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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5年11月[注:原稿为:10月。——编者注]20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小燕妮正在恢复健康,衷心感谢你的葡萄酒。
  关于钱的事,向德朗克求援是无济于事的。为了避免房东找麻烦(因为这是主要的),我已说服房东接受一张2月中到期的期票,因为本季还有三分之二的房租要付。至于其他债权人,我用这十五镑满足了那些要账要得最急的人。现在,我正在设法至少弄到一笔不大的款子来应付一下其他人。你的资助是十分慷慨的,一当我的著作[注:《资本论》。——编者注]完成并且得到出版,就必须通过其他办法弄到不足的部分,要是不能如愿,没有办法可想,那我们就要迁移到象瑞士那样生活费用比较低的地方去住。
  柏林的信[176]是真实的。在接到那封信几天以后,我就接到了李卜克内西有关此事的信,他和这些柏林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从李卜克内西的信里也可以看出,《社会民主党人报》的下流货非常愿意重新和我们建立联系。你从下面一段话里可以看出,李卜克内西总是抱着多么大的幻想:
  “从柏林同你联系的那些人是我们的朋友。你如果能来,哪怕是露一露面,收获就会很大。如有可能,就请来吧。”
  李卜克内西本来应该知道,就是我现在能够作为一个普通的访问者到柏林去,我在那儿也只能不露声色和进行一些私人的活动,而不能在工人俱乐部发表演说![178]
  李卜克内西又写道:
  “曼海姆的埃卡尔特教授(如美因兹的施土姆普弗在一封信里所说的,这个人现在是南方的激进派“头目”)愿意把《周报》[注:《德国周报》。——编者注]交给我们支配。你和恩格斯如能替它写几篇文章,但是不要尖锐,那他一定很高兴。”
  《工人辩护士报》仍然是那样软弱无力。但是看来还销得出去,因为上星期它以扩大号出版了。详细情况我不了解,因为明天我将第一次重新出席协会的会议。巴黎人发表了关于代表会议的报告,同时还刊登了我们为即将举行的代表大会拟定的纲领。这些都登在巴黎所有的自由主义的、号称自由主义的和共和主义的报纸上。[179]在下面这个我从《工人辩护士报》上剪给你的福克斯关于我们委员会上次会议的报道中,你可以看出,人们对这件事是多么欢迎。我们的巴黎人感到有点惊讶,他们想要的关于俄国和波兰的章节,恰恰引起了最大的震动。[180]我希望你有空还是时常随便给《辩护士报》写点东西。
  巴黎既然已经发表,那我就不用花费力气去写法文报道了。
  牙买加事件突出地暴露了“真正英国人”的卑鄙无耻。[177]这些家伙一点也不比俄国人逊色。但是,善良的《泰晤士报》说:这些该诅咒的黑人享有“盎格鲁撒克逊宪法的一切自由”。[181]这就是说,他们除其他自由以外,还享有被课重税的自由,以便为殖民者提供输入苦力的资金,从而把他们在劳动市场上的支出降到最低限度。这些神经过敏的英国狗大叫“野兽巴特勒”,是因为他下令绞死一个人(!)并且不准戴金刚钻的黄色的前女殖民者们去侮辱联邦士兵!在美国战争以后,最充分地暴露英国人的伪善的,要算是爱尔兰事件[182]和牙买加的屠杀了!
  不要忘记从诺耳斯那里替我弄到必要的资料(并且越快越好):走锭精纺机的男纺纱工或环锭精纺机的女纺纱工的平均周工资;一个人平均每周纺纱多少,需要多少中等的(或任何等的)棉花(包括纺纱过程中的损耗);此外,自然还要棉花的任何一种(和工资相适应的)价格以及纱的价格。我在得到这些详细情况以前,就无法着手抄写第二章。[183]
  厄内斯特·琼斯现在的地址是公主街47号。
  祝好。

你的 卡·马·




  注释:
  [176]指的是柏林工人泰·梅茨内尔、齐·迈耶尔、奥·福格特于1865年11月13日写给马克思的信,他们在信中详细地报道了德国的工人运动以及全德工人联合会的分裂,并邀请马克思到柏林去领导联合会。——第158、159、160、490页。
  [177]1865年10月,在英国西印度殖民地牙买加岛上,爆发了受英国殖民者残酷剥削的黑人起义(虽然早在1833年就已经正式废除了奴隶制)。牙买加岛总督埃尔极端残酷地镇压了这次起义:约有两千名黑人被绞死、枪杀和受到肉刑,许多村庄被焚毁。埃尔的行动引起了英国舆论的极大愤慨,英国政府被迫撤销他的总督职务。——第159、162、163页。
  [178]1861年1月12日,普鲁士因威廉一世即位而宣布大赦,蛊惑人心地准许政治流亡者“不受阻碍地返回普鲁士国土”。1861年春天,马克思在逗留柏林期间曾经设法要求恢复他的普鲁士国籍,但是遭到了拒绝,普鲁士当局借口他在1845年是“自愿”放弃普鲁士国籍的,“因此”“只能”被看做是一个“外国人”(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5卷第667—685页)。——第161、458、490页。
  [179]法国代表们关于1865年伦敦代表会议的报告曾经发表于1865年10月8日的《民论报》、1865年10月12日的《民族未来报》、1865年10月14日的《世纪报》以及其他一些法国报纸上。
  伦敦代表会议于1865年9月25—29日举行。总委员会委员和各支部领导人参加了会议。
  代表会议听取了总委员会的报告,批准了它的财务报告和将要召开的代表大会的议程。马克思排除了蒲鲁东主义者的反对,终于把恢复波兰的独立这一要求列入代表大会议程。由马克思领导筹备和举行的伦敦代表会议在国际的建立和健全组织的时期起了巨大的作用。——第161、483、489、495页。
  [180]在1865年11月18日的《工人辩护士报》第141号上刊载了彼·福克斯写的关于1865年11月14日总委员会会议的报道(见《1864—1866年第一国际总委员会。1865年伦敦代表会议。会议记录》1961年莫斯科版第89—92页)。在这次会议上,法国通讯书记杜邦宣读了1865年10月14日《世纪报》上刊登的法国代表们关于伦敦代表会议的报道的前言。前言的作者是法国历史学家、国际的成员昂利·马丁。他对国际、它的第一次代表会议以及将要在1866年举行的代表大会的议程作了高度的评价。
  昂利·马丁列举了议程中许多重要的社会问题,特别提出了议程中的第九点:“必须在运用民族自决权原则的基础上,并通过在民主和社会主义基础上恢复波兰的办法,来消除俄国佬在欧洲的影响”(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164页)。在代表会议上和代表会议以后,法国蒲鲁东主义者托伦和弗里布尔竭力反对这一点,宣传无产阶级要放弃政治活动。——第161、491页。
  [181]指的是1865年11月20日《泰晤士报》第25347号的社论。——第162页。
  [182]自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起,在侨居美国的爱尔兰流亡者中间,后来又在爱尔兰本土,先后成立了一个芬尼亚社社员的秘密组织——爱尔兰革命(或共和)兄弟会,为争取爱尔兰的独立和建立爱尔兰共和国而斗争。芬尼亚社社员在客观上反映爱尔兰农民的利益,其社会成分主要是城市小资产阶级和平民知识分子。芬尼亚社社员由于自己的密谋策略及宗派主义和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性质的错误而脱离爱尔兰广大人民阶层,他们没有把自己的活动同当时英国的一般民主主义运动联系起来。马克思和恩格斯虽然不止一次强调指出芬尼亚运动的弱点,但对这一运动的革命性质还是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曾极力引导这一运动走上进行群众性发动和同英国工人阶级一致行动的道路。1865年,芬尼亚社社员准备了武装起义,但是在同年9月,英国政府逮捕了芬尼亚运动的首脑(腊比、奥利里、奥顿诺凡-罗萨),芬尼亚社的报纸被查封,人身保护法停止生效。在英国掀起的声援被判罪的芬尼亚社社员的运动,受到第一国际总委员会的支持。——第162、570页。
  [183]大概马克思在整理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的开头三本笔记以后就开始准备《资本论》第一卷的出版工作。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版的第二章和第三章中,利用了笔记上写的关于“货币转化为资本”以及“绝对的剩余价值”的资料。信里提到的从恩格斯那里得到的材料,被马克思援引在第一版的第三章中。在该卷的第二版中,这些材料已被写得更准确(见《资本论》第1卷第1章第1节)。——第16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