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恩格斯:
附上奥姆斯特德的一封答复我的询问的信。可见,这篇文章没有被采用[87]。但是,即使看了这封信之后,我仍然认为《军舰进攻要塞》他们将很愿意发表。问题是你有没有时间写。在最后放弃普特南之前也许必须对他再试一试。无论如何,这位先生四个月后才把情况告诉我是无耻之尤。因为我一定要给奥姆斯特德写信,所以请你看看,能否从信中辨认他的名字。
米凯尔的信,想必你已经收到。弗莱里格拉特说,给《世纪》写稿的,除了卢格和赫斯之外,还有奥本海姆及诸如此类的败类。
弗莱里格拉特请求你不要忘记维尔特的事情。假定犹太人施泰因塔耳占有了维尔特的日记(关于日记的事,高贵的康培已经写信告诉了维尔特的哥哥[注:卡尔·维尔特。——编者注]),那末这里就有另一种危险,就是说,维尔特的亲属们若是把日记拿到手,就会把它in usum delphini [注:直译是:供皇太子用(十七世纪下半叶为法国王位继承者路易十四出版的拉丁文集上注有这样几个字,书中“不道德”之处均被删去);在这里意思是:“加以删节和篡改”。——编者注],即以经过了修改和检查的形式出版。如果维尔特的哥哥直接去找你,那很好。如果日记还要出版,那你同时可以教训这些庸人一顿。此外,施泰因塔耳对待老太太[注:维尔特的母亲威尔海明娜·维尔特。——编者注]非常无耻,他只是干巴巴地写了几句关于维尔特去世的话,没有详情,没有序也没有跋。这个笑里藏刀的奸商。
我重读了你的关于泛斯拉夫主义的文章(还没有全读完),一来是为了自己得到教益,二来是为了标出你在用德文修改的时候还必须找材料的地方,这种材料除了伦敦博物馆之外,在英国很难找到。同时,我发现那个陌生人的笔迹(目前我敢于说它是波兰叛徒古罗夫斯基的笔迹)——在我的被退回的文章《多瑙河各公国》上也有同样的笔迹:《Tout ces chiffrés sont éxagérés》[注:“所有这些数字都被夸大”。(在这里和后面,古罗夫斯基的批语都有拼法上的错误)。——编者注]等等(好漂亮的法文!)——也以批语修饰了关于泛斯拉夫主义的文章,即: 在第一篇的末尾写着:Σ C’est ni bon [注:造句上有错误。这个句子的意思似乎应当是:“这是不好的”。——编者注](Σ(德文的C?)应当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好漂亮的法文句子!C’est ni bon.句点)。 在第九篇的上边写着:《Changéz l’introduction》[注:“请把引言修改一下”。——编者注],以及《Southern Slavi》[注:《南方斯拉夫人》。——编者注],作为标题。
接着,对“按照这个逻辑……可以推论,印度人是最年青的民族”等等一句话写的批语是:“这个结论是不合逻辑的”。
在关于塞尔维亚民族的统计表上写的批语是:《german(而不是German)influences destroyed them in other branches under Austrian dominion》[注:“日耳曼人的势力在奥地利统治下的其他支系中消灭了他们”。——编者注](好漂亮的英文!)。接着,关于对门的内哥罗人的强盗行为的论述写的批语是:《this》(而不是’tis)not true [注:“这不对”。——编者注]。
然后对“克罗戚亚[注:克罗地亚。——编者注]……数百年来已并入匈牙利”一处的批语是:“但是匈牙利是这些不同种类国家的混合体。”
关于波斯尼亚穆斯林一处——“他们无疑将被消灭”——完全俄国式地篡改了,即把它下面的这句话划掉了:“但是,这只是阻碍建立南方斯拉夫帝国的内部性质的困难……”
所有这些批语的精神是俄国的,这是明显的。任何一个法国人写法文也不会这样标重音符号和发生这样的错误,这也是明显的;而美国佬不至于说《Southern Slavi》,并且写法会完全不同,这同样是明显的。因此,我觉得这些批语的来源是没有疑问的。奥姆斯特德的旅伴(美国佬)当着我、弗莱里格拉特和奥姆斯特德的面肯定地说,古罗夫斯基直接从俄国驻华盛顿的大使馆领取津贴;如果这件事属实,那末在《论坛报》方面的整个危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此外,从批语和删改的地方可以看出,起初(大约到第九号为止)还计划把关于泛斯拉夫主义的文章修改一下发表,只是当这个家伙看出文章的锋芒之后,才完全放弃了这种打算。因此德纳的决定也就下得很迟。
在我目前处于自身危机的时候,了解一下一般危机的情况对我自然很有教益,所以请你写几行,告诉我一点工业区的情况。根据伦敦报纸的报道,情况很不妙。
从1849年开始出版的图克的《价格史》,最后两卷出来了。这个老先生在反对通货学派及皮尔法[114]的不倦斗争中,过多地探讨有关流通的无稽之谈。这一点自然令人惋惜,但是在目前来说还是有意义的。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