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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全集》(2020年第二版增订版)第28卷

前言


  〔说明〕录入自《〈列宁全集〉第二版增订版资料汇编·前言卷》(人民出版社,2020年12月)


  本卷收载列宁在1916年7月至1917年2月期间的著作。

  1916年下半年和1917年初,交战的两个帝国主义集团都已疲惫不堪,任何一方都没有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人民群众蒙受战争的深重灾难,愤激情绪与日俱增。各交战国国内的反战运动日益高涨,殖民地和附属国的民族解放运动声势日益浩大。在这种形势下,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开始酝酿签订和约,以便“和平地”分赃,“和平地”解除千百万无产者的武装,用微小的让步来掩盖他们继续掠夺殖民地和压迫弱小民族的勾当。列宁在这个时期继续制定布尔什维克党在战争、和平和革命问题上的理论和策略,继续揭露和批判社会沙文主义、中派主义和社会和平主义,进一步阐发关于帝国主义的理论、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和民族殖民地问题的学说。

  在帝国主义时代,民族殖民地问题和民族自决权问题成了特别紧要和迫切的问题。列宁在1916年7月撰写的《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和《关于自决问题的争论总结》两篇文章,总结了1915-1916年展开的一场有俄国、德国、荷兰和波兰的社会党人参加的关于民族自决权的国际性争论,批评了主张在帝国主义时代放弃民族自决权要求的错误观点,进一步论述了列宁在1916年初撰写的《社会主义革命和民族自决权(提纲)》(见本版全集第27卷)中提出的马克思主义关于民族问题的基本原则。

  《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是列宁为评述德国社会民主党左翼领袖罗·卢森堡于1916年发表的《社会民主党的危机》(署名尤尼乌斯)而写的文章。卢森堡的小册子中批驳了那些认为当时欧洲爆发的战争具有民族解放性质的奇谈怪论,论证了这场战争无论从德国或其他大国方面来说都是帝国主义战争,揭露和批判了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的背叛行为。列宁认为这本小册子“总的说来,是一部优秀的马克思主义著作”(见本卷第2页),同时批评了其中的错误观点。卢森堡认为,在帝国主义时代“再也不可能有民族战争”,因为世界已经被极少数帝国主义强国瓜分完毕,任何民族战争都会由于触犯某一帝国主义强国或帝国主义联盟的利益而转化为帝国主义战争。列宁批评说,卢森堡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的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的要求,把1914年爆发的战争是帝国主义战争而不是民族战争的正确估计搬到帝国主义时代的一切战争上去,忘记了反对帝国主义的民族运动。列宁指出:在帝国主义时代,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民族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拥有近10亿人的殖民地已经出现了民族解放运动;甚至在欧洲也不能认为不可能发生民族战争,例如受民族压迫的或被兼并的弱小国家反对帝国主义强国的民族战争,更不用说欧洲东部的大规模民族运动。列宁辩证地阐明了帝国主义战争和民族战争的关系,指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基本原理是:自然界和社会中的一切界限都是有条件的和可变动的,没有任何一种现象不能在一定条件下转化为自己的对立面,民族战争可能转化为帝国主义战争,反之亦然。”(见本卷第5页)

  《关于自决问题的争论总结》一文揭示了波兰以及荷兰的左派社会民主党人在民族问题上的错误观点。波兰社会民主党人认为,民族自决权不适用于社会主义社会,因为社会主义消灭造成民族压迫的经济前提,从而使民族自决权没有任何基础。他们断言,在社会主义下将不存在国家,社会主义社会中的民族只具有文化和语言单位的性质,地域划分只能根据生产的需要来确定。列宁批驳了这种错误观点,指出:以经济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决不完全归结于经济。要铲除民族压迫,必须有社会主义生产这个基础,但是,在这个基础上还必须有民主的国家组织、民主的军队等等。无产阶级把资本主义改造成社会主义之后,就会造成完全铲除民族压迫的可能,只有在各方面都充分实行民主,直到按照居民的共同感情确定国界,直到有分离的充分自由,这种可能才会变为现实。也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加速民族的接近和融合,其结果便是国家消亡。

  列宁在批判波兰社会民主党人在殖民地问题上把欧洲和殖民地对立起来的错误时阐述了资本主义国家中的革命运动同殖民地的民族解放运动之间的紧密关系。列宁援引马克思提出的“压迫其他民族的民族是不能获得解放的”这一国际主义原则,指出:“在压迫国家里,对工人的国际主义教育的重心必须是宣传并且要工人坚持被压迫国家有分离的自由。不这样,就没有国际主义。”“要做一个社会民主党人国际主义者,就应当只为本民族着想,而应当把一切民族的利益、一切民族的普遍自由和平等置于本民族之上。”(见本卷第43页)同时列宁要求被压迫民族的社会民主党人应强调各民族的自愿联合、压迫民族和被压迫民族的工人之间的团结,反对小民族的狭隘性、封闭性和隔绝状态。列宁认为,只有这样贯彻执行国际主义原则,才能在争取社会主义的共同斗争中把各民族的劳动者团结起来并保证他们取得胜利。列宁还指出,对工人阶级进行国际主义教育的任务在无产阶级革命胜利以后仍然十分重要,因为“民族的恶感不会很快消失;被压迫民族对压迫民族的憎恨(也是完全正当的)暂时还会存在;只有社会主义胜利以后,在各民族间彻底确立了完全的民主关系以后,它才会消散”(见本卷第50页)。列宁教导人们要具体地历史地对待民族解放运动的问题。他写道:“民主的某些要求,包括自决在内,并不是什么绝对的东西,而是世界一般民主主义(现在是一般社会主义)运动中的一个局部。在某些具体场合,局部和整体可能有矛盾,那时就必须抛弃局部。”(见本卷第38页)

  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布哈林、皮达可夫、博什等人和其他国家的左派社会党人否定帝国主义时代民主斗争的必要性。在他们看来,既然帝国主义是对民主的否定,那就意味着在帝国主义条件下民主不可能实现,也就不需要进行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因此,他们要求放弃民族自决权的口号,放弃最低纲领。列宁把他们的主张称为“帝国主义经济主义”,认为它和1894-1902年的俄国经济主义一样,是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在《论正在产生的“帝国主义经济主义”倾向》、《对彼·基辅斯基(尤·皮达可夫)〈无产阶级和金融资本时代的“民族自决权”〉一文的回答》、《论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和“帝国主义经济主义”》以及前面谈到的《关于自决问题的争论总结》等文章中,列宁指出了帝国主义经济主义传播的危险性,批判了它的主要错误。

  布哈林、皮达可夫等人认为,提出民族自决的要求会导致社会爱国主义,从自决中得出来的就是保卫祖国,因而提议放弃民族自决权的口号。列宁针对这种错误观点一再说明,社会主义者绝对不是一般地反对“保卫祖国”,他们反对在帝国主义战争中保卫祖国,但支持在争取民族彻底解放的民族战争、争取摆脱帝国主义压迫或维护民族独立的斗争中保卫祖国。列宁还批驳了帝国主义经济主义者认为“民族自决在帝国主义制度下不能实现”的论点,指出:从政治上来说,民族自决在帝国主义制度下完全能够实现,1905年挪威从瑞典分离出来就是例证;而被压迫民族的自决就更能够实现,因为它们同帝国主义进行坚决的革命斗争。列宁强调指出,民族自决权的要求是向被压迫民族和压迫民族这两种民族提出的。工人阶级应当坚决捍卫一切民族的自决权,应当坚决支持被压迫民族反对压迫他们的帝国主义国家的斗争。列宁写道:“社会革命的发生只能是指一个时代,其间既有各先进国家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国内战争,又有不发达的、落后的和被压迫的民族所掀起的一系列民主的、革命的运动,其中包括民族解放运动。”(见本卷第153页)

  帝国主义经济主义者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反对帝国主义,不懂得在帝国主义条件下民主要求的意义,不懂得争取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必须同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结合起来的意义。针对这种将争取民主的斗争与社会主义革命对立起来的错误,列宁阐述了民主与社会主义的关系。他指出:“没有民主,就不可能有社会主义,这包括两个意思:(1)无产阶级如果不通过争取民主的斗争为社会主义革命作好准备,它就不能实现这个革命;(2)胜利了的社会主义如果不实行充分的民主,就不能保持它所取得的胜利,并且引导人类走向国家的消亡。”(见本卷第168页)

  列宁在《论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和“帝国主义经济主义”》一文中还提出并论证了关于不同国家过渡到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的道路的多样性的思想。列宁写道:“在人类从今天的帝国主义走向明天的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上,同样会表现出这种多样性。一切民族都将走向社会主义,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民族的走法却不会完全一样,在民主的这种或那种形式上,在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或那种形态上,在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上,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特点。”(见本卷第163页)

  在《青年国际》这篇短评中,列宁积极评价了国际社会主义青年组织联盟的机关刊物《青年国际》,赞扬它发表了一些维护革命的国际主义的好文章,同时批评了某些文章的错误观点。列宁着重批评了布哈林在对国家的态度问题上的错误观点。布哈林在这个刊物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没有阐明社会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在对待国家问题上的主要差别,还把无政府主义者想“废除”国家的观点错误地加给社会主义者,说什么社会民主党“在原则上敌视国家”。列宁指出,社会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根本不同,“社会主义者主张在争取工人阶级解放的斗争中利用现代国家及其机关,同样也主张必须利用国家作为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特殊的过渡形式。无产阶级专政就是这样的过渡形式,它是一种国家”(见本卷第289-290页)。

  在《对论最高纲领主义的文章的意见》中,列宁对季诺维也夫这篇尚未发表的文章提出了不少修改意见,指出了其中的一些不恰当的说法和错误观点。列宁着重指出了季诺维也夫有关社会民主党最低纲领的错误论述。季诺维也夫认为,实现最低纲领的那些要求会“导致向根本不同的社会制度过渡”。列宁指出:这是完全不正确的,无论最低纲领的某些要求,还是最低纲领的全部要求,任何时候都不导致向根本不同的社会制度过渡。“这种想法意味着从根本上转到改良主义的立场和背弃社会主义革命的观点。”“最低纲领是一种原则上可以和资本主义相容没有超越资本主义范围的纲领。”(见本卷第220页)

  在群众普遍厌战的气氛中,许多国家特别是瑞典、挪威、荷兰、瑞士的一些社会民主党人提出“废除武装”的口号,主张取消社会民主党的最低纲领中的“民兵制”或“武装人民”的条文。他们的主要论据是:要求废除武装,就是最明确、最坚决、最彻底地表示反对任何军国主义化和任何战争。本卷收载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和《论“废除武装”的口号》两篇文章批评了他们的错误观点,指出任何战争都不过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即暴力手段的继续。在帝国主义时代,不仅有帝国主义战争,还有进步的革命的民族战争、阶级斗争引起的国内战争,以及胜利了的无产阶级进行自卫以反对其他各国资产阶级的战争,因此,社会主义者不能不加区别地反对任何战争。列宁认为,革命阶级唯一可行的策略是武装无产阶级,以便战胜、剥夺资产阶级,并且解除其武装。无产阶级只有把资产阶级的武装解除以后,才能销毁一切武器而不背弃自己的世界历史任务。

  在《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中,列宁进一步阐发了他在《论欧洲联邦口号》(见本版全集第26卷)中第一次提出的关于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的思想。他写道:“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各个国家是极不平衡的。而且在商品生产下也只能是这样。由此得出一个必然的结论:社会主义不能在所有国家内同时获得胜利。它将首先在一个或者几个国家内获得胜利,而其余的国家在一段时间内将仍然是资产阶级的或资产阶级以前的国家。”(见本卷第88页)列宁还指出,社会主义取得胜利的国家会遭到其他国家资产阶级的干涉而发生战争,从社会主义国家方面来说,这是正当的正义的战争,“这是争取社会主义、争取把其他各国人民从资产阶级压迫下解放出来的战争”(同上)。

  本卷中的一些文章反映了列宁反对俄国和国际社会民主党内的社会沙文主义和中派主义的斗争。在《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分裂》一文中,列宁简明地叙述了帝国主义的本质和基本特征,揭示了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同社会沙文主义者的经济联系。列宁指出,社会沙文主义者由于受帝国主义超额利润的收买而变成了资产阶级的同盟者和代理人。在《整整十个“社会党人”部长》、《为机会主义辩白是徒劳的》、《齐赫泽党团及其作用》和《给波里斯·苏瓦林的公开信》等文章中,列宁揭露了社会沙文主义者和中派分子的叛卖行为、他们的手法和他们同资产阶级的勾结。列宁指出,必须同机会主义分裂,必须通过无情地反对机会主义的斗争来教育群众进行革命,这是世界工人运动中唯一的马克思主义路线。

  随着欧洲许多资产阶级政府从进行帝国主义战争转而公开主张缔结帝国主义和约,社会和平主义的政策在欧洲各主要国家的社会党内占了优势,齐美尔瓦尔德多数派在空洞的和平主义词句的基础上同社会沙文主义者融为一体。在《资产阶级的和平主义与社会党人的和平主义》、《告国际社会党委员会和各国社会党书的提纲草稿》、《致拥护反战斗争以及同投靠本国政府的社会党人斗争的工人》、《世界政治中的转变》等文献中,列宁揭露了以国际社会党委员会主席罗·格里姆为首的齐美尔瓦尔德联盟中的中派主义多数派同社会沙文主义者沆瀣一气,用欺骗人民的和平主义词句掩盖帝国主义分赃之争的真相。列宁指出,社会和平主义者只是重弹资产阶级和平主义的老调,掩盖各国的帝国主义政府同他们彼此间的勾结,诱使工人放弃已经提到日程上来的社会主义革命。列宁认为,真正的无产阶级政策的任务在于揭穿本国政府和本国资产阶级的和平主义和民主的虚伪性,揭穿社会爱国主义的代表人物投靠本国资产阶级和本国政府的行为。列宁反复说明,各国群众只有在无产阶级领导下进行反对本国政府的斗争,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实行社会主义变革,才能消灭战争和建立持久和平。列宁指出齐美尔瓦尔德右派已经转到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和平主义方面去,提议召开齐美尔瓦尔德派新的代表会议,以便毫无保留地驳斥社会和平主义,宣布在组织上也同社会沙文主义分裂,向工人阶级指明它的直接的、刻不容缓的革命任务。

  列宁在瑞士居住期间密切关注瑞士社会民主党的活动。收入本卷的《在瑞士社会民主党代表大会上的讲话》、《瑞士社会民主党内齐美尔瓦尔德左派的任务》、《瑞士社会民主党对战争态度的提纲》、《十二个简明论点——评海·格罗伊利希为保卫祖国辩护》、《一个社会党的一小段历史》等文献,反映了列宁对瑞士社会民主党的活动的关心和列宁指导瑞士社会民主党左派反对社会沙文主义者和中派分子的斗争。列宁向瑞士青年工人作的《关于1905年革命的报告》,分析了俄国1905-1907年革命的性质、动力和过程,总结了这次革命的经验教训,指出了它的国际意义。列宁在报告中预言:“我们不要为欧洲目前死气沉沉的静寂所欺骗。欧洲孕育着革命。”(见本卷第332页)

  在《列宁全集》第2版中,本卷文献比第1版相应时期的文献增加了13篇,其中有《关于波兰社会民主党人在齐美尔瓦尔德代表会议上的宣言》、《在格·叶·季诺维也夫关于〈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和〈关于自决问题的争论总结〉两文的书面意见上作的批注》、《对论最高纲领主义的文章的意见》、《《战争的教训〉一文提纲》、《国际社会民主党中的一个流派——“中派”的特征》。《附录》中的文献都是新增加的,其中《〈统计学和社会学〉一书提纲》有助于读者了解列宁拟写的《统计学和社会学》一书(本卷正文部分收入了该书的开头部分)的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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