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心只想赚钱,它对待自己的臣民还不如过去的西印度种植场主人对待他们的奴隶,因为这些种植场主买人的时候还付过钱,而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文钱都没有花过,它只运用全部现有的专制机构压榨居民,使他们把最后一点东西都交纳出来,把最后一点劳力都贡献出来。这样,它就加重了任意妄为的半野蛮政府所造成的祸害,因为它是把政治家的全部实际技巧同商人的全部垄断利己心肠结合在一起进行统治的。”
内战、外侮、政变、被征服、闹饥荒——所有这一切接连不断的灾难,不管它们对印度斯坦的影响显得多么复杂、猛烈和带有毁灭性,只不过触动它的表面,而英国则破坏了印度社会的整个结构,而且至今还没有任何重新改建印度社会的意思。印度失掉了他的旧世界而没有获得一个新世界,这就使它的居民现在所遭受的灾难具有了一种特殊的悲惨的色彩,并且使不列颠统治下的印度斯坦同自己的全部古代传统,同自己的全部历史,断绝了联系。 “从地理上看,一个村社就是一片占有几百到几千英亩耕地和荒地的地方;从政治上看,它很像一个地方自治体或市镇自治区。它通常设有以下一些官员和职员:帕特尔或村社首脑一般是总管村社的事务,调解居民纠纷,行使警察权力,执行村社里的收税职务——这个职务由他担任最合适,因为他有个人影响,并且对居民的状况和营生十分熟悉。卡尔纳姆负责督察耕种情况,登记一切与耕种有关的事情。还有塔利厄尔和托蒂,前者的职务是搜集关于犯罪和过失的情报,护送从一个村社到另一个村社去的行人;后者的职务范围似乎比较限于本村社,主要是保护庄稼和帮助计算收成。边界守卫员负责保护村社边界,在发生边界争议时提供证据。水库水道管理员负责分配农业用水量。有专门的婆罗门主管村社的祭神事宜。教师教村社的儿童在沙上念书和写字,另外还有管历法的婆罗门或占星师等等。村社的管理机构通常都是由这些官员和职员组成;可是在国内某些地方,这个机构的人数并没有这么多,上述的各种职务有些由一人兼任;反之,另外也有些地方又超过上述人数。从很古的时候起,这个国家的居民就在这种简单的自治制的管理形式下生活着。村社的边界很少变动。虽然村社本身有时候受到战争、饥荒或疫病的严重损害,甚至变得一片荒凉,可是同一个村社的名字、同一条边界、同一种利益、甚至同一个家族却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地保持下来。居民对各个王国的崩溃和分裂毫不关心;只要他们的村社完整无损,他们并不在乎村社受哪一个国家或君主统治,因为他们内部的经济生活是仍旧没有改变的。帕特尔仍然是村社的首脑,仍然充当着全村社的裁判官和税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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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细小刻板的社会机体大部分已被破坏,并且正在完全归于消灭,这与其说是由于不列颠的收税官和不列颠的兵士粗暴干涉,还不如说是英国的蒸汽和英国的自由贸易造成的结果。这些家族式的公社是建立在家庭工业上面的,靠着手织业、手纺业和手力农业的特殊结合而自给自足。英国的干涉则把纺工安置在郎卡郡,把织工安置在孟加拉,或是把印度纺工和印度织工一齐消灭,这就破坏了这种小小的半野蛮半文明的公社,因为这破坏了它们的经济基础;结果,就在亚洲造成了一场最大的、老实说也是亚洲历来仅有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