19页。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