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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恩格斯
亲爱的恩格斯:
我为期票历尽了艰辛。
起初波克罕答应由他自己(自己出钱)贴现这张期票。他心意很好,但爱吹牛,并且事后又无缘无故地犹豫起来。他明明知道拉萨尔只能过些时候承兑。于是他对我一字不提就通过布鲁克兄弟把期票寄往柏林,由他们去办理贴现。他装作忘掉了本意,很可能是他在这段时期又害怕起来了。
其次智者男爵[注::拉萨尔。——编者注]曾经声称“怎么办都可以”,我就在他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同他商定了这个手续,他今天从维尔德浴场(我往那里给他寄了一个通知)来信说:
“为了办理承兑,我需要恩格斯本人写个保证书,保证在到期前八天付给我清偿期票所需的款项。之所以需要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我怀疑你是受他委托而写的,纯粹是因为:既然我要接受这张我自己无法支付的期票,那末为了避免任何意外情况,以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至少必须握有那个应该而且能够承担抵补款额的人的亲笔书面保证。”
为了答复这一点,我已经给男爵写了一封非常讽刺的信[注::见本卷第629—630页。——编者注]。他现在在苏黎世(已离开维尔德浴场),过几天“也许”从那里前往意大利。我在信中告诉他,我立即请你给我寄来这样一份保证书,我对你提这件事,就是在履行诺言。
波克罕昨天把他给你的信向我念了。最好你能私人给他去信,要他尽量设法给我弄到这笔钱。因为一来(确实如此)我正处于极端穷困的境地,二来拉萨尔完成他充满奇遇的旅行,归期可能推迟。
(此外,我已写信给伊戚希[注::拉萨尔。——编者注],让他一收到你的保证书,就告诉柏林握有期票的“迈耶尔兄弟银号”,他回来后就承兑期票。这是因为他在任何地方都耽搁不久,不能把期票本身寄到那里去承兑。)
亲爱的朋友!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过事实上,我的不幸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简直使我无法忍受!但愿我终能找到一个什么事情做做!我的朋友,任何理论都是灰色的,唯有事业才常青[注::套用歌德的悲剧《浮士德》第一部第四场(《浮士德的书斋》)中的对话。——编者注]。可惜,我信服这一点为时太晚了。
波克罕借给我的二十英镑,我首先拿来交税,然后还鞋匠的债(他威胁要向法院告我)、等等。昨天我花了五英镑把家眷送到兰兹格特,因为小燕妮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你使她能到那里去,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才好。这是世界上最优秀最能干的孩子。但她在这里却遭受双重痛苦。首先是肉体上的;其次是家中的烦恼严重地影响了她。今天我多么高兴:妻子和孩子们都走了,他们就不必同我一起品尝伊戚希来信的滋味!
你能不能来这里逗留几天?我在我的批判中要推翻许多旧东西,因此我想有几点要预先同你商量一下。这一切靠通信,你我都会觉得乏味的。
你是实践家,有一点必定知道得很清楚,这就是:假定某一个企业在开业时,它的机器价值等于一万二千英镑,这些机器平均使用十二年。如果每年投到商品上一千英镑,那末机器的价格在十二年内就得到补偿。亚·斯密以及他的追随者都这样说。但是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平均数,能使用十二年的机器,和有十年生命或有十年役力的一匹马相似。虽然这匹马在十年以后要用新马来替换,但是如果说这匹马每年要死去1/10,这在事实上毕竟是不对的。相反地,奈斯密斯先生在他给工厂视察员的一封信中指出,机器(至少是某些机器)在第二年比第一年运转得更好。[267]无论如何,在这十二年中总不是每年都要以实物形式替换机器的1/12的吧?预定每年用来补偿机器1/12的基金将怎样办呢?这笔基金实际上不就是用于扩大再生产的,同收入转化为资本的一切情况无关的积累基金吗?这种基金的存在,不是部分地说明资本主义生产发达的国家,即固定资本多的国家,同还没有达到这种发展水平的国家,两者的资本积累率是大不相同吗?
不管痔疮怎样,你无论如何总能简短地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至于吕斯托夫—拉萨尔计划[注::见本卷第260—261、264和269—270页。——编者注],由于布赫尔的缘故你的批评对我是重要的。
祝好。
你的 卡·马·
注释:
[267]马克思指的是工程师奈斯密斯1852年11月给工厂视察员霍纳的信。该信载于《工厂视察员向女王陛下内务大臣所作的截至1856年10月31日为止的半年报告》1857年伦敦版(《Reports of the Inspectors of Factories to Her Majesty’s Principal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for the Half Year ending 31st October 1856》.London,1857)。——第28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