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论普列汉诺夫

董庭芝辑

　　一当普列汉诺夫还是马克思主义者的时候，列宁对他十分尊重，并高度评价他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

　　俄国社会民主党创始人和领袖之一的普列汉诺夫，对伯恩施坦的最时髦的“批判”作了无情的批判。他做得完全正确，现在连德国工人的代表人物也摈弃了伯恩施坦的观点（在汉诺威代表大会上）。

（《我们的纲领》1899年。《列宁选集》第一卷第203页，1972年十月版）

　　二当普列汉诺夫成为孟什维克以后，列宁尖锐地批判了他的机会主义路线

　　由此可见，普列汉诺夫的那个得到一切机会主义支持的观点是再近视不过的了。他认为，本来就不应当展开不合时宜的罢工，“本来就用不着拿起武器”。［指一九〇五年俄国革命。此次革命遭到沙皇政府的野蛮镇压，失败了。普列汉诺夫在事后指责革命，说了这句话——摘编者］正好相反，本来应该更坚决，更果敢和更主动地拿起武器，本来应该向群众说明单靠和平罢工是不行的，必须进行英勇无畏和毫不留情的武装斗争。

（《莫斯科起义的教训》1906年。《列宁全集》第11卷第156页，1959年7月版）

　　你们看一看普列汉诺夫在资产阶级立宪民主党的《同志报》上的言论吧！普罗科波维奇先生和库斯科娃夫人是多么高兴地欢迎普列汉诺夫的言论，而他们恰恰是在一九〇〇年因为企图用资产阶级观点来腐蚀社会民主党而被普列汉诺夫赶出党的。现在，普列汉诺夫接受了臭名昭著的普罗科波维奇和库斯科娃的策略《Credo》［即信条，纲领，世界观。——原编者］，而伯恩斯坦分子竟厚颜无耻地给他送礼物，叫嚷说：我们资产阶级民主派一向就是这样说的！
　　普列汉诺夫为了走进立宪民主党的前厅，只好在全体人民面前背弃自己昨天的声明。

（《论同立宪民主党的联盟》1906年11月23日。《列宁全集》第11卷第298页，1956年7月版）

　　三列宁在批判普列汉诺夫的路线错误时，对他在理论上的功绩一直肯定，予以保护，并且认为普列汉诺夫的一部名著曾经培养了一整代俄国马克思主义者

　　普列汉诺夫的理论著作（主要是批判民粹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仍然是全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牢固的成果，任何“派别活动”都不能混淆视听，不能使稍微有些“理智”的人忘记或者否定这些成果的重要性。但是作为俄国资产阶级革命中俄国社会民主党的政治领袖，作为一个策略家，普列汉诺夫却经不起任何批判。他在这方面表现出的机会主义给俄国社会民主主义的工人带来的危害性，要比伯恩斯坦的机会主义给德国工人带来的危害性大百倍。我们必须向普列汉诺夫这种立宪民主党式的政策展开最无情的斗争，因为他已经回到1899—1900年从社会民主党中清除出去的普罗科波维奇先生之流的怀抱中去了。

（《卡·考茨基一书的俄译本序言》1906年12月。《列宁全集》第11卷第398页，1959年7月版）

　　对马克思学说的这种“修改”的真正阶级意义是什么，这无需加以说明，因为这是不说自明的。我们仅仅指出，在国际社会民主党中，普列汉诺夫是从彻底的辩证唯物主义观点批判过修正主义者在这里大讲特讲的庸俗不堪的滥调的唯一马克思主义者。这一点所以必须坚决地着重指出，是因为现在有些人极其错误地企图以批判普列汉诺夫在策略方面的机会主义为幌子来偷运陈腐反动的哲学垃圾。

（《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1908年。《列宁选集》第2卷第3—4页，1972年10月版）

　　我们的修正主义者全都在驳斥唯物主义，同时又装出一付样子，好像他们驳斥的本来只是唯物主义者普列汉诺夫，而不是唯物主义者恩格斯，不是唯物主义者费尔巴哈，不是约·狄慈根的唯物主义观点，并且他们是根据“最新的”“现代的”实证论，自然科学等等来驳斥唯物主义的。

（《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年。《列宁选集》第2卷第16页，1972年10月版）

　　在“前进”文集里，另一位“实践家”，彼得堡的“纺织工伊恩”也是没有耍成手段而泄露了机密。他写道：“顺便指出，别尔托夫［即普列汉诺夫—摘编者）的‘一元论的观点’一书（即《论一元论历史观之发展》——摘编者］特别能够引起这种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不正确的概念”（文集第57页）当然罗！只有俄国造神派和马赫主义者的著作才会提供“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最正确的“概念”，哪一个“前进派分子”不知道这一点呢？可是培养了一整代俄国马克思主义者的著作［指《论一元论历史观之发展》一书——摘编者］怎么能够同尤什凯维奇、博格丹诺夫、瓦连庭诺夫和卢那查尔斯基之流［皆马赫主义分子，“前进”文集的作者——摘编者］的哲学著作比高低呢……

（列宁为自己《论“前进派分子”的派别组织》一文写的注 1910年8月30日。《列宁全集》第16卷第267页，1959年4月版）

　　四列宁把普列汉诺夫在策略和组织上的错误分成几个阶段，进行具体分析

　　就拿他们中间最优秀的普列汉诺夫来说吧。普列汉诺夫个人的功绩在过去是很大的。在1883—1903年的20年间，他写了很多卓越的著作，特别是反对机会主义者、马赫主义者和民粹主义者的著作。
　　但是从1903年以来，普列汉诺夫就在策略和组织的问题上极可笑的动摇着：（1）1903年8月是一个布尔什维克；（2）1903年11月（“火星报”第52号），主张同“机会主义者”孟什维克建立和平；（3）1903年12月是一个孟什维克，而且是一个热烈的孟什维克；（4）1905年春天，布尔什维克胜利以后，争取“敌对的兄弟们”的“统一”；（5）1905年年底到1906年年中是一个孟什维克；（6）从1906年年中开始，有时离开孟什维克，在1907年伦敦代表大会上斥责孟什维克（切列万宁已经承认）“组织上的无政府主义”；（7）1908年同取消派决裂；（8）1914年又重新转为取消派。

（《论冒险主义》1914年6月9日。《列宁全集》第20卷第359—360页，1958年10月版）

　　五列宁在普列汉诺夫逝世后，建议把普列汉诺夫的哲学著作列为必读的共产主义教科书

　　当我们在1902—1903年制定我们党的第一个纲领时，我们总是想到埃尔福特纲领的例子。普列汉诺夫当时说的很对：“不是伯恩斯坦埋葬社会民主党，就是社会民主党埋葬他。”说这句话的普列汉诺夫特别强调的正是这一点：埃尔福特纲领没有谈到无产阶级专政，这在理论上是不正确的，在实践上是胆怯地向机会主义者让步。所以从1903年起，我们的纲领就提到了无产阶级专政。

（《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1921年。《列宁选集》第4卷第338页，1972年10月版）

　　辩证逻辑教导说：“没有抽象的真理，真理总是具体的”——已故的普列汉诺夫常常喜欢按照黑格尔的说法这样说。（我觉得在这里应当附带向年轻的党员指出一点：不研究——正是研究——普列汉诺夫所写的全部哲学著作，就不能成为一个觉悟的、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因为这是整个国际马克思主义文献中的优秀著作。）

（《再论工会、目前局势及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错误》1921年1月25日。《列宁选集》第4卷第453页，1972年10月版）

　　注
　　{1} 顺便说一下，不能不希望：第一，把现在正在出版的普列汉诺夫全集中的所有哲学论文汇集成一卷或几卷专集，并且附上详细的索引等等。因为，这种专集应当列为必读的共产主义教科书。第二，我认为工人国家应当对哲学教授提出要求，要他们知道普列汉诺夫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阐述，并且善于把这种知识传授给学生。不过这一切已经是离开“宣传”而转到“行政手段”上面去了。——列宁

来源：《党史研究资料》（内部刊物）第一集P1-P7。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编。（1982年，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

　　附录——原“编者按”：

　　怎样评价历史人物，这些年来被林彪和“四人帮”搞得一塌糊涂。他们把一些人加以神化，一些人加以鬼化，从来不尊重历史，从来不讲分析。
　　我们来摘录一些列宁对普列汉诺夫的分析，是为了说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是怎样对待历史人物的。
　　普列汉诺夫（一八五六—一九一八）曾经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他在一八八三年创立了“劳动解放社”，后来同列宁一起创办了《火星报》。他对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对资产阶级思想和修正主义的批判，作出了很大贡献。但是后来他同列宁分裂，与孟什维克同流合污，在战争和革命等重大问题上，都反对列宁的路线。一九一七年，他反对在俄国实行社会主义革命。
　　对这样一个人物应当怎样评价？看看列宁的论述，对我们会有很大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