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无产阶级戏剧同盟的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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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这样明白地说,从明治,大正,到昭和时代,日本的戏剧界一直在苦难之中,现在为创造新的自由的日本文化而从事有意义的活动的时期来临了。现在我们希望打破过去这个社会常有的分派的弊害,放弃前嫌,互相协力。战时许多优秀的剧人都不能活动,不但话剧是这样,据说连传统的歌舞技也受到很大的压迫和拘束,丧失了固有的高尚的艺术生命。现在既揭起民主主义的旗帜,得到了可以真正活动的机会,可以说再好没有。……我深望日本戏剧界的优秀人材佐野硕、杉本良吉两人早日回国,开始活泼的戏剧运动。”这位日本戏剧运动的老将,终于技痒起来,今年二月就领导“东京艺术剧场”演出了《玩偶家庭》。
“一、话剧必须循历史的正确发展路线,从现实的底层找出事实,而在艺术上使之形象化。换言之,话剧必须是真正民主主义的戏剧。因此话剧和那完成于闭关自守封建制度时代,已经没有能力使言前的现实艺术化的歌舞完全不同。话剧又和新派戏(文明戏)完全不同,后者的诞生,固然为明治二十年代(一八八七年)自由民权主义思潮所刺激,但随资产阶级的勃兴而勃兴,随其颓废而颓废,现在包含着大量封建的渣滓,堕落为资本家的,小市民的世故人情戏。他每天在报纸上发表对于话剧的意见,主张根据上述五个指标,辨别真假话剧,而和真正的话剧一起共乐、上进、学习、斗争,而向明朗的将来前进。总之,他会画,会写小说,分写剧本,导演是拿手好戏,现在可真是发挥本领的时候来了。
二、话剧是在艺术上有良心的,演出上有统一的综合艺术。话剧是被综合起来,被熔合起来,被统一起来,而被完成的戏剧,是一种确固的艺术,是剧本和演技由演出统一起来,舞台装置、服装、照明、声音效果、舞蹈的要素、香乐的要素等被综合起来的艺术。所以话剧决不可以像过去的演戏和现在的电影一样,采取明星制度。不错,戏剧的欣赏以及戏剧发出的吸引力之中,是含有相当的感觉的要素。一方面因为时常出现于舞台,将剧本表现给观众的是演员,所以一般观众的注意可能集中在演员身上,越是低级的观众,注意演且的程度越深。不过我们不能因此就以演员为中心计划演戏,或组织剧团,这是去迎合观众的低级趣味和感觉,有堕落的危险。
三、话剧必须反抗商业主义的戏剧。所谓商业主义的戏剧,是把戏剧当做商品,想拿商业资本来赚钱的东西,这种戏剧是要成为歪曲,堕落的艺术,无论在里面的艺术家怎样挣扎,也无法避免。特别有不得已的时候,话剧可能小心翼翼的利用商业资本,不过如果长此下去,话剧一定会在商业资本下窒息而死。因此活剧必须成为获得独立经营的独立剧团。
四、话剧必须不断向正确的方向前进。现实是不停地前进。艺术爬上了一座山峰,如果就此停正下去,立刻要僵硬起来,腐败下去。话剧因此必须不断地用雪亮的眼晴,从现实的泉源中汲取新的东西,把它堆积在过去的财宝上面,继续前进。
五、话剧是劳动大众的东西,是为建筑灿烂的民主社会而工作的大众的东西。话剧决不属于想维持过去的体制,或企图逃避历史演进的路程的人。但这决不是说话剧现在可以不辞迎合低级趣味和教养,立刻召集大量繁杂的观众。我们,须靠真正艺术性话剧的真实,美,和吸引力去争取大众。”
“我深知良吉久已想去苏联,所以我觉得能够了解这次事情。我和良吉最初认识,是在苏联人贝利科夫的家。那时贝利科夫在东京,他的小姐丽萨是我朋友。就是她给我们介绍的,我永远记得良吉穿了白色的俄国衣裳,用流利的俄语和她的父亲谈话的样子。那时,良吉是前卫座的团员,是早稻田大学俄文系学生。我在青年会学打字。四年后,我俩结婚。结婚后经过半年,即一九三二年三月,我们背后冲来了汹涌的时代浪潮。良吉预知文化团体将被检举,连忙和他的同志钻入地下。我每天看报,总担心他是否被捕。我就在那年秋天生了肺病。……良吉被捕后半年,我的经济情况,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时我进了一家疗养所。小野宫吉夫人关鉴子帮了我很大的忙。两年后,良吉被保释出狱。那时我还在疗养所,良吉带了母亲来看我。……后来,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去看短时间的戏了。二十六日那天,他带我到第一剧场看戏。每年年底到正月,良吉总是要旅行的。那天晚上就预定出发。在剧场分别时,我问他:‘写信给我吗?’他回答:‘这次不写,不过你别担心。’我以为他和以前一样是去信州的,因此没有产生怀疑,就此分别了。第二天,我以为它已经走了,不料四点钟又来了。那时母亲刚出去,我一个人在看书。良吉说:‘嘴干了。’我便拿葡萄酒用水冲给他。我从厂房里出来,只见他定着眼睛看我,我觉得有点不对。他说:‘你等我回来,别怪我自作主张。’我觉得这句话不对,但我生性不爱多问,所以没讲。他那时已经决定要走,但很镇定;他关心我脸上发烧,叫我当心身体。出去时,我送到大门口,良吉在转角回过头,微笑着走了。这就是我俩的最后。……十二月十五日,一大群人被捕时,他脸上很不快活。他好几次对我说,如果我被捕了,你就这样好了。去年秋天,他说以后事情更难了,脸上很不快活的样子,尤其对以新协剧团为中心的日本的健全的话剧运动的前途深表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