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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问题与综合概念
——俄罗斯海外无政府主义小组
《工人事业》编辑组
1926年3月
Kyalo译自 http://www.nestormakhno.info/english/proborg.htm
有几位同志曾在《工人事业》专栏就无政府主义原则和组织形式的问题发表过意见。
并不是说他们都从同一个角度来处理这个问题。正如工人事业的编辑人员所阐明的,这个事件的实质包括以下内容:
我们这些鼓动和争取无产阶级解放的无政府主义者,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制止我们队伍中普遍存在的散漫和无组织现象,因为这种现象正在摧毁我们的力量和我们自由意志主义者的努力。
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是创建一个组织,它可能不会包含所有无政府主义的活跃激进分子,但肯定会包含其中的大多数。它基于具体理论和战术立场,并会让我们可以将这些应用于实践。
不言而喻,在处理这个问题的同时,应该为本组织提供基础和平台的理论和战术立场。因为如果我们不把这种组织的思想同明确的理论和战术立场联系起来,就会把我们的时间浪费在讨论组织我们的部队的必要性上,而这不会有任何结果。
俄罗斯海外无政府主义者组织(Russian Anarchists Abroad Group)从未忘记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在《工人事业》上发表的一系列文章中,它的观点部分阐明了该纲领的重要细节:无政府主义与劳动者的阶级斗争的关系、革命工团主义、过渡时期等。
我们的下一个任务将是在到达一个明确的原则立场后,然后将它们置于在一个或多或少全面的组织平台中,它将作为将相当数量的激进分子和团体联合为一个组织的基础。后者将反过来成为一个跳板,更完整地使无政府主义运动的力量融合。
这就是我们选择的解决组织问题的途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意全面重新审视价值观或阐述任何新立场。我们的观点是,建立一个建立在特定平台上的组织所必需的一切都可以在无政府共产主义中找到,它支持阶级斗争、每个工人的平等和自由,并在无政府主义公社中实现。
那些拥护无政府主义各种思潮的理论综合概念的同志,对组织问题有完全不同的看法。遗憾的是,他们的观点被阐述和说明得如此无力,因此很难对其做出一个彻底的批判。无政府主义主要分为无政府共产主义、无政府工团主义和无政府个人主义三支。尽管这些分支的每一支都有自己的独特特征,但这三条路线彼此是如此相似、如此接近,以至于认为它们享受各自的存在只是由于一种人为的误解。
为了产生一个强大的无政府主义运动,他们必须完全融合。反过来,这种融合,意味着这些教义在理论和哲学上的综合,我们可以处理一个代表所有三种倾向的组织的结构和形式。这就是所设想的综合的内容,正如《关于无政府主义者共同工作的宣言》,以及《无政府主义者信使》和《工人事业》所发表的沃林同志[1]的其他几篇文章所述。我们完全不同意这个想法。它的不足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为什么要把无政府主义武断地分为三股?还有其他的。我们可能会提到比如说基督教无政府主义,结社自由主义(associationism)等等,顺便说一下,它更接近无政府共产主义而不是无政府个人主义。那么,如果要把它们结合起来,上述三种倾向之间的“理论和哲学”的差异究竟有什么一致性呢?
首先,在我们讨论共产主义、工团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理论综合之前,我们需要分析这些思想潮流。理论分析很快就会表明,想要综合这些思想潮流的愿望是多么愚蠢和荒谬。事实上,谈论“共产主义和工团主义的结合”的说法,难道不意味着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对比吗?许多无政府主义者一直认为工团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时刻的一种形式,是工人阶级为争取其解放而采取的一种斗争方法。
我们把共产主义看作是工人阶级解放运动的目标。
那么,目的会与手段矛盾吗?只有一些对无政府共产主义思想的历史一无所知的浅薄知识分子的摇摆不定的推理才能把它们放在一起,并试图达到它们的综合。就我们自己而言,我们很清楚地认识到无政府共产主义始终是工团主义的,因为它把独立的专业组织的存在和扩大看作是劳苦大众的社会胜利的必要条件。
因此这只能是,实际上也只是一个问题:不是共产主义和工团主义的理论综合,而是工团主义在无政府共产主义的策略和劳动者的社会革命中应该扮演的角色。
在寻求共产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综合时,这种综合的支持者在理论上的不足更加突出。
事实上,无政府个人主义是由什么组成的?个人自由的概念?
但是什么是“个性”呢?是普遍的个体性还是劳苦大众受压迫的“个体性”?
根本就不存在“一般的个体性”这类东西,因为无论如何,每个个体都发现自己客观上或主观上属于劳动领域,或者属于资本领域。但无政府共产主义中不就隐含着这个想法吗?我们甚至可以说,个体劳动者的自由只有在无政府共产主义社会的背景下才能实现,这个社会会严格地关注社会团结,并尊重个人的权利。
无政府主义公社是最适合促进个人自由发展的社会和经济关系模式。无政府共产主义不是某种僵化的、不弯曲的社会框架,一旦实现,就为个人的发展设定了条件。相反,它的灵活的、有弹性的社会组织将通过不断增长的复杂性和不断寻求改进而发展,从而使个人的自由可以不受阻碍地扩大。
同样,反国家主义似乎是无政府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之一。此外,它具有真实的内容和真实的表达。
无政府共产主义以社会独立和劳动阶级的自我管理的名义拒绝国家主义。至于个人主义,它是根据什么来驳斥国家的呢?假设它可以! 某些个人主义理论家主张在个人关系和经济关系中都要有私人所有权。但是,只要存在私有财产和个人财富的原则,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经济利益的斗争,这是由经济上更强大的人建立的国家主义结构。
那么,无政府个人主义还剩下什么?对阶级斗争的否定,对以工人平等的自由社会为目标的无政府主义组织原则的否定;此外,空洞的废话鼓励对自己命运不满意的工人通过求助于据称向他们开放的个人解决方案来寻求自卫。
但是在这一切中有什么可以被描述为无政府主义呢?我们到哪里去找需要与共产主义相结合的特征呢?(个人主义的)整个哲学与无政府主义的理论或实践毫无关系,而且一个无政府主义工作者不太可能倾向于遵从这种“哲学”。
因此,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对综合的理论任务进行分析将会进入死胡同。当我们研究这个问题的实际方面时,我们又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我们必须在两个选择中做出选择:
要么被命名的仍然是独立的倾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何在某个共同的组织中开展活动,而这个组织的目的正是为了使无政府主义者的活动适应一个具体的协议?
或者,这些倾向就会失去它们各自的特点,通过合并,形成一种既非共产主义、工团主义,也非个人主义的新倾向……但在这种情况下,基本立场和特征是什么呢?
根据我们的估计,综合的概念是建立在完全偏离的基础上的,是对三种倾向的基础知识的粗略掌握,综合的支持者试图把这三种倾向合并成一种。
无政府共产主义是无政府主义的核心趋势,是无政府主义的脊梁。无政府个人主义最好是一种哲学和文学现象,而不是一种社会运动。后者经常被卷入政治,最终成为资产阶级的一种时尚(就像本杰明·塔克[2]和其他个人主义者一样)。
上述情况并不完全意味着我们反对各种不同派别的无政府主义者所进行的协调努力。恰恰相反:我们只能向任何能让革命无政府主义者在实践中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致敬。
但是,这可以通过在现成的、强化的组织之间建立联系的方法来实际地、具体地实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将只处理具体的实际任务,不需要综合,实际上也排除了综合。但我们认为,无政府主义者越是明确其基础——无政府共产主义的本质——他们将这些原则达成协议,建立在此基础上建立一个广泛的组织,在社会政治事务以及工会/专业领域提供领导。
因此,我们在任何方面都看不到组织问题和综合概念之间的联系。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没有必要被模糊的理论冲昏头脑,并期待由此得到结果。无政府主义在其多年的生活过程和社会斗争中积累的包袱已经足够了。我们只需要适当地考虑它,把它应用于生活的条件和紧急情况,以便建立一个负责任的组织。
[1] 弗谢沃洛德·米哈伊洛维奇·沃林(Всеволод Михайлович Волин,1882年8月11日—1945年9月18日),1904年起参与革命运动,加入了社会革命党。参加了1905年革命,同年被捕。1907年越狱后流亡法国。十月革命后回国,在乌克兰积极参加无政府主义活动,与马赫诺来往密切。1920年被捕,在赤色工会国际的斡旋下获释并被驱逐出境。此后流亡德国和法国,在德国期间撰写了多部无政府主义著作,并为阿尔西诺夫的《马赫诺运动史》作序。1940年法国沦陷后四处逃亡,严重损害了身心健康。1945年在巴黎逝世。——译者注
[2] 本杰明·塔克(Benjamin Tucker,1854年4月17日-1939年6月22日),美国无政府个人主义思想家,1854年4月17日生于马萨诸塞州南达特茅斯郡,1872年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时,塔克参加了位于波士顿的新英格兰劳工改革联盟,并接触了无政府主义著作。他从1876年开始先后翻译了蒲鲁东和施蒂纳的著作,1877年发行了无政府个人主义杂志《激进评论》,1881年发行无政府个人主义杂志《自由》。1906年在纽约市开办书店,鼓吹“哲学上的利己主义、政治上的无政府主义、艺术上的破除迷信”。1908年,因大火藏书被毁,他在女儿出生后关闭了杂志和书店,赴法定居。1939年6月22日于摩洛哥逝世。——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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