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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56年10月30日于[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格拉弗顿坊9号

亲爱的恩格斯:
  关于巴赞库尔的文章[87]好极了。附上梅洛斯拉夫斯基[注:路·梅洛斯拉夫斯基《欧洲均势中的波兰民族》。——编者注]的末尾。我懒得写信,主要是因为我的妻子最近几个月一直生病。
  在梅洛斯拉夫斯基那里你自己会发现:(1)认为在波兰不可能建立外交王国的同一个人,却想在那里搞一次外交革命,即在路易·波拿巴和帕麦Z斯顿保护下的革命。(2)“民主的”波兰格密纳的命运是必然的:原来的土地所有权被国王和贵族等等所篡夺;土地所有权和农民公社之间的宗法关系导致农奴制;随意分割土地造成一种农民中间等级、即骑士等级[88],农民只有在侵略战争和殖民化继续下去的时候才有可能上升到这个等级,但是,此二者又正是加速他们灭亡的条件。一旦达到这个界限,这个不能起真正中间等级作用的骑士等级,就会变为贵族的流氓无产阶级。莫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等地罗曼语居民中的土地所有权和农民有同样的命运。这种发展是很有趣的,因为在这里可以说明农奴制是纯粹按经济的途径产生的,没有侵略和民族的政合国等中间环节。
  你们的《曼彻斯特卫报》有被看作波拿巴攻击英国报刊的直接导火线的特别荣誉。请你时常把X的文章[89]寄给我。帕麦斯顿在发现波拿巴的1847年已临近时,便象他在宗得崩德战争时期对路易-菲力浦所做的那样,竭力怂恿波拿巴完全采取路易-菲力浦的立场——联俄反英的立场。[90]虽然他一方面在那不勒斯的丑事中拉拢波拿巴反对奥地利,但是他却在土耳其问题上联合奥地利反对波拿巴。[91]法国报纸又对老奸巨猾的阿尔比昂的诡计非常耽心。看来,商业危机的发生现在毕竟要由俄国修筑铁路的情况最终决定。“世界工业宫”的承包人先生们的破产,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英国资本家参加大陆企业的原因。在德国,工业的和银行的股份企业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光是这些企业的名字,柏林《国民报》就公布了好几大栏。
  普特南氏月刊的人奥姆斯特德和在他那里的一位美国同伴告诉我,古罗夫斯基(波兰人)对德纳有很大的影响,同时这两位先生还告诉我,这个可敬的家伙经常直接从俄国驻华盛顿的大使馆领取津贴。这个古罗夫斯基为了泛斯拉夫主义而反对我们,只是由于这个原因,你的文章被退回[11]。德纳先生把我的关于多瑙河两公国的稿件退给我时,忘记把这个古罗夫斯基亲笔用法文写的评语擦掉。其中,关于我引证的罗马尼亚人口的统计资料,他写道:
  “所有这些数字都被夸大,为的是吹嘘罗马尼亚民族的观念。它们正在被事实、历史和逻辑所驳倒。”
  可见,我们很荣幸,我们的文章受到——或更确切地说,已经受到——俄国大使馆直接的监督和检查。现在,德纳似乎终于明白了古罗夫斯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接到科勒特的信。我曾经给他寄去新的一份[60]。这个家伙对一切都同意。只是他只字不提稿酬,尽管我在最后一封信中明确地向他询问了这一点。可见,必须重新把螺丝钉拧紧,因为这是我在跟这些卡列班们打交道中唯一感到兴趣的一点。
  请尽快来信谈谈你自己和周围的人的情况。我的妻子和孩子们衷心地问候你。

你的 卡·马·


  孩子们都很好。



  注释:
  [11]指恩格斯在1856年1月至4月间为《纽约每日论坛报》撰写的批判泛斯拉夫主义的文章,但是该报编辑部没有予以发表。文章的手稿没有保存下来。——第8、79页。
  [60]指马克思曾经打算要写但未完成的关于十八世纪英国和俄国外交史的著作。马克思只写了这一著作的引言五章。引言主要是由马克思从不大出名的旧外交小册子和未发表的手稿中抄录的实际材料构成的,引言的主要问题之一是俄国和瑞典之间的北方战争(1700—1721年)。引言最初刊载于《设菲尔德自由新闻报》(它是乌尔卡尔特及其拥护者创办的,从1851年到1857年在设菲尔德出版),后来刊载于乌尔卡尔特的伦敦《自由新闻》(1856年6月—1857年8月),标题为《十八世纪外交史内幕》(《Revelations of the Diplomatic History of the 18-th Century》)。——第53、64、77、80、92、109、120、516、521、523页。
  [87]指恩格斯根据巴赞库尔的书(见注59)为美国杂志《普特南氏月刊》撰写的一篇文章《圣阿尔诺》;这篇文章没有发表。——第78、92、99、123页。
  [88]骑士等级——在波兰,那些能够为自己搞到一匹马并置办全套骑士装备的农民,被纳入骑兵中服役。服役之后,他们就上升为贵族阶层。——第78页。
  [89]看来,马克思指发表在《曼彻斯特卫报》上的以《X》为通讯员代号的反波拿巴文章。——第79页。
  [90]1847年11月,瑞士发生了由经济落后的七个天主教州的反动的单独联盟——宗得崩德挑起的国内战争。法国基佐政府为了保持它在瑞士的影响,害怕瑞士自由派的胜利会加强革命运动,便在奥地利和俄国政府的支持下出来保卫宗得崩德和天主教教会。但是,英国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力图削弱法国在欧洲政治中的地位,千方百计阻止法国干涉瑞士的内部事务并保证英国在这一事件中充当中间人。帕麦斯顿达到了预定的目的,但是法国政府为了对付他的诡计,开始寻求同俄国接近的道路。11月23日,宗得崩德的军队被联邦政府的军队击溃。由于这次胜利和1848年通过的新宪法,瑞士由国家的联盟变成联邦国家。——第79页。
  [91]1856年10月,由于在1856年的巴黎会议上提出的所谓那不勒斯问题,英法政府曾准备派遣英法海军向那不勒斯王国(双西西里王国)海岸共同进行远征。英国和法国担心,在那不勒斯王国所厉行的极端的反动和恐怖会引起革命的爆发,要求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二世执行比较灵活的政策。斐迪南二世自恃有奥地利的支持,断然拒绝实行对他提出的要求,随后,英法政府向自己的舰队——法国在土伦的舰队和英国在马尔他群岛的舰队——下令做好战斗准备。但是,英国政府和拿破仑第三的政府之间发生了意见分歧,拿破仑第三企图在那不勒斯王国复辟波拿巴王朝,所以那不勒斯的远征没有实行。
  马克思说在土耳其问题上帕麦斯顿联合奥地利反对拿破仑第三,是指1856年秋天英国政府在多瑙河两公国——瓦拉几亚和莫尔达维亚——合并为一个国家的问题上所采取的不妥协立场。这个问题是法国代表指望波拿巴王朝的代表能够成为两个公国的首脑而在1856年巴黎和会上提出来的。但是,瓦拉几亚和莫尔达维亚的合并问题当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也没有严重的后果。到1856年秋天,由于两公国居民争取合并的斗争加强,关于合并的问题又具有了全欧的性质。英国和奥地利政府担心沙皇俄国加强对两公国的影响,因此它们在当时的情况下支持土耳其政府和反动的贵族集团,坚决阻挠日益增长的合并两公国的愿望。但是,不管怎样阻挠,奥地利政府还是被迫在1857年春天从瓦拉几亚和莫尔达维亚撤军。两公国以后的命运问题成了1858年专门在巴黎召开的外交会议讨论的主题。这次会议制定了一项削弱两公国对土耳其的依附和促进它们合并的公约。1862年瓦拉几亚和莫尔达维亚终于合并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名叫罗马尼亚。——第79、2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