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广州共产主义小组刊物《劳动与妇女》(1921年) -> 第一期(1921年2月13日)
闲谈
沈玄庐
英国国旗与劳动
劳动者所到的地方,资本家就跟踪追去;资本家所到的地方,劳动者就成群雇去。英国人常常说:“太阳没有一刻不照着英国国旗。”英国殖民地布满了地球,和英国资本家的做语,都在这句话上表见出来了。我们不和他比富,却不妨和他比穷,我们不和他比资本的横领,正不妨和他比劳动作的努力,我想:“太阳没有一刻不照着劳动者的工作。”这句话,似乎比英国人那句硬扎得多。(玄庐)
资本家走投无路
职工组合咧;产业组合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世界工潮,演成资本家无限地恐怖。改良运动的细雕刻;革命运动致命伤;逼得资本家无路可走。异想天开地抬出一个宗教来,想把劳动工人都距骗到活做到死的天国里去。宗教么?资本家运用惯了么?“富人进天国,比骆驼过针孔还难”。“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作工,他就不应当得食”。耶稣教的促成劳动者联合,在早年的工联的仪式上,早就显着,他们还想利用,不比提倡古典文学的前俄罗斯帝还蠢么?革命的潮头,已经溅到身上,革命的思想,已经从脑海中泛滥起来,无论提倡古典文学也革命,提倡科学也革命,不提倡宗教也革命,提倡宗教也革命,烈火着枯柴,用豆油来泼是燃烧,用菜油来泼也是燃烧,这种手段,这种方法,比满清的伪立宪还要加十倍蠢。(玄庐)
悼执信的一句话
一个沈雄伟大的朱执信,一声也不响长眠在驷马冈的黄土坑中了。一九二一年一月一六那天中午,送葬的不下二万二三千人。哭急了一生妻;恸到了一个良友;真值得哭,值得恸。那时我也不知道泪从哪里来,只呆呆地相着棺材,听着哭声,愤激和感愧包了悲哀,激到心头,领住脑子,塞上喉咙,逼出眼泪。我当时只想着拉塞尔是怎么死法,他是怎么死法,何以许许多多的工人农夫,竟接不上一声哭声?唉!执信真死早了!汉民说:“可惜执信没有马克思的寿”!这句话,不知道世界上有几个人懂?(玄庐)
广州的市声
一月十五黎明,我从绥阳船埠换了一只汽船登了岸,码头的铁门还未曾开,可爱的晨光已经红了半片天了。岸上瞑寂无声。登岸后,第一是车夫轿夫争围着兜揽着生意的声和三四丈外一个岗警的皮鞋声走近来干涉他们兜苦力生意的。一会,我坐了一辆人力车,去看朋友,经过长堤电灯厂,那电灯厂的大烟凸,比长堤一带楼屋还低二三丈,煤烟像墨鱼喷汁似的迎面扑送过来,我因为贪看晓光,不提防被煤屑迷了眼。我的留声机的听觉,便替代摄影机的视觉了,人力车上小铃声,电灯厂里里外外的引擎声,卖糖果的小喇叭声,蛋妇(卖渡的妇人)招客声,叫化声,市侩竞争声,无轨电车长鸣声,摩独卡警号声;纷纷扰扰,装满了一脑子。忽地车住了,我的眼睛还是迷住,车夫扶我下车,推摸了两角钱托在手掌上等他拿。那家就有人来扶了我进去,还没开步,只听见车夫和乘客争价声;皮鞋声;棒击声;许多车子奔散声。开步后,便是登楼声,慰问声,选举总统争辩声,传说什么会场上的演说声,又是纷纷扰扰,装满了一脑子。回家后,夜深了,换了些风声,屋顶打更声,邻儿夜哭声,待到天明时节,急逼的短鞭炮声,长吟的工厂汽笛声,又是纷纷扰扰,装满了一脑子。起来,眼不迷了,天又红了,便写了出来,当作“瞽姬”一曲,寄给普天下的爱听广东市声的。(玄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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