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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致马克思
亲爱的马克思:
《快邮报》使我感到非常有趣。我已经很久没有读到过象《阿·卢格致卡·海因岑》[注:见本卷第312页。——编者注]这样十足的庸俗议论了。我没有想到,即使是卢格和海因岑这样的两个蠢驴,也能钻出三年的革命漩涡而依然故我,依然是那一套陈词滥调、可笑的风格和文体等等。他们象马戏团的小丑,在做完了最惊险的跳跃动作以后,向观众鞠躬说:“我又来了!”接着又老调重弹,毫无感情地罗嗦地向大家讲他那一整套令人听腻了的笑话。泻肚子的德国文人卢格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一本正经地宣布:“对暴政、无政府状态和叛国行为的基本答复……就是目前所必需采取的激进措施”,然后他就亲自实行这种激进措施,发现当代的阶级斗争就是平民上山,由此便自然地联系到那个罗马的迂夫子(名字我忘了),联系到他的关于胃和手的寓言,以及三年级学生和教师们的诸如此类的可爱而深刻的道理。[257]但是这个家伙是不可小看的,有一次他突然谈到“环境”,接着就立即宽慰人心,补充说:“你知道……我所谓的环境无非就是现在人们的头脑中占统治地位的思想罢了。”他笨拙地想作俏皮而刻毒的暗示,根本没有成功。这个家伙是如此滑头,每个人都可以觉察到,他对某人怀恨在心,但究竟对谁,为什么,却象其他的“怎么样”和“为什么”一样,谁也弄不明白。伟大的卢格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丑,而伟大的海因岑在表现他的被称为永恒不变的蛮横性格方面,也毫不逊色。这个家伙在1851年7月23日的一篇短文中,又企图用1847年夏天在《德意志—布鲁塞尔报》上用过的同样的字眼[258],把他那老一套关于共产主义的胡说八道硬塞给读者,其做法的卑鄙无耻实在难以形容。
但是,这些家伙不得不承认我们作品的高明,因为他们仍然在不断地钻研我们的作品,尤其是因为不管他们怎样顽固和疯狂,还是不知不觉地受着这些作品的影响。在他们的全部粗制滥造的作品中,有哪一句话不包含着对我们作品的剽窃和由于不懂而造成的歪曲,有哪一句话不是受到我们作品的启发!
关于伦敦的企图和解的问题,梅因或孚赫先生给柏林半官方的曼托伊费尔的《石印通讯》投了一篇荒唐的文章,说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仍然在一起行动等等,而其他的人全都联合起来反对我们。关于弗莱里格拉特和沃尔弗是一字不提。伟大的维利希,自从未来的军队解散以后,看来又想在一切党派的大人物中间获得一个“倒有性格”[注:暗指海涅的讽刺诗《阿塔·特洛尔》第24章中的一句诗:“不是天才,倒有性格。”——编者注]的名声——据说他出席了他们的会议。这一切由绝望所引起的尝试导致了什么结果呢?伟大的济格尔到你那里去过吗?
德骚的一个德国社会主义蠢驴经过尤利乌斯介绍来找我,他刚才告诉我,这些先生们在那里散布流言,说什么你自己承认在为《新普鲁士报》写稿;说什么你曾亲自把这件事情告诉过路易·德鲁克尔先生(!)。编得多象啊!
至于蒲鲁东[注:比·约·蒲鲁东《十九世纪革命的总观念》。——编者注],看来这个人有所进步。不管怎样,他的荒谬东西在发展中经过了的阶段,具有了比较不错的形式,而路易·勃朗先生对于这种“邪说”是啃不动的。蒲鲁东先生现在终于也认识到,财产所有权的真正意义在于,由或多或少是隐蔽的国家隐蔽地没收各种财产,而废除国家的真正意义是国家的更加集中。因为“通过协商对土地质量的差别和土地耕作上的特点加以均衡的共和国的所有公社”及其不可避免的特征和后果,会是别的什么东西吗?
如果我明天有时间,还要谈谈这个怪家伙。星期五要用的文章,我这个星期无论如何交不出来。不过要赶快写信告诉我,文章应该写成什么样子——是随便写一篇单篇的文章,还是你想要写一组文章,其次是如何写,因为关于《纽约论坛报》的政治面目,我只知道它代表美国辉格党人的观点。请把你所能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我,帮助我做好这件事。
你的 弗·恩·
注释:
[257]据传说,罗马贵族梅涅尼·阿格利巴劝说公元前494年举行起义而上了圣山以反抗贵族压迫的平民,要他们屈服,他向他们讲了一则人体各部反抗胃部的寓言。梅涅尼·阿格利巴把他当时的社会比作有生命的机体,说平民是这个机体的手,他们供养这个机体的胃即贵族。手和胃分离开来,就要引起生命机体的必然死亡,同样,平民拒绝履行他们的义务,就等于古罗马国家的灭亡。——第323页。
[258]指卡·海因岑在《德意志—布鲁塞尔报》(1847年9月26日第77期)上反对科学共产主义代表的论战性言论,这种言论促使恩格斯发表了他的文章《共产主义者和卡尔·海因岑》(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297—315页),作为回答。——第3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