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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路德维希·库格曼
亲爱的皇帝温采尔[注:库格曼的绰号。——编者注]:
我在曼彻斯特呆了一个月以后,本星期又回到这里,并且看到了你最近的来信。
事实上,我不能回答你我什么时候动身,甚至还不能肯定地告诉你:我究竟去不去旅行?虽然你没有问我这个问题。
去年我曾经估计,在复活节集市后,我的书[注:《资本论》第一卷。——编者注]将会再版,因而将会拿到第一版的稿酬。但是,你从信内附上的今天收到的迈斯纳的来信[注:见本卷第505页。——编者注]中可以看出,这一切都还是遥遥无期的。(请把信寄还给我。)
德国的教授先生们最近迫不得已在好些地方都提到我,虽然他们采用的方式是十分愚蠢的,例如,阿·瓦格纳的一本论土地所有制的小册子,黑耳德(波恩)的一本论莱茵省农业信贷制度的小册子就是这样。
朗格先生(在《论工人问题……》这一著作的第二版中)对我大加赞扬,但目的只是为了抬高他自己。事情是这样的,朗格先生有一个伟大的发现:全部历史可以纳入一个唯一的伟大的自然规律。这个自然规律就是《struggle for life》,即“生存斗争”这一句话(达尔文的说法这样应用就变成了一句空话),而这句话的内容就是马尔萨斯的人口律,或者更确切些说,人口过剩律。这样一来,就可以不去分析“生存斗争”如何在各种不同的社会形态中历史地表现出来,而只要把每一个具体的斗争都变成“生存斗争”这句话,并且把这句话变成马尔萨斯关于“人口的狂想”就行了。必须承认,这对于那些华而不实、假冒科学、高傲无知和思想懒惰的人说来倒是一种很有说服力的方法。
同一个朗格在谈到黑格尔的方法和我对这种方法的应用时所说的话实在是幼稚。第一,他完全不懂黑格尔的方法;因而,第二,也就更加不懂我应用这个方法时所采取的批判方式。在某一方面他使我想起了莫泽斯·门德尔森。这个不学无术的典型人物曾经写信问莱辛:他怎么想到要严肃地对待“死狗斯宾诺莎”呢?[572]朗格先生同样感到很惊奇,在毕希纳、朗格、杜林博士、费希纳等人早就一致认为,他们早已把可怜虫黑格尔埋葬了以后,恩格斯和我以及其他一些人竟还严肃地对待死狗黑格尔。朗格极其天真地说,我在经验的材料中“以罕见的自由运动着”。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种“材料中的自由运动”只不过是对一种处理材料的方法——即辩证方法——的描述而已。
衷心感谢伯爵夫人的亲切短信。在这种“好人一个接一个地消逝”的时候,这的确是令人愉快的。不过说正经的,当你亲爱的夫人的几行短信使我回想起我和你们一同度过的美好日子的时候,我总是高兴的。
至于迈斯纳催着要第二卷[11]的问题,这项工作整整中断了一个冬天,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病。我发现有必要认真学习一下俄文,因为在探讨土地问题时,就不可避免地要从原文材料中去研究俄国的土地所有制关系。加之,由于爱尔兰的土地问题,英国政府出版了一套关于各国土地关系的蓝皮书(很快就出齐)。最后——请勿外传——我希望先出第一卷第二版。如果这一工作和第二卷最后的结尾工作搅在一起,那只会造成不方便。
燕妮和我向库格曼全家致良好的祝愿。
你的 卡·马·
注释:
[11]根据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一版序言,整个《资本论》的出版计划规定还要出版两卷。第二卷应包括两册,用以分析资本的流通过程(第二册)和阐述资本主义总过程的各种形式(第三册),而最后一卷即第三卷(第四册),马克思打算用来探讨经济理论史(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12页)。马克思逝世以后,由恩格斯整理付印,并把马克思的属于第二册的手稿作为《资本论》第二卷出版,把属于第三册的手稿作为第三卷出版。——第8、12、23、70、162、191、410、518、526、539、540、551、583、586、588、672、677、688页。
[572]看来是指1780年6月7日莱辛和弗·雅 科比之间的谈话(见注32)。——第6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