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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工人第二次起义与当前工作

罗亦农

（一九二七年二月二十四日）



说明：一九二七年二月二十二日，上海工人在中共上海区委领导下举行了第二次武装起义。这是起义失败后罗亦农的总结和对下一阶段的工作部署。本文据中共上海区委部委书记会议记录整理刊印。


　　晚〔昨〕下午五时临时撤销动员令，因三百敢死队未组成，所以不便只是民众暴动，且放火恐遭右派及小资产阶级恶感。
　　昨晚又下一复工命令，因暴动未成。只要浦东二百个人争气，就可夺下兵工厂，同时各地援助未做好，所以不能成功，商界也就不能罢市，工人有复工者，因此我们不能再支持下去，而决定为进而退的策略。但我们要重新积极我们的工作，因为暴动已经起来，罢工之浩大，又为重〔从〕来未有，将来实可有大的发展。
　　一、敌人非常坚强，尤其是帝国主义；
　　二、商界未联络好，不能罢市，陷于孤立；
　　三、国民党毫无力量，连钮惕生[1]的命令都毫无效力。
　　综上原因，所以要保持我之实力而取退守政策。惟希望仍很大。
　　北伐军已到嘉兴，不久就要到上海，现到杭、嘉已二万余人。鲁军虽愿向上海来，但海军不合作，不敢过浦口。孙传芳部下很紊乱，当然失败。
　　在内部的表现，有弱点与优点。
　　弱点：
　　一、未将政策宣传群众；
　　二、一切技术工作非常薄弱。
　　优点：
　　一、这许多工人罢工，表示有力；
　　二、党为这次中心，足见有力量。在政治上，昨前二天只有我们领导，军委会纯为C．P．[2]所组成。昨天起，流氓及军阀都大压迫，情形不同。
　　我们的成功希望：
　　一、准备更广大的市民暴动，等北伐军到上海时；
　　二、罢工情形，一由上总[3]管领，一应在以党为中心。
　　对此问题，中央局及上海C．P．开会决定，中央与枢[4]组特务委员会。此外，组军事委员会、宣传委员会。要组织起来，应付一切工作。
　　我们的政策（读中央与枢的决定大纲[5]）。
　　武装暴动。各部组军事委员会，特别严厉着手组织，要能随时发动，组织时应注意分子。
　　海军运动。纯为我们力量，有七船开炮，前晚打三个钟头。现七船团结一致与李[6]对抗，李宝章正在设法攻击，杨树庄[7]也无法可想。
　　市民公会[8]。现要拉各种团体代表加入扩大组织，为将来市民会议之准备。
　　民校[9]左派。我们要尽力拉拢，攻击右派，这次李宝章屠杀是张溥泉[10]主唆的。
　　红色恐怖。此为急须进行之问题，有二个作用，即为打死走狗及流氓四五人。
　　这次罢工虽未扩大，但可发展武装。
　　党的方面，要□□□绝对秘密，今天下午五点许成立，对于党的组织及准备各方面，都应早点到会为要。
　　赶快发展党的组织，负责同志要特别注意秘密。
　　失业工人问题及被难的人：
　　一、被难问题：北伐军来后，要立纪念牌，把尸首都搜集起来，抚恤家属。
　　二、失业问题：我们要维持，设法筹款救济。
　　宣传问题：这次缺点即为宣传，以后要特别注意。
　　方法：
　　一、枢蔚发【告】同志书。
　　二、上总发告工人书。
　　三、枢召各种形式会议。
　　四、工会也召许多会议。
　　五、部委也要召集许多会议。
　　六、部组宣传委员会、宣传队，到各下层群众中去宣传，要准备三四天后即有动作。
　　七、民校、妇女都如此。
　　八、口号：
　　这次上工并不是失败，我们正在开始。
　　孙传芳受帝【国】主【义】帮助，所以北伐军一时不能来。
　　为进而退。
　　准备总罢工。
　　海军开炮是工人力量。
　　不能继续维持，是商界不同意，资本家不好。
　　我们要集中力量向前进。
　　民校右派无能为力，只共产党有力量，以抵制右派反宣传。
　　结论：
　　工作继续扩大。
　　红色恐怖。
　　集中力量准备武装暴动。
　　注意秘密，加紧宣传工作。



[1] 钮惕生，即钮永建，见本书第130页注[14]。

[2] C．P．，英文the Communist Party的缩写，意为共产党。

[3] 上总，即上海总工会。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一日成立。

[4] 枢、枢蔚，见本书第79页注[9]。

[5] 中央与枢的决定大纲，指一九二七年二月二十三日通过的《中共中央、中共上海区委联席会议决议》，全文如下：
　　“一、停止今天的暴动。
　　二、经过商界调和由上总发令复工。
　　三、对同志同工人的宣传（主要口号为准备进攻而停止）。
　　四、扩大武装组织，准备暴动。
　　五、极力保持海军实力并扩大之（与以精神和物质上的援助）。
　　六、扩大并充实市民公会，并宣传市民政权。
　　七、领导左派政策：
　　（一）C．P．同志在市党部积极工作，并领导左派。
　　（二）开始严厉打击右派如张继等。
　　（三）积极包围左派领袖。
　　八、开始组织红色恐怖。
　　九、整顿并发展党团与工会的组织及工作。
　　十、抚恤死者及救济失业者。
　　十一、组织特别委员会指导工作。
　　组织特别军委与宣委。
　　特委名单：仲、农、炎、松、尹、述、恩、璋。
　　军委名单：恩、顾、颐、炎、钟。
　　宣委名单：尹、超、语、昌、伟。”
　　决议案中特委名单中之仲、农、炎、松、尹、述、恩、璋，即陈独秀（仲甫）、罗亦农、赵世炎、汪寿华（何松林）、尹宽、彭述之、周恩来、萧子璋；军委名单中之恩、顾、颐、炎、钟，即周恩来、顾顺章、颜昌颐、赵世炎、钟汝梅；宣委名单中之尹、超、语、昌、伟，即尹宽、郑超麟、高语罕、贺昌、徐伟。

[6] 李即李宝章，见本书第154页注[5]。

[7] 杨树庄，当时任上海海军总司令。一九二七年三月十四日正式投南，任国民革命军海军总司令，驻沪所部三舰开赴九江。

[8] 市民公会，见本书第198页注[24]。

[9] 民校，中国国民党的代称。

[10] 张溥泉，即张继，见本书第59页注[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