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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er Shliapnikov 1920 Theses to the Ninth Party Congress
“On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Russian Communist Party, the soviets, and production unions.”
论党、苏维埃与生产型工会
施略普尼科夫1920年给俄共九大的报告
译者禾水导读
1．这个纲领是俄国内战中共产党各派分歧的一个反应，作者作为“工人反对派”的组织者和领袖，以明确的“国家工会化”的立场投入争论中。
2．尽管后来的斯大林主义官僚专断的应声虫甚至一些托派理论家（如晚年曼德尔）认为工人反对派有“工团主义”倾向。然而，从纲领里可以明晰地看到，施略普尼科夫和其它工人反对派成员默认了当时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一些习见：比如无产阶级斗争必需有一个唯一且统一的革命党，而无产阶级的自主行动需要在党的领导下进行。这种偏见是把阶级意识的宣传中知识传播与催化斗争的步骤，当作了整体的理论结合实践的历史进程。“无产阶级自我解放”被下降为党的正确领导下的某个环节，马克思主义的政党理论变成了一种“绝对神学”，这为后来的官僚专断打开了一条缝隙。
3．尽管如此，施略普尼科夫与列宁、托洛茨基这些无产阶级革命者一样，在这条从来没有人探索过的道路上，依然以极大的勇气和智慧捍卫着社会革命。不同于那些知识分子出身的布尔什维克领导人，施略普尼科夫和他同志们（“工人反对派”）虽然并没有质疑“无产阶级专政等于无产阶级先锋队专政”之类的公式，但却以一种直白的阶级直觉，说出了官僚趋势日益明显情况下，无产大众对自己的党和工人国家的一种焦虑感。
4．俄国革命中的内战和外战耗损尽了觉悟工人中的主干力量。一方面，在列宁领导下的布尔什维克的确是以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和集体主义纲领同各种各样的小生产者偏见作斗争；另外一方面，在“效率”和“恢复国民经济”的名义下，在阶级社会中处于知识和文化弱势地位的无产阶级越来越靠边站了。其中的一些经历过革命的工人如施略普尼科夫等，也已经被吸收进国家机关里了。正因为如此，在缺乏阶级动力的情况下，施同志主张党和国家的机关更多吸收无产阶级，是否能发挥作用，是值得商榷的。后来的历史发展也没办法实践他的一些想法。
5．回到纲领本身，有些地方依然是富有借鉴意义的。一些怀疑无产阶级接管社会前途的思想家们通常会以阶级差距、社会分工否认工人可以成为社会政治主体。在本文中，施略普尼科夫提到一种可能性，即无产阶级向旧的资产阶级专家学习科学、技术、文化，把他们当老师，然而，对社会中枢的管理和决策依然掌握在工人代表大会或其它无产阶级专政机构之上，后者对整体无产阶级负责。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民主”是一种同义反复。
6．列宁在《国家与革命》里提到，无产阶级专政要让旧社会没有资格从事社会管理的劳动群众，去试错。俄国革命走上了官僚蜕变的路程，并影响了后来的一些剥夺了资产阶级的社会革命实践。很多人把工人群众在党官僚和衙门指挥下建设社会主义当作了一种不需要质疑的公理或常识，直到后来新自由主义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取得全面胜利。如今，新自由主义在下一个历史阶段极有可能演变为新保守主义，在欧陆和中东，法西斯和伊斯兰极右翼小资激进派几乎是唯一严肃的群众性政治力量。阶级碎片化的今天，亟需整理反思历史经验，并尽早寻觅到同现实工人斗争联结点。
正文
1．俄国革命三年来的经验，证明了，惟有无产阶级是唯一能为建立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战之阶级。
2．农村小生产者，如中农和贫农连同城市手艺人，曾支持无产阶级与地主和资本家作斗争，不过他们还是财产所有者，也因此他们处于摇摆状态。“渴望回到从前”，这给无产阶级革命套上紧箍咒，迫使它发生蜕化。
3．在俄国，知识阶层相对于工农享有特权，他们灌输着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并维护着统治秩序，他们中的多数对无产阶级解放斗争表现出公开的敌意，这伙人拒绝同无产阶级合作，走向了反革命的道路。无产阶级经过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才把他们中一部分吸引到建设中来。
4．在武装斗争和建设过渡社会的过程里，工人阶级已经证明了，惟有他们可以管理工业和国家，并保卫工人祖国免遭阶级敌人入侵。
5．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三种与工人阶级有关的组织形式：
1）俄国共产党
2）工人和农民代表大会（苏维埃）
3）生产型工会
俄国共产党
6．过去几年发展的历史所证明，俄国共产党（RKP）是唯一的工人阶级的革命党，它靠共产主义纲领领导阶级战争和内战。
7．共产党把无产阶级中更觉悟和果敢的部分以共产主义纲领吸引过来，向贫苦农民中的先进分子展示共产党的旗帜，在全部较高层次上专注于共产主义的建设和国家政策的总方向。
8．作为执政党，俄国共产党通过地方委员会和党的支部进行领导，但这绝不是说党凌驾于劳动群众之上。无论是管理国家还是国民经济，党应该通过革命中产生的群众组织落实相关的决策：苏维埃、苏维埃的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全俄总工会在各地的生产联系机构以及工会理事会。
苏维埃
9．工农代表大会（苏维埃）发端于革命中，已经证明了是唯一行之有效的城市无产阶级联合乡村贫民的组织。作为政治权力机构，苏维埃既表征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努力方向，也在实践中被加以落实。
10．苏维埃，是劳动群众直接介入社会管理之中枢权力机构，经由选举，被选的工农代表要对劳动者负责，工农对其所选代表可以进行问责。
工会
11．在夺取工业和管理工业的斗争过程中，俄国无产阶级以生产工会的形式建立了许多任务人协会，毫无例外地统一了所有从事生产的工人。
12．生产工会在其所有工会、中央委员会和全俄中央工会理事会的支持下，接受俄国共产党的政治和经济领导，反对工会运动以所谓的(平等、自给自足、反国家等等)之类口号从政党中独立出来。
13．俄国共产党的纲领致力于把工会从同业公会的心态中解放出来，目前已经得到落实了。整个工会运动包含在生产框架下。工人，无论其是什么专业的，都是工会会员。
相互联系
14．无产阶级专政存在了两年半，在这一过程里，这些劳动者群众组织之间的相互联系被外化了：1）俄国共产党是唯一一个能对工农革命斗争和建设进行政治领导的组织；2）苏维埃是独一无二的政治权力机构；3）工会---是国家经济唯一负责任的组织者，也是工人管理国家经济的学校。
15．在共同工作的过程中，界定每个组织的活动和责任边界的基本路线被拆除了，各组织的法令相互交织在一起，阻碍工作有条不紊展开，对于共同事业的成功是有害的。这些情况迫切要求界定边界、性质和有关的章程。
16．我们党中央有义务和权利去逐步在工作中落实各项章程的完善。
党的中央委员会
17．按照党纲第20条规定，党的代表大会是最权威的实体，在两次代表大会之间，中央委员会享有最高权威。在之前的共产主义革命里，我们是在俄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领导之下，帮助有组织的无产阶级落实无产阶级专政的。
18．按照党纲第24条规定，党的中央委员会通过苏维埃和其它社会机构实现领导。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党的中央委员会要在工农代表大会及其衍生机构中落实内外政策纲领。
19．在经济领域，党的中央委员会必须坚定果断地执行党的纲领，特别是在有些地方，应该将共和国整个国民经济的管理移交给生产协会。
20．俄共中央委员会应该通过生产工人协会或各产业工会的全俄中央组织实施工业建设计划。在工人政策方面，中央委员会可以在工会运动的领导中心的直接协助下作出决定。
21．所有革命中产生的群众组织，党的中央委员会都应该通过其权威保持其正常运转。苏维埃，作为群众进行公共管理的最高组织，应该被放在一个合适的重要性位置上。各地苏维埃和其执行委员会的关系也是这样的。
22．党的中央委员会有义务领导地方组织的工作，同时鼓励各种有益的倡议，如在中央和地方一级进行类似尝试。领导必须通过发出明晰的指示，并通过合理途径被确认，而不应沦为对组织的生活和活动的小家子气干涉。
23．党的中央委员会要在工人代表大会（苏维埃）里落实国家管理机构工人化，这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地把工人塞进国家机关里，而且非常必要的是，要在实际的国家管理实践里落实俄国共产党的纲领（革命纲领）。
首先，这些方法必须在公共经济管理中各领域中加以落实：工业、交通运输、产品供应和农业，等等。
24．在当前，党的力量分配格外重要。中央委员会应该尤其注意这点，我们要登记每位工友，了解他们的特长，让他们在各种工作中系统地发挥作用。
被提名担任负责任的政治职务的候选人，必须证明他们对革命的献身精神。过去对工人阶级怀有敌意的分子只能担任文职人员，但绝不能是政府机构负责任的领导。
25．在落实党继承资产阶级文化的纲领方面，应该让旧的科学、技术和艺术专家发挥特长，党中央应该推动他们为工人事业服务。只有在直接的工人协作的基础上，旧专家和科学技术人员才能完全地、也算是颇有权益之计意蕴地发挥作用。我们不再让他们享有特权，他们多少对工会的意志是敌视的，有利可图且自自利、冒险主义、想尽办法利用自己在阶级社会中的优势和维护自身利益——使得他们敌视工人革命。政府确实要在物质层面上注重工人需求，以使得他们的全方位的效率和主动性更加显现出来。
26．目前，政府部门的效率低下、官僚主义和敌对分子的怠工，使得在这些组织里推动此类任务落实碰到了一些阻力。党的中央委员会被琐事所烦扰：诸如公寓楼和房屋分配、供应开支支付、房屋修建负责人安排，诸如此类等等。与工人权力更相关重要的事情，比如，应对“粮食人民委员部、教育人民委员部、铁道人民委员部、国家监察(工农检查院)部、军事(国防)人民委员部 ”等部门里存在的与工人阶级利益敌对的事情。
27．过去几年的历史发展证明，一些工作者无法胜任复杂的党和政府的工作。正因此，我们面临一个任务，在最近召开的党的会议上，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使得党的工作更有效开展。为了落实相关任务，要实现国家管理的工人化，必须首先实现党的中央委员会的工人化。
28．为了保护党不受外来野心分子等的冲击，为了整顿各省的党的组织使其保持革命路线，必须同所有工人和老党员建立联系。在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上，要尽可能多让工人党员参与党的事务。
原文连结：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shliapnikov/1920/theses.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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