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三卷
马克思致恩格斯
亲爱的弗雷德:
星期四[注:11月27日。——编者注]我到龚佩尔特那里去了,发现他的头秃得相当厉害,人也衰老了。这个可怜的人因患严重的痔疮而痛苦不堪,他终于决定动手术,但正如他自己说的,这总有某些危险。我在他那里(我在曼彻斯特逗留的短时间内,除他之外,自然不会见到任何人)同他的四个孩子和他们的家庭女教师一起吃了午饭。
龚佩尔特给我作了检查,发现肝有些大,根据他的意见,我只有去卡尔斯巴德[注:捷克称作:卡罗维发利。——编者注],才能完全痊愈。要我喝杜西喝的那种矿泉水(由于性质一样,这里把这种水叫作基辛根),但不用矿泉浴。此外,我的生活制度和杜西的生活制度也有些不同。她只许走很少一点路,这一点龚佩尔特完全同意这里给杜西治疗的医生默特尔的意见(默特尔是一个很香的姓[注:默特尔这个姓的原文是《Myrtle》,也有桃金娘的意思。——编者注],他是苏格兰人,并以至今仍是詹姆斯二世党人而自夸,就让他去见唐·卡洛斯部下的斯图亚特上校吧),而我则相反,需要长时间的散步。龚佩尔特劝我少做工作,这未必是需要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做,甚至连信也没有写。我认为在这里呆两个星期完全够了,可是龚佩尔特坚持要三个星期。确实,杜西也要到下星期三左右才能采用比现在更厉害的矿泉浴。
附带说一下,龚佩尔特没有收到我寄给他的关于同盟的小册子[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编者注]。在曼彻斯特,人们一直抱怨邮局不把报纸和印刷品送到。因此,请立即给他寄去小册子以及你在《人民国家报》上发表的关于西班牙的那些文章[注:弗·恩格斯《行动中的巴枯宁主义者》。——编者注]的单行本,如果你已经收到的话。龚佩尔特说,这一切他都很感兴趣,我们应当从伦敦给他寄一些去,使他能随时了解情况,不然,他同曼彻斯特的庸人在一起,最后也会变得委靡不振。
很遗憾,可爱的洛帕廷没有碰到我。这个年青人多么顺利地摆脱了灾难呵[104]!如果他到伦敦来,我们就能防止他接受拉甫罗夫的奉承[注:见上一封信,本卷第98页。——编者注]。
昨天这里(这里的空气总的说来非常令人爽快)下了倾盆大雨,我感冒得很厉害,今天不得不呆在家里,因为必须记住:防患于未然。杜西信中对你说过的我们这里度蜜月的那一对(他们姓布里格斯)头三天就无聊得要命,以致年青的丈夫写信去邀请一个跛子朋友,这个人昨天已经来了。从这以后,根据喧哗声来判断,他们已经活跃起来了。杜西和我昨晚下象棋解闷。总的说来,我看过圣贝夫关于沙多勃利昂的书[注:沙·奥·圣贝夫《沙多勃利昂及其在帝国时期的文学团体》——编者注],这个作家我一向是讨厌的。如果说这个人在法国这样有名,那只是因为他在各方面都是法国式虚荣的最典型的化身,这种虚荣不是穿着十八世纪轻佻的服装,而是换上了浪漫的外衣,用新创的辞藻来加以炫耀;虚伪的深奥,拜占庭式的夸张,感情的卖弄,色彩的变幻,文字的雕琢,矫揉造作,妄自尊大,总之,无论在形式上或在内容上,都是前所未有的谎言的大杂烩。
“李卜克内西—马克思的”文风一语,是科柯斯基先生的一种非常客气的说法[注:见上一封信,本卷第100页。——编者注]。然而,这看来是指我们所不熟悉的李卜克内西的法文文风。他的德文文风同科柯斯基先生的一样拙劣,因此必然会使后者感到愉快和亲切。
既然你已经开始看《资本论》的法译本,我希望你能继续看下去。我想,你会发现某些地方要比德文本好些。
问候莉希夫人。
再见。
你的 卡·马·
注释:
[104]1873年6月10日,格·亚·洛帕廷在两次尝试失败之后,终于逃出了伊尔库茨克的监狱,他是为了营救流放中受严密监视的车尔尼雪夫斯基而被关在那里的。同年8月洛帕廷到了巴黎。——第98、1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