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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托马斯·奥耳索普[185]


彭赞斯

  1873年12月23日[于伦敦]

亲爱的、尊敬的朋友:
  您久不来信,我深感不安,因为勒布朗先生根本无法告诉我您在什么地方和干什么事情。从您的来信中,我遗憾地得知,我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仍然热切地希望彭赞斯的温和的气候和您的健壮的身体能够使您很快治愈咳嗽,说起来,这种病全国到处都有。通常说,这是一般的季节性疾病。
  我的小女儿[注:爱琳娜·马克思。——编者注]和我在哈罗格特住了三个星期,是给我们治病的大夫[注:爱德华·龚佩尔特。——编者注]让我们去的。安宁的生活、新鲜的空气、矿泉水和愉快的散步对两个病人的康复大有裨益。当我们到达时,旺季已经过去,所以我们在自己的旅店里过着“幽闭”[注: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第一幕第一场。——编者注]的生活。只是在我们逗留的最后几天一个英国国教教会的牧师的出现才惊动了我们并多少感到有些快活。他是一个有生活阅历的老人,看不出有任何一点虚套,喜欢唠叨一些旧事,举止高尚,只是非常讲究吃喝。这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基督教徒,不过这个词本身只有在旅店的老板给我们送饭菜时才能用。譬如说,羊肉饼有哪一点不怎么够味,他就会说,这个羊肉饼不是按照基督教的方式做的。他游历过大多数欧洲国家,并且是欧洲各种旅馆的一切优缺点的活手册,始终在徒劳地寻找人类的典范——完人,不,是厨子。同时,他不断地恶毒挖苦黑色地区[注:指斯泰福郡和瓦瑞克郡的煤矿和炼铁地区。——编者注]的矿工们贪得无厌和挥霍,而他自己却在德勒穆当神职人员。这个人使我和爱琳娜有理由经常想起和说起您,因为很难想像有更鲜明的对比:您可以说是未来的新社会的人将会成为的那种人的典范,而他这位牧师是旧社会的人千方百计成为那种人的刻板的化身。
  今天我给您寄去《资本论》后三个分册[注:《资本论》德文第二版第一卷。——编者注];总的说来,他们不象前几个分册那样抽象。如果它们能多少排谴一点您的孤独的时间,那我将是很荣幸的。总之,应当说,我的观点开始在大陆工人当中传播,那里对此不满的上层阶级和政治经济学的正式代表正在对此大吵大嚷。
  在贫穷的西班牙,如果法国反动派不占上风,局势还可以挽回。尽管西班牙人缺点极多,但不能否认他们的勇气。如果以高昂代价获得的经验能够帮助起义的领导人摆脱漂亮又空洞的法国高调,下功夫研究现实的运动条件,西班牙工人阶级起义——它是不成熟的和无意义的[186]——的失败就是有益的。我们在马德里和瓦伦西亚有很好的人。而在里斯本我们有真正优秀工人的核心。
  在美国我们的宣传由于危机而大有进展。危机对我们来说起了动员作用。
  在德国,我们在即将来临的选举[187]中肯定会把不少于一打有知识而又干练的工人送进议会。这个国家的工业的飞速的和强有力的发展是我们很好的代理人。俾斯麦和资产阶级想要打击无产阶级报刊,因为“上流的”报刊承认自己对付不了它,老国王[注:威廉一世。——编者注]很快就会呜呼哀哉,而他们继位者[注:未来的威廉二世。——编者注]未必敢一上台就开始采取不得人心的措施。
  在俄国——由于解放农奴之后发生的社会瓦解和财政混乱发展到了可怕的程度,同时由于人民不满于国家的威信因普鲁士的胜利而丧失和不满于国内政策摇摆不定(今天让步是为了明天用超反动措施来加以补偿)——普遍动荡的因素正在积累。
  可见,亲爱的朋友,不论那里的情况怎样,世界仍然处于运动状态。一旦欧洲反动势力的支柱本身即俄国的基础发生动摇,法国上层阶级的孤立无援的努力能有什么价值呢?
  我自己并且代表马克思夫人最衷心地问候奥耳索普夫人并致以最良好的新年祝愿。
  亲爱的和尊敬的朋友,我仍然忠实于您。

  卡尔·马克思


  恩格斯向您问好并会很快给您写信的。


第一次用原文和日文发表于1969年《经济学论集》杂志东京版第35卷第1期
原文是英文



  注释:
  [185]这是马克思答复1873年12月21日托马斯·奥耳索普的来信。奥尔索普在来信中证实收到了《资本论》第1卷德文第2版的三个分册,同时询问马克思对各国政治事件的看法。——第454页。
  [186]关于由左翼共和主义者和巴枯宁主义者发动的和成为1868—1874年资产阶级革命最高潮的1873年夏季西班牙起义,见恩格斯的《行动中的巴枯宁主义者》一文(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8卷第521—540页)。——第456页。
  [187]在1874年1月10日举行的德意志国会选举中,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有9人当选为议员(包括当时正在狱中的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投他们的票比1871年选举时多得多(恩格斯对这次选举结果的评价,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3卷第618页)。——第45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