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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劳动解放社”成立三十周年
（致纽约党组织的信）普列汉诺夫
1913年10月13日 于 圣勒摩
中译文译自《普列汉诺夫全集》俄文版第24卷第171—173页，载于《世界历史》1983年第5期。高敬增译，王荫庭、于沛校。
亲爱的同志们！我刚刚得到你们打算庆祝“劳动解放社”成立三十周年的消息，我立即就这件事给你们写几句。不过我很担心这封信到你们手里时已经太晚了。
在人的一生中，三十年是个不短的时间。但在整个民族的生涯中这段时间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像拉萨尔曾说过的那样。然而请你们看吧，正是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在俄国的土地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当我们这些建立第一个俄国社会民主主义团体的人曾表明自己的信念，说俄国革命的未来将由俄国无产阶级掌握的时候，我们不是被人看成疯子，就是被人看成滑头，是出于某些隐蔽着的动机在证明显然是荒谬的东西。反对我们的人与其说是批判我们的观点，不如说在极力猜测我们谈起无产阶级时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在他们看来，这些动机无疑是坏的。如果我想用公正的态度对待那些猛烈攻击过我们的人，我就要说，那些猜测我们心思的批评家们有时也显得很俏皮。不过他们的过错并不在于所有的俏皮话是否都公正。既然我不打算对你们掩盖我自身的弱点，那我可补充说，反对者们俏皮的结论有时使我感到十分难受。这有什么办法呢？有一些指责你不是马上能习惯的。但当你习惯了的时候，你会白我感觉良好的！我现在的反对者们在讨论我的政治观点时，也常常猜我的心思。而且他们的结论也多半是令人不愉快的。不过我现在早已丝毫不为这些结论所伤心。恰恰相反，反对者们的这些使我不愉快的结论越俏皮，我对它们就笑得越开心。同志们，奉劝你们学我的样子。当你们进行政治斗争的时候，应该预先作好准备，承受住反对自己的任何人的打击……还应该作好更多的准备，对目前必须打击的一切流派予以痛击。
了解“劳动解放社”历史的人都知道，它较好地完成了这第二项任务。由于敌人频繁的攻击，它的那种严阵以待的精神，就（这里用得着格·伊·乌斯宾斯基的说法）“化成了拳头”（当然是化成了文学意义上的拳头，同志们，而不是生理意义上的拳头），结果，反对者中间也许没有一个人不对白己轻率地发动这场斗争感到后悔。举一个可笑的例子：我们的一个反对者硬说，按照我们的思想，我们始终只能成为乡村的高利贷者和酒馆老板。这位政论家在受到我们应有的驳斥之后，又对我们提出了另一种指责。按照他的话说，我们的作法不大公平，因为我们不承认无论对我们的敌人，还是对我们自己都同样珍贵的真、善的理想。不用说，“俄国的”高利贷者和酒馆老板同真、善的理想的距离是多么遥远，这一点你们自己将会看见。当时这种情况使我想起了七十年代末一位俄国革命的民粹派分子曾遇到的一件事。这位革命者是我的好朋友，他黑夜走在哈尔科夫的克洛奇科夫斯基大街上。他受到了一个无赖的袭击，这个无赖千方百计想扒下他的外衣。我的朋友身强力壮不是胆小鬼，他开始自卫了，并且自卫得很成功，结果那个无赖只好用和解的态度说：“喂，兄弟，你要打架了，要知道打架是不好的。”
这个无赖说得对：打架确实不好，但整个问题在于谁先动手……。
笑话终究是笑话，事实是“劳动解放社”没有任何理由为它不得不进行的那场论战而后悔。任何一个严肃的俄国社会思想史学家都会承认，由于我们的论战，俄国社会思想向前迈了一大步。
如果说我讲了这么多关于我们白己的话，那唯一的原因是因为攻击我们的人太多了，而我希望能听到你们承认我们是正确的表示。在庆祝“劳动解放社”成立三十周年的日子里，扮演主角的并不是这个团体，而是在俄国论坛上捍卫其事业的无产阶级。正如我曾指出过的那样，在一个民族的历史上，三十年只是短暂的一瞬。然而，从“劳动解放社”创立时期至今的三十年间，俄国无产阶级成功地表明了自己是俄国社会主义发展最强大的因素。如果说俄国专制制度已被击伤了，——对此绝不能有丝毫怀疑，——那么文明世界应该感谢俄国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如果说俄国专制制度将被彻底摧毁，——而这同样也是毫无疑问的，这主要应归功于我国的工人阶级。在1889年巴黎国际代表大会上我说过，我国的解放运动只有作为工人阶级的解放运动才能获得胜利。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坚信这一点。俄国无产阶级要解放自己，就必须解放全俄国。我绝不想因此就说：我国工人阶级在自己同沙皇政府进行的革命斗争中应该孤立自己。再没有比这种策略更荒诞的了。无产阶级应该支持任何革命运动，甚至支持旨在反对现存制度的单纯的反对派运动。不过它应该懂得，在俄国解放斗争中，只有无产阶级才是主要的力量，至于其他各种力量的作用，则要根据它们在斗争中对无产阶级支持的程度而定。有幸成为俄国无产阶级一员的人们认识到这个阶级伟大的历史使命后，他们的心中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充满自豪感。这种认识一定会从精神上支持他们度过生活中各种艰难的时刻。
革命的俄国无产阶级万岁！
争取解放一切民族的国际社会民主主义运动万岁！
感谢 佐仓绫奈 收集、录入和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