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6月16日。关于累亚德提案的辩论,昨天没有结束,辩伦将在星期一晚间会议上继续进行。因此,我们暂时也把对于辩论的评论延搁一下。
在下院的会议上有一件事倒值得提一提。在辩论维也纳会议的问题时,帕麦斯顿顺便谈到,皮尔派曾提出以接受一定的媾和条件作为加入他的内阁的条件。罗素在维也纳维护的正是这些条件。昨天,奥特韦要求帕麦斯顿表示态度,他是否支持皮尔派所倡议的、即自己承认是为俄国利益效劳的那个派别所倡议的媾和条件?这时格莱斯顿就站起来,要求这位指责他和他的朋友叛变的发言人遵守秩序。这一点是做到了。然而奥特韦还是重复了他对皮尔派的评语和对帕麦斯顿的质问。帕麦斯顿像他所应该做的那样,拒绝回答。他说,媾和条件当然取决于战争事件。至于谈到皮尔派,那末他们和他商定的,仅仅是他必须保守秘密的“某个”条件不要成为媾和的conditio sine qua non〔必要条件〕。格莱斯顿在回答帕麦斯顿时声称,他从来没有和帕麦斯顿就媾和条件问题进行过谈判。也许他的朋友格莱安的做法不同。不过,他反对帕麦斯顿的那一套:一方面装腔作势地摆出官方的矜持态度,另一方面又给予一些含蓄的指示、模棱两可的暗示和说些吞吞吐吐的话。让内阁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或者干脆沉默不语吧。格莱斯顿怀着恭顺而痛苦的心情给了帕麦斯顿以这种应得的训诫。
法国政府在“立宪主义者报”上对于今后几个月如何进行战争问题作了新的exposé〔阐述〕。这样的exposés现在不仅成了一种时髦的、而且也成了定期的做法。尽管这些阐述相互之间存在着根本的矛盾,但是对于揭露路易·波拿巴反对俄国的“一切可能的”作战计划来说还是有价值的。它们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它们证实了波拿巴的幻想一个接着一个地破灭了。第一个计划是同奥地利联盟,以奥军50万人和法军10万人在维斯拉河和德涅泊河进行“大战”的计划。这个计划会使法军在数量上同奥军相比处于从属的地位,就像目前英军在克里木同法军相比所处的地位一样。这个计划会使俄国发动革命。可是奥地利拒绝参战。计划破产了。第二个计划是“民族战争”——“经常注视着西方的被压迫者”的普遍起义。这个计划一方面会在德意志人、意大利人和匈牙利人中间引起风暴,另一方面也会在斯拉夫人中间引起起义。这个计划对法国有反作用,有使“第二”帝国遭到崩溃的危险。这个假“铁汉”惊恐地退缩了。计划又破产了。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往事。奥地利履行了自己的义务,普鲁士履行了自己的义务,全世界都履行了自己的义务,于是波拿巴就作出了第三个计划,即最小的计划——“为了局部目的而进行局部战争”。法国军队在克里木作战不是为了荣誉,仅仅是在那里担负警察勤务。需要解决的问题具有纯粹地区性的意义(黑海霸权),这样的问题应当在这里就地解决。使战争具有较大的规模是不理智的。联军一定会“恭敬地、然而坚决地”击退俄军在黑海进行抵抗的任何企图。然后他们,或者俄国人,或者双方将提出议和。原来的豪言壮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有关文明的字句也没有留下,除了为维也纳议定书的第三项而斗争外,什么也没有留下。波拿巴的预言者指出,仅仅为了局部目的的战争只能使用局部手段进行。只能剥夺俄国人在黑海的霸权!在下一篇通讯中我们将要指出:在波拿巴从“大战”转到“民族战争”,又从“民族战争”转到“为了局部目的使用局部手段而进行的局部战争”之后,这种局部战争也是“荒谬绝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