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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致马克思
亲爱的摩尔:
为了搜寻刊登印度消息的报纸,我跑遍了全城;前天,我把我的几份刊登这些材料的《卫报》寄给你了。在《卫报》和《观察家时报》的编辑部,我都未能得到这几份报纸,贝耳菲德那里也没有了。我想,这件事你在星期二大概已经结束。在目前情况下,我不能写文章;这种情形尤其使我苦恼,因为四星期以来,只有今天我能够在下午写写文章,而不耽搁其他紧急的事务。以后,关于军事论文的计划,望能尽早告诉我;特别是在目前,每天的二十四小时对我具有重大的意义。
不过,详细的情况太少了,全部都是根据从康波尔发往加尔各答的电讯,以致对事件几乎无法作出评论。能够谈的只有下面几点:从康波尔到勒克瑙(阿朗巴格)是四十英里,而哈弗洛克的强行军证明,十五英里在印度的条件下已经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大行军了。所以科林(他只需要进行两三次行军)无论如何应当在从康波尔出发以后的第三天天黑以前赶到阿朗巴格,这样才有可能立刻进攻。可以根据这点判断科林的进军;日期我记不得了。其次,他还有大约七千人(人们原来估计的要多得多;看来,加尔各答和康波尔之间的行军极其艰苦,死了许多人),如果说他以大约七千人的兵力(包括阿朗巴格和勒克瑙的驻军)击溃了奥德人,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人们一向认为,在印度的开阔地,一支由五千至七千英国人组成的军队,是完全可以想到什么地方去就到什么地方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这同时也就说明了敌方的情况。同时应该注意到,奥德人——虽然是恒河盆地最慓悍的一个民族——正是因为从未直接受过欧洲组织的熏陶,所以他们在纪律、联络、装备等方面远远不如西帕依。因此,打的主要是退却战,即在一系列的小战斗中,奥德人不断从一个据点被逼退到另一个据点。不错,英国的轻步兵和俄国的一样,在欧洲是最差的。但是它在克里木多少学到了点东西;无论如何它对奥德人来说,是具有巨大的优越性的,即它的散兵线得到前哨和步兵的正常的和正规的支援,全军服从统一的指挥,指向一个确定的目标。而他们的敌人却按照亚洲的习惯,分成不规则的小队,每个小队都急于冲向前去,这样就给英国人提供了多倍的目标,而且没有正规的掩护或后备;每个小队由自己克兰的首领指挥,脱离其他克兰独立行动。因为必须重说一遍: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听到有任何一支印度起义军是在一个公认的首领的领导下正规地组织起来的。电讯中没有其他关于会战性质的说明,而且也没有地形的描写和使用军队的任何详情细节,因此我根本不可能再多谈什么了(而且是凭记忆写的)。
关于法国,据我看,各方面你的看法都是对的。到目前为止,那里一切也都还正常。现在,这里的国内贸易已开始出了问题。伦敦的两家经售曼彻斯特商品的公司就属于这一类。但是这还只是开始;只有紧张情况延续八至十二个月,这一类企业才可能真被卷入。依我看来,目前的整个危机——如果撇开它的普遍性和广泛性不谈——比别的任何一次危机更象1837—1842年的危机。目前,这里的公众都错误地认为,危机已经过去了,因为危机的第一阶段——金融危机及其直接后果——已经消逝。每个资产者在内心深处仍然认为他那个特殊行业,特别是他个人的营业,完全是在健全的基础上进行的,而因为他们面前有象蒙提思、麦克唐纳等这样著名的标准投机者作比较,他们就觉得自己是非常厚道了。然而,这一切都不能使特罗斯特先生在三万五千包咖啡上损失的三分之二至四分之三的财产得到补偿,也无法赔偿梅尔克议员先生在运货和其他营业中遭到的损失,这些损失吞掉了他的二千二百万马克纸币的全部资本。近五年来在这里大大成长起来的蘑菇、苏格兰人约翰·庞杜,以及另外五个人,有七千包丝还在海船上,他们在这批货物上亏损了三十万英镑。这一切到3月和4月才会真正感觉到,拚命抬高市场价格的作法总会随着货船的开到而遭失败。看来,现在天气严寒,刮着东风,所以一条船也开不来。如果这种情况延续一两星期,那末所有产品的价格都一定会上涨,然后,等西风一起,整队的船只开来时,价格又会更加猛烈地下跌。这就是危机时期的供应和需求。利物浦的棉花存货也开始堆积起来,根据现在的统计,有四十万包,远远超过了平均储备量。如果存货继续增加,到春季,棉花价格无疑还要下跌得更多;现在它的价格又提高了半便士,因为这里的一家几乎供应整个俄国市场的公司泽稷公司,在上星期得到消息说,它在美国的全部订货还来得及取消,于是它在利物浦购进了六千包左右棉花。这就活跃了市场,而那些握有货币的纺纱厂厂主都到那里买进了一些棉花,以便使自己得到低价的货物。这也使这里的某些公司感到不安,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鼓舞了它们,于是它们购进棉纱和布匹——也是为了不错过“价格最低的时机”。这种情况是不会持久的;首先我认为,在我们这里,价格也将稍有波动,而总的趋势是下跌,也可能有某种程度的上涨,——这在某个地方重新发生风暴以前是无法确切地断言的。单是由于需求不足和供应过多,纺织厂厂主就一定会碰上一个凶年。营业的长期停滞,这对这里的资产者是最大的危险。金融危机在这里没有多大作用,因为所有的贷款期限都很短(二至六个星期)。
星期六我去猎狐,骑了七个钟头的马。这样的活动往往使我有好几天非常兴奋。这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体育娱乐。在整个打猎场上,我只看到两个人比我骑得好,不过他们的马也比较好。这使我的健康完全恢复。至少有二十个人从马上摔下来,有两匹马报废了,打死了一只狐狸(我看着打死的);此外没有发生什么事故。根本没有真正的捕狐猎人;他们的骑术当然要比我好得多。给鲁普斯的贺信一定转去。
向你们全家祝贺新年,祝贺动乱的1858年。
你的 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