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恩格斯 -> 传记·回忆·评论 -> 回忆恩格斯

回忆录片断

巴·波·阿克雪里罗德



  我和普列汉诺夫在代表大会[1]期间收到斯捷普尼亚克从伦敦寄来的信,他以和恩格斯见面的名义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我们决定在代表大会结束后去他家。
  我们来到伦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斯捷普尼亚克对我们说:“我得带你们去见恩格斯。我这里他平白无故是不会来的。”
  不用说,我们是怀着无比景仰的心情去恩格斯家的,在这一点上,我和普列汉诺夫丝毫不比对方差。
  恩格斯家每逢星期天都会聚满朋友和党内同志。我们在这里正好碰上在巴黎代表大会后已回到其老住处伦敦的爱德华·伯恩施坦、艾威林及其妻子(马克思的女儿爱琳娜·马克思)和英国一所大学的化学教授、1848年革命的参与者并在1848年革命失败后从德国移居海外的肖莱马。
  肖莱马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密友,他经常与他们一起度假,与他们倾心交谈。夏天他通常与恩格斯一起去怀特岛。顺便说一句,恩格斯是准备批判杜林体系开始学化学的,肖莱马给了不少帮助。
  恩格斯从考茨基、伯恩施坦和斯捷普尼亚克的谈话里知道了“劳动解放社”[2]和我与普列汉诺夫。他能用俄语阅读,读过普列汉诺夫的《我们的意见分歧》。他十分热情、亲切地接待了我们。
  他已经70多岁了。他名满天下,却仍然保持他常有的真诚、平易近人。第一次与恩格斯见面我们很少与他谈政治问题。大家讲的多半是开玩笑的话。
  像过去在马克思家里一样而今又在恩格斯家里操持家务的琳蘅·德穆特热情地款待了我们,我已记不得拿什么款待的,但好像有大饼、甜酒和啤酒。
  德穆特过去有一段时间在马克思妻子的父母家里当仆人,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与马克思一家分离,与他们同甘共苦。李卜克内西说,当马克思迷上象棋,与同志们玩到很晚时,琳蘅·德穆特不容分辩地说:
  “嗨,玩得够晚的了,该睡觉了。”
  马克思也就听从了,并不表示抗议。
  我们离开恩格斯家时已经很晚了。下着大雨。恩格斯来到前厅送我们。
  “嗨,戴高筒帽,不带伞”,他看着我说。
  于是普列汉诺夫就在这前厅里向他讲起了有关我的高筒帽的所有故事[……]
  恩格斯请我们常来他家,就从那天起,一直到我们离开伦敦以前,我们几乎每天都到他家。
  我们的交谈围绕理论和政治问题并涉及一些大事和革命活动家,包括巴枯宁和拉萨尔。
  恩格斯从我们这里听到沙皇政府采取反对向人民普及教育的措施后大声说道:
  “战争就要来啦,到时候他们就没地方去找训练有素的军官啦!”
  我还记得,恩格斯十分关注法国发生的布朗热事件。[3]他认为这位精明强干的将军打算在法国进行类似于波拿巴主义改革的冒险行为对民主国家很危险,他很高兴这一打算落空了[……]




[1] 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 实际上是第二国际的成立大会,于1889年7月14日,即攻占巴士底狱100周年纪念日开幕。出席代表大会的有欧洲和美洲20个国家的393为代表。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听取了各国社会主义政党代表关于他们国家工人运动的报告;制定了国际劳工保护法的原则,通过了在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的要求;指出了实现工人要求的方法。代表大会着重指出了无产阶级政治组织的必要性和争取实现工人的政治要求的必要性;主张废除常备军,代之以普遍的人民武装。代表大会的最重要决议是规定五月一日为国际无产阶级的节日。代表大会就所讨论的一切问题,通过了基本上是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的决议,打击了试图把自己观点强加于代表大会的无政府主义者。

[2] 劳动解放社是俄国第一个马克思主义团体,由格·瓦·普列汉诺夫和维·伊·查苏利奇、帕·波·阿克雪里罗得、列·格·捷依奇、瓦·尼·伊格纳托夫于1883年8月在日内瓦建立。劳动解放社把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许多重要著作译成俄文,在国外出版后秘密运到俄国,这对马克思主义在俄国的传播起了巨大的作用。列宁认为劳动解放社的历史意义在于它从理论上为俄国社会民主党奠定了基础,向着工人运动迈出了第一步。劳动解放社于1903年8月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宣布解散。

[3] 指1886-1889年法国的沙文主义运动,因其领导人布朗热将军而得名。布朗热分子利用人民群众对资产阶级共和派政策的不满,开展沙文主义的、复仇主义的宣传鼓动,其目的是准备政变和在法国恢复君主制。恩格斯评述布朗热主义是波拿巴主义的变种并指出它的危险性,要求法国社会主义者坚决揭穿布朗热及其追随者蛊惑性的沙文主义口号。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