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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致恩格斯

[注::马克思这封信是在他接到的弗莱里格拉特的原信下面接下去写的,即写在同一张信纸上。——编者注]



曼彻斯特
[1860年1月11日左右于伦敦]
1860年1月11日

亲爱的马克思:
  今天按印刷品给你寄去一份去年《科伦日报》第349号的附刊。
  该报所报道的“由于放荡”而被通缉的威廉·约瑟夫·赖夫,据我查明,就是现在住在这里并依靠党维持生活的科伦共产党人案件中的赖夫。
  我今天已经写信给赖夫(由李卜克内西转,因为不知道除此以外怎样才能找到他),说我以后不愿再同他打交道了——禁止他再提我的名字,也不许他来找我!
  这样,从我个人来说,我已经做了应做的一切。至于党对这种脏东西将采取什么立场,那是党的事情。你现在该明白事实了吧!

  你的 弗莱里格拉特

  这个“赖夫”我从来没有在家中接待过,因为根据他在共产党人案件中的行为,我觉得这个家伙可疑,甚至非常可疑。可是,“肥胖的蹩脚诗人”却把他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并且硬把他塞给李卜克内西。从此这家伙就靠李卜克内西、拉普人[注::安德斯。——编者注]、列斯纳、施勒德尔和其他穷光蛋过活,甚至迫使别人在工人协会中为他募捐。[1]
  弗莱里格拉特上面的那封信,是大撤退以来我从这个条顿人那里所收到的全部东西。[2]同时这封信是多么可笑。那背后隐藏着的那种尨犬的坏心肠的高雅是何等怪诞。弗莱里格拉特以为,惊叹号能够加强散文的力量。“党”应当采取“立场”。对什么呢?对威廉·约瑟夫·赖夫的“放荡”,或者象贝塔的朋友所说的,对“这种脏东西”。多么厚颜无耻呵!还有,顺便提一下:有个叫秦恩的可疑的排字工人创立的“德国好男儿联合会”,已经选举阿尔伯特亲王、哥特弗利德·金克尔、卡·布林德和斐·弗莱里格拉特做它的“名誉会员”。不用说,凯鲁斯奇人已经接受这个证书了。[3]
  下星期一我给梅里勒榜郡法院付一英镑的付款期又要到了。同时收到韦斯明斯特郡法院(代表一个面包商)的一张纸条,现附上,并请寄还。我所预见的事开始成为现实。如果一个庸人能找到去郡法院的路,那末其他庸人也会找到的。如果这样下去,那我真不知道以后怎样才能支撑得住。这些不断发生的麻烦事特别令人难以忍受,因为这使我完全无法进行我的工作。[4]
  达姆斯塔德《军事报》上的那篇评论好极了。[5]新出版的小册子[注::弗·恩格斯《波河与莱茵河》。——编者注]使你在德国确立了军事评论家的地位。下一次有机会出版东西时你要署上你的名字,并在下面写上:《波河与莱茵河》的作者。我们的卑鄙的敌人慢慢就会看到,用不着去求公众以及公众中的贝塔之类的人物的认可,我们就会使公众敬服。
  据我看来,现在世界上所发生的最大的事件,一方面是由于布朗的死而展开的美国的奴隶运动[6],另一方面是俄国的奴隶运动。你当然已经看到,俄国的贵族已经直接投入了立宪的宣传,在最显贵的家族中已经有两三个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同时,亚历山大在最近的诏书中直截了当地宣布“村社的原则”应当同解放一起终止,从而破坏了他和农民的关系。西方和东方的“社会”运动就这样开始了。这和中欧即将发生的崩溃加在一起,将是非常壮观的。
  我刚刚从《论坛报》上看到,在密苏里又发生了一次奴隶起义,自然已经被镇压下去。[7]但是,信号是发出来了。如果情况不久变得严重起来,曼彻斯特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莱昂纳德·霍纳已经辞职。在他最后的简短报告中充满了辛辣的讽刺。你能不能打听一下,曼彻斯特的厂主们是否在辞职这件事上插了一手?
  从工厂视察员的几份报告[8](从“1855年”到“1859年上半年”)中可以看出,英国的工业自1850年以来已经有了巨大的发展。自从你的《工人阶级状况》(我在这里的博物馆[注::英国博物馆的图书馆。——编者注]里又读了一遍)出版以来,工人(成年人)的健康状况有了改善,而儿童的健康状况(死亡率)却恶化了。
  祝好。

你的 卡·马·




  注释:
  [1]科伦共产党人案件(1852年10月4日—11月12日)是普鲁士政府策动的一次挑衅性案件。国际共产主义组织共产主义者同盟(1847—1852年)的十一名成员被审讯,罪名是进行“叛国性密谋”。根据伪造文件和假证词,七名被告人被分别判处三年到六年的徒刑。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这个案件的策动者的挑衅行为和普鲁士警察国家对付国际工人运动的卑鄙手段进行了彻底的揭露,见恩格斯《最近的科伦案件》一文和马克思的抨击性著作《揭露科伦共产党人案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449—456、457—536页)。
  马克思在这里所说的工人协会是指伦敦德意志工人教育协会。该协会是由卡·沙佩尔、约·莫尔和正义者同盟的其他活动家于1840年2月在伦敦成立的。共产主义者同盟成立后,在协会里起领导作用的是同盟的地方支部。1847年和1849—1850年,马克思和恩格斯积极地参加了协会的活动。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领导下的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多数派和冒险主义宗派集团的少数派(维利希—沙佩尔集团)之间的斗争中,协会站在少数派一边,因此在1850年9月17日马克思、恩格斯和他们的许多拥护者退出了协会。从五十年代末起,马克思和恩格斯重新参加了教育协会的活动。该协会一直存在到1918年为英国政府所封闭。——第6、23、95、130、449、469、621页。
  [2]1859年秋,弗莱里格拉特的行为客观上阻碍了对诽谤马克思和他领导下的无产阶级革命者的波拿巴的代理人福格特的揭露。例如,弗莱里格拉特拒绝帮助马克思迫使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布林德承认他布林德就是1859年6月在《人民报》和《总汇报》上转载的匿名传单《警告》的作者,这个传单揭露了福格特是被收买的波拿巴的代理人,见马克思的抨击性著作《福格特先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501—525页)。特别是,弗莱里格拉特在奥格斯堡的《总汇报》上声明,他同对福格特的责难没有任何关系。关于马克思对弗莱里格拉特的批评,见马克思1859年11月19日和26日给恩格斯的信,以及马克思1859年11月23日和28日给弗莱里格拉特的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9卷第488—496、616—620页)。——第6页。
  [3]“德国好男儿联合会”是1848—1849年德国革命失败后在伦敦建立的德国流亡者联合会之一。
  凯鲁斯奇人是马克思对哥特弗利德·金克尔的讽刺的称呼,暗指金克尔把他办的周报按照古代德国凯鲁斯奇部落的首领阿尔米纽斯的名字(海尔曼)取名为《海尔曼》。——第6、191页。
  [4]马克思指的是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二分册的准备工作(并见注25)。——第6页。
  [5]指对恩格斯匿名出版的小册子《波河与莱茵河》的评论,评论发表在1859年11月26日《军事总汇报》第95—96号。评论对恩格斯的小册子中所阐述的一个观点,即认为关于德国必须统治北意大利才能维护自己安全的理论是站不住脚的,表示特别同意。——第6页。
  [6]1859年10月16日,美国争取黑人解放的战士约翰·布朗试图在各蓄奴州掀起奴隶起义。他带领一小队伙伴占领了弗吉尼亚州哈帕尔斯渡口的国家军械库。但是布朗没有能够掀起更广泛的起义。这次发动的参加者(共二十二人,其中有五个黑人)在向政府军队作了殊死反抗后,差不多都牺牲了。约·布朗和他的五个伙伴被绞死。约翰·布朗的起义是美国革命危机增长的一个标志,它加剧了黑人反对奴隶制的斗争,推动了美国废奴派力量的团结。——第7、9页。
  [7]指1859年12月玻利瓦尔城(密苏里州)的黑人居民试图举行起义一事。马克思指的是发表在1859年12月30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5830号上的一篇短文。
  《纽约每日论坛报》(《New-York Daily Tribune》)是一家美国报纸,1841年至1924年出版。在五十年代中以前是美国辉格党左翼的机关报,后来则是共和党的机关报。马克思从1851年8月至1862年3月曾经为该报撰稿。为该报写的文章中很多是马克思约恩格斯写的。在欧洲反动时期里,马克思和恩格斯利用这个发行很广的、当时进步的报纸,以具体材料来揭露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弊病。在美国内战时期,马克思停止为该报撰稿。马克思同《纽约每日论坛报》决裂的主要原因是,编辑部内部主张同各蓄奴州妥协的人势力加强,因而使该报离开了进步立场。后来,该报变得愈来愈右。——第7、9页。
  [8]指在伦敦出版的《工厂视察员向女王陛下内务大臣所作的报告》(《Reportsof the Inspectors of Factories to Her Majesty’s Principal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
  担任工厂视察员职务的霍纳于1859年11月辞职。他的最后一次报告书上的日期是1859年10月31日。——第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