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一切权力归苏维埃!(1918—1919年德国革命文献汇编)
新的“国内和平”[1]
卡尔·李卜克内西
本文以《新的“国内和平”》(Der neue Burgfrieden)为题发表于《红旗报》第4期,1918年11月19日。
“现在没有什么党派之分了,大家都是德国人。”这是世界大战开始时的谎言。这些要求一切阶级神圣团结的鬼话欺骗了人民,甚至把工人变成了疯狂呼唤战争的爱国者,爆发出了嗜血的疯狂。这就像是一场洪水,把无产阶级的一切阶级觉悟冲了个一干二净——这一切就发生在只有无产阶级的反帝阶级斗争才能使世界免遭日后的暴行与屠杀之戕害的时候。
“神圣的团结”使群众落入了战争投机商的虎口;“神圣的团结”就等于大屠杀、成百上千万人的悲惨遭遇、文化的大破坏和地狱。最有效、最认真地鼓吹“神圣的团结”的宣传家,是那些捍卫国内和平的社民党政客:谁敢向无产阶级发出警告,揭发这些叛徒,就会被打成碍事者、捣乱分子、卖国贼和破坏分子。
“现在不分什么社民党和独立党了,大家都是社会主义者。”这是世界大战结束时的谎言。新的国内和平的旗帜已经升起来了。有人正在针对那些不愿接受这种新的“团结”呓语的人散播疯狂的仇恨。叫嚷得最大声的人,仍然是谢德曼和他的同伙。
他们在士兵当中获得了强烈的支持。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士兵并不都是无产者,而戒严、书报审查、国家宣传和灌输都在士兵身上留下了痕迹。尽管如此,大部分士兵还是具有革命的情绪,拒绝军国主义、战争和帝国主义的代表的;但是,在社会主义问题上,他们依然分歧重重、犹豫不决、不够成熟。
和工人一样,许多无产者出身的士兵也曾经屈服于这种已死的社会帝国主义宣传。这就是说,他们相信了革命已经胜利的说法。现在他们担心的是和平条约和复员。在经历了长年的折磨后,他们非常渴望得到一点平静,然而,他们却看不到这一点:直到目前,“革命”——在实践中,国家的大小官吏不得不容忍它——仅仅意味着“疯狂的”1848年的专制残余的覆灭[2];换句话说,我们目睹的主要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完成。无产阶级也许掌握了政权。但是,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是推翻资产阶级在经济上的阶级统治,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算是正确运用了政权。士兵们看不到这一点:只有在无产阶级完成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和平、复员和经济发展等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团结。没有人比我们更想要团结。团结意味着无产阶级足够强大,足以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但是,不是一切团结都会让无产阶级变得强大。火与水的团结只能浇灭火,让水变成蒸汽。狼与羊的团结只会让羊变成狼的口中餐。无产阶级与统治阶级的团结等于驱使工人去送死。与叛徒团结就等于失败。只有目标一致的几股力量,才能通过团结变得强大起来。把背道而驰的几股势力绑在一起,就会让它们失去力量。把目标一致的几股力量联系起来,这是我们的夙愿。而现在鼓吹团结的那些使徒却想把背道而驰的几股势力绑在一起,从而束缚革命,转移革命的方向。那些在大战期间鼓吹团结的传教士也怀着同样的目的。
政治就是行动。共同行动需要共同的目标和策略。与我们拥有共同的目标和策略的人,我们都会把他们当作斗争中的同志,张开双臂欢迎他们。
真正的团结,意味着精神上、思想上、目标上和行动上的团结。仅停留在口头上的团结,是花言巧语、自欺欺人和背信弃义。如今那些鼓吹团结的人,只想让刚刚开始的“革命”尽早结束。他们想把革命这艘大船开进“平静的水面”,拯救资本主义秩序。他们企图重建以阶级为基础的政治秩序,捍卫以阶级为基础的经济秩序,从工人手中夺回权力。他们一直在用团结的鬼话来欺骗无产阶级。
斯巴达克斯派之所以遭到攻击,是因为我们对他们的计划构成了威胁,是因为我们真诚而严肃地致力于工人阶级的解放和世界社会主义革命。
那些明明为资本主义剥削者充当代理人,却伪装成社会主义者的家伙,难道我们能赞同他们吗?难道我们能跟他们团结,而又不至于沦为他们罪恶勾当的帮凶吗?跟这些人团结,就等于杀害无产阶级、葬送社会主义和叛卖国际。这些人不配得到兄弟般的握手。他们不配得到团结——只配得到斗争。
劳动群众是社会革命的创造者。清醒的阶级觉悟,对自身历史任务的明确认识,执行历史任务的坚定意志和坚决的行动,是必要的素质。这就意味着:今天的首要任务是驱散关于“团结”的弥天大谎,痛斥一切虚情假意和曲意逢迎,揭露一切工人阶级的假朋友。
只有无情的批判才能使思想清晰起来。只有清晰的思想才能带来团结。只有信念、目标和决心上的团结一致,才能使我们获得建立社会主义新世界所需的力量。
[1] 原文为Burgfrieden,直译为“城堡和平”,这个词是用来描写一战爆发时德国各政党一致拥护战争的情形的。——编注
[2] 在德国,1848年革命经常被称作“疯狂年代”(tolleJahr)。——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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