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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威廉·李卜克内西



莱比锡
1876年10月7日于伦敦西北区梅特兰公园路41号

亲爱的图书馆[注:李卜克内西的绰号(见本卷第114页)。——编者注]
  据你给恩格斯的信来看,你已向代表大会宣布,恩格斯将写批判杜林的著作。可是恩格斯发现《人民国家报》上发表了一篇使我们极为惊讶的报道,我从卡尔斯巴德回来以后[42]他立即把这篇报道给我看了。据这篇报道说,你曾宣布我(我连做梦也想不到)将参加同杜林先生的辩论。[269]
  啊!埃林杜尔,告诉我,
  这种两重性格是怎么回事!
[注:引自缪尔纳的悲剧《罪》第二幕第五场。——编者注]
  现在恩格斯正忙于写他的批判杜林的著作[注:弗·恩格斯《反杜林论》。——编者注]。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牺牲,因为他不得不为此而停写更加重要得多的著作[注:弗·恩格斯《自然辩证法》。——编者注]
  你们的代表大会向吉约姆之流伸出了友好之手——按照现在所采取的那种形式——相对地说没有什么害处。[270]但是,在任何情况下必须避免同这些一贯力图瓦解国际的人进行任何实际的合作。在汝拉地区各州,在意大利、西班牙,那些现在还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为数极少的工人,据我看来,显然是些正直的人,而他们自己却是些不可救药的阴谋家。现在,他们发现他们在国际以外一钱不值,又想从后门混入国际,以便重施故技。
  关于把利沙加勒的著作译成德文的问题,我在接到你的建议以前已经同白拉克进行了商谈并已经同他谈妥。[注:见本卷第188—191页。——编者注]
  如果《人民国家报》,或者更确切地说,现在的《前进报》,也能够触及一下东方问题的要害,那会是及时的。[271]最近有一期《科伦日报》写道,可以重复一个著名外交家的一句话:“欧洲不再存在了”。它说,过去还谈到其他大国,而现在只提一个大国——俄国!
  这是怎么回事?德国的报纸,既然不跟着俄国跑,为什么一会儿拚命责备迪斯累里,一会儿斥责安德拉西软弱无力和犹豫不决。
  其实问题在于俾斯麦的政策——这就是症结所在。在普法战争时期色当会战[15]之后,他就开始推行这种政策。目前,他通过向俄国公开献媚来遏制奥地利(在某一方面甚至遏制英国),他实质上在遏制整个大陆。俄国武装部队(根据最近的报道)从罗马尼亚各省(在霍亨索伦[注:威廉一世。——编者注]的热心庇护下)通过,使巴黎和伦敦确信,俄普之间订有攻守同盟。事实上,俾斯麦以他对法国的侵略政策使德国在俄国面前解除了武装,并且使德国注定扮演它现在正在扮演的角色,而这确实是“欧洲的耻辱”[272]。
  英国这里发生了转折:辉格党人为了竭力夺回内阁世俗福利而演出的感伤闹剧,就要结束了。在工人中,由于资产阶级五英镑钞票的作用,这出闹剧从莫特斯赫德、黑尔斯之流的坏蛋那里得到了它所预期的支持。格莱斯顿在偃旗息鼓,罗素勋爵也同他完全一样,只有恬不知耻的鲍勃·娄(澳大利亚的老蛊惑家;在最近一次改革运动[273]中,在艾德蒙·伯克事件发生之后,这个家伙骂工人阶级是“肮脏的一帮”),还在把全俄专制君主说成是“被压迫者的唯一的父亲”,从而使自己成为嘲骂的对象。在伦敦,恰好是最先进的和最积极的工人举行了抗议泛斯拉夫主义者的群众大会。他们知道,每当工人阶级充当统治阶级(什么布莱特、格莱斯顿等等)的应声虫时,它就是在干可耻的事情。此外,我认为[注:原文是Ceterum censeo,这是老卡托的一句名言:《Ceterum censeo Carthaginem esse delendam》(“此外,我认为必须毁灭迦太基”)的开头几个字。——编者注],你有责任写一篇社论,来揭露那些乔装反俄的德意志普鲁士资产阶级报刊所扮演的可鄙角色,它们最多不过是批评一下外国的大臣们,而对于自己本国的俾斯麦却保持虔诚的缄默。
  衷心问候你们全家。

  你的 摩尔


  又及。吉约姆之流在不了解内情的荷兰工人中间进行阴谋活动,从而把安特卫普的一个叫做万·登·阿伯勒的坏蛋强加给海牙代表大会[257]担任临时主席。这个人,现在被他自己的支持者揭露出来,是法国政府的奸细,而且被赶出了还在比利时勉强支撑着的国际支部。这件事情竟然发生在这个集团的另外一个人巴斯特利卡先生在斯特拉斯堡公开暴露自己是波拿巴主义的奸细[注:见本卷第219页。——编者注]之后!

这封信第一页开头的附笔

  《法兰克福报》的“未受洗的十字军骑士”在东方混乱中起着特别荒谬的作用!



  注释:
  [15]1870年9月1—2日色当会战是1870—1871年普法战争的决定性战役,在这次战役中普鲁士军队打败了麦克马洪统率的法国军队,迫使法国军队投降。——第12、60、195、296页。
  [42]1876年8月15日至9月15日,马克思在卡尔斯巴德治病。他的女儿爱琳娜与他一起到卡尔斯巴德。——第23、24、180、182、193页。
  [257]国际工人协会海牙代表大会是在1872年9月2—7日召开的。和过去历次代表大会相比,海牙代表大会按其组成来说是最有代表性的大会。出席这次代表大会的有代表十五个全国性组织的六十五名代表。马克思和恩格斯亲自领导了这次代表大会。在代表大会上,马克思、恩格斯和他们的战友们多年来为反对工人运动中的各种小资产阶级宗派主义而进行的斗争胜利结束了。无政府主义者的分裂活动受到谴责,他们的首领巴枯宁和吉约姆被开除出国际。海牙代表大会的决议为后来建立各国独立的工人阶级政党奠定了基础。——第168、196、197、219、239、265、327页。
  [269]马克思指的是关于1876年8月19日—23日在哥达举行的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代表大会的会议报道。报道登在1876年8月23日至9月1日《人民国家报》第98—102号上,总标题是《德国社会党人代表大会》。这里提到的是发表在1876年9月1日《人民国家报》第102号上注明“8月23日星期三于哥达”的那篇报道中的一段话。李卜克内西在1876年10月9日的回信中告诉马克思,这篇报道把李卜克内西代表大会上讲的恩格斯将出来反对杜林说成马克思将出来反对杜林,是报道作者尤·莫特勒的笔误。——第194页。
  [270]发表在1876年8月25日《人民国家报》第99号上注明日期为8月21日的关于哥达代表大会的报道中说,伯尔尼社会党人给代表大会寄来了贺信,表示希望和解并邀请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代表参加无政府主义者伯尔尼代表大会(见注276)。根据倍倍尔的建议,代表大会决定“以友好的和兄弟般的精神”回答这个邀请。但是,李卜克内西在他1876年10月9日的信中告诉马克思说,代表大会否决了派正式代表参加伯尔尼代表大会的建议。——第194、197页。
  [271]李卜克内西遵照马克思的这个指示写了一篇长文《欧洲的耻辱》,这篇文章刊登在1876年10月13日《前进报》第6号上。——第194页。
  [272]暗指1876年9月底至10月初在巴黎出版的艾·德·日拉丹的小册子《欧洲的耻辱》(é.de Girardin.《La Honte de l’Europe》.Paris,1876)。——第195页。
  [273]显然指的是1865—1867年英国争取第二次改革选举法的群众运动。——第195、19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