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西门主张为社会生活的根底而又为历史发展的原动力者,实为产业。他的历史观,就是建筑在这个主张上的。他的社会观,曾于他作的一篇小论文“寓言”(Parable)里,巧妙的表示出来。他的大意,是说假定法兰西突然丧失第一流的学者、艺术家、劳动者,其损失真不在小。因为那些人是法兰西人中最活动的人们,是掌重要的生产供始有益的劳动于科学、艺术工业方面,致法兰西愈益丰富的人们。他们是社会的精华,于是邦也贡献独多,赍伟大的声誉,促进其文化的发达而致其繁荣。今骤失之,则法兰西直成为“无魂之体”(Corps
sana
ame),将不能与其他国民竞争,而沉沦于卑劣的状态。法兰西在此等损失恢复、新人物产生以前,不能不屈忍于此种状态之下。由如此的不幸而谋元气的回复,至少亦要一时代的长时间;而且真能供应有用的劳动的人们,实在是例外的人们,自然不是滥行多多产出例外尤其是这种例外的。又设此等科学、艺术、工业方面的天才的人物,全部保有而无恙,而于一日之中,丧失了皇室宫廷、王公世爵、达官显位、国务大臣、国会议员、元帅、大僧正、大地主等等;荣华世界之中,突遭意外之厄,仁慈的法兰西人,固必有所不忍而顿兴悲悯,然由法兰西国民的生活上言之,此等享有高爵厚禄的人们,纵一时耗丧至于三万人之多,亦只能与国民以感伤的悲痛而已,国民丝毫不因是而陷于不幸。此果何故?其理极明。填此空位的人,实在易得,彼能承继而又想承继此优游阔绰的生活者,固不知其凡几也。
拿破仑没落后,桑西门和他的秘书Augustin
Thierry合刊一本小册子。在这小册子里,表示他的“黄金时代”观并他的世界的国家思想。他说:“诗人的梦想,以为只于太古蒙昧人类原始的时代,才有‘黄金时代’。抑知那却不是黄金时代,宁认他为铁时代尚为得当。黄金时代,不在我们背后,乃在我们面前;不在过去,乃在将来。这是社会秩序的完全。我们的祖若父,未曾看见世他;我们的子若孙,将有达到此境的一日;为他们开辟路径,是我们的责任。”他又在此小册子中重新提起Abbe
de
Saintpierre废止战争的理想,并且提议一种比Pierre的各国同盟更奢望更理想的欧洲新组织。当此时顷,他于那复位的布尔奔朝(Bourbons)在法兰西所建立的议会政治里,看出一个对于政治紊乱的统治权的救济。他想设若将此种政治组织引用到全欧各国,于维持平和的永续上将有长足的进步;设使敌国的英法,成立一个密切的联合,将比较的容易造成一全欧国家,如同英国的平民政治各州政府共戴一议会的政府一样。这就是“人类的巴力门”(Parliament)的理想新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