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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恩格斯

帝俄高级炸药顾问[211]



  大家知道,俄国政府使用一切手段要同西欧各国签订关于引渡流亡的俄国革命者的协议。
  大家也知道,这个政府首先需要同英国达成这样的协议。
  最后,大家知道,俄国官方要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
  于是,1885年1月13日俾斯麦同俄国签订协议,规定任何一个俄国政治流亡者,只要俄国随心所欲地控告他是可能的弑君犯或炸药使用者,就应该被引渡。[212]
  1月15日奥里珈·诺维柯娃女士,就是那位在1877年和1878年土耳其战争前夕和战争期间为俄国的利益而非常出色地使高贵的格莱斯顿先生上了当的诺维柯娃女士,在“派尔-麦尔新闻”上发表了一篇对英国的呼吁书。[213]呼吁书要求英国,再也不要容许加特曼、克鲁泡特金及斯捷普尼亚克这样一些人在英国领土上进行“目的是在俄国杀害我们”的秘密活动,——现在炸药转眼就要在英国人自己的脚下爆炸了。俄国在对待俄国革命者的问题上要求于英国的,难道不正是英国自己在对待爱尔兰炸药使用者问题上现在必须要求于美国的吗?
  1月24日早晨在伦敦公布了普俄协议。
  而1月24日午后2时在一刻钟之内伦敦就发生了三起炸药爆炸,造成的损失比以前各次爆炸加在一起还要重大,至少伤了七个人,又有消息说是十八个人。
  这些爆炸发生得太巧了,使人不能不产生一个问题:这些爆炸对谁有好处?这些在其他方面毫无目的的爆炸,这些不是对付某一个人的、威胁性的爆炸(其受害者不仅有下级警官和资产者,而且有工人和他们的妻子儿女),究竟最合谁的利益呢?谁呢?是那些受尽英国政府残酷折磨——特别是在被监禁期间——,并且被怀疑安放炸药的爱尔兰人呢?还是那个不对英国政府和英国人民施加特别的压力,以促使英国舆论对炸药使用者产生盲目狂怒,就不能达到自己目的——签订关于引渡的协议——的俄国政府呢?
  当波兰流亡者——除极少数人以外——不愿意按照俄国外交和警察方面的希望伪造俄国纸币的时候,俄国政府曾经把包括枢密官卡缅斯基在内的代理人派到国外去怂恿流亡者这样干,当这样做也不成功的时候,卡缅斯基先生以及和他一伙的先生们就自己动手伪造起俄国纸币来了。所有这一切在亨·乔治1875年于日内瓦出版的小册子“货币伪造者或俄国政府的代理人”[214]中有详细叙述。瑞士的、伦敦的,大概还有巴黎的警察,都能说出一些他们在追缉俄国的货币伪造者的时候,照例总是怎样碰到一些俄国使馆坚决阻挠他们追缉的人。
  俄国官方为了用毒药和匕首等等除掉妨碍它的人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巴尔干半岛近百年的历史可以提供足够的实例。仅仅提出1855年在巴黎出版的埃利阿斯·雷尼奥的“多瑙河各公国史”[215]这本著名的书就够了。俄国外交机关经常掌握着各种各样的代理人,其中也有被利用来干各种卑鄙勾当,然后就被丢在一边的人。
  因此,我暂时还没有根据来确定1885年1月24日伦敦的爆炸事件是俄国干的。炸药可能是爱尔兰人安放的,但更可能的是他们按照俄国的主意和收受俄国的钱财而干出来的。
  俄国革命者采取的斗争方式是由需要决定的,是由他们的敌人本身的行动决定的。他们为他们所采取的手段对本国的人民和历史负责。但是那些没有必要在西欧像小学生那样学步这种斗争的先生们,却竭力把革命弄到施因德汉斯的水平,他们的枪甚至不是用来对付真正的敌人,而是对付一般公众,——这些先生们绝对不是俄国革命的追随者和同盟者,而是它的最凶恶的敌人。除俄国官方以外这些功绩不合任何人的利益,这一点搞清楚以后,问题只在于:这些先生中间谁是俄国沙皇政府的不自主的代理人,而谁是自愿的、领津贴的代理人。


1885年1月25日于伦敦
载于1885年1月29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5号
署名: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社会民主党人报”



  注释:
  [211]本文是恩格斯于1885年1月25日为“社会民主党人报”写的。大概在同一天,他寄给保·拉法格一封信,叙述了同样一些事实和见解,只是说法上有些不同,而且更为扼要。拉法格把这封信转给茹·盖得,后者即根据这封信写了一篇文章,于1885年1月31日作为“人民呼声报”的社论发表。盖得在文章中大量摘引了恩格斯的信,而没有说出他的姓名,但是他说这封信是他从伦敦“我们伟大社会战斗中一员宿将”那里收到的。
  “人民呼声报”(《Le Cri du Peuple》)是法国一家社会主义日报,1871年2—5月在巴黎断续出版,之后从1883年10月一直出版到1889年2月。——第221页。
  [212]指俄普之间于1885年1月13日(1日)互换照会,照会是关于互相引渡那些被控犯有反对缔约双方任何一方君主或其家属以及制造或贮藏爆炸物等罪行的人。——第221页。
  [213]1876年塞尔维亚—门的内哥罗—土耳其战争和1877—1878年俄土战争,是在七十年代巴尔干斯拉夫人反对土耳其压迫的民族解放运动高涨的情势下爆发的。在战争中,俄国女政论家奥·阿·诺维柯娃——她于1876—1877年住在伦敦,同俄国统治集团及英国自由党领导集团都有联系——同格莱斯顿密切接触,积极参与在英国和俄国开展的反对迪斯累里的保守党政府企图把英国拖入站在土耳其一边反对俄国的战争的运动。这个运动对英国不参加这次战争起了一定的作用。恩格斯所提到的奥·阿·诺维柯娃的文章叫做“英国的俄罗斯化”。
  “派尔-麦尔新闻”(《The Pall Mall Gazette》)是1865年至1920年在伦敦出版的一家英国日报,在六十至七十年代采取保守立场。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70年7月至1871年6月曾同这家报纸保持联系。1870—1871年该报曾刊载恩格斯一组关于普法战争的文章,还刊载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关于普法战争的第一篇宣言和第二篇宣言的摘要。正如马克思所指出,“派尔-麦尔新闻”有一段时期曾经是“伦敦唯一没有被收买的报纸”。但是在1871年6月底,该报参加了资产阶级报刊因巴黎革命而发起的反对第一国际的全面的诽谤运动。这种情况迫使马克思和恩格斯同该报断绝了一切联系。——第221页。
  [214]这个小册子曾出过俄文版。——第222页。
  [215]E.Regnault.《Histoire politique et sociale des principautés danubiennes》.Paris,1855.——第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