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6卷 答普列汉诺夫和阿克雪里罗得对《俄国社会民主党的土地纲领》一文的意见[173] (1902年5月1日〔14日〕) “4.设立农民委员会,以便: (1)把废除农奴制时从农民那里割去的和成为地主盘剥工具的那些土地归还村团(用剥夺的办法,或者——在土地已经转手的情况下——用赎买的办法等等)……”[注:见本卷第284页。——编者注]
阿克雪里罗得:同意。п.A. “我们必须反对农奴制关系的一切残余,——这对社会民主党人说来是不能有任何怀疑的,而既然这些关系同资产阶级关系极其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我们就必须深入这个所谓紊乱的中心,而不要害怕任务复杂。”[注:见本卷第288页。——编者注]
“……工人部分包含的要求,目的是反对资产阶级,而农民部分包含的要求,目的是反对农奴主-地主(如果封建主这个名词是否适用于我国的领地贵族这个问题不是一个引起争论的问题[注:见本卷第288页。——编者注](1),我就要说,反对封建主)。 (1)我个人倾向于对这个问题作肯定的解答,但是在目前这种场合,自然没有那么多篇幅和时间来论证甚至提出这种解答,因为现在谈的是要替整个编辑部集体制定的土地纲领草案辩护。”[注:同上,第290页。——编者注]
“在斗争还没有终结、还正在进行的时候,企图预先断定我们恐怕达不到全部的最高要求,——那就是十足的庸人习气。”[注:见本卷第291页。——编者注]
“‘我们的运动’是社会民主主义工人运动。‘吸引’农民群众‘加入’这个运动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不是成问题,而是不可能,根本谈不上。而反对农奴制一切残余(也反对专制制度)的‘运动’,农民群众则不可能不参加。”[注:见本卷第292页。——编者注]
“我们应当更广泛地传播这种思想:只有建立了共和国,才能进行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决战,我们应当在俄国所有的革命者中间,在尽量广泛的俄国工人群众中间树立和巩固争取建立共和国的风气,我们应当用‘共和国’这个口号来表示,我们在争取国家制度民主化方面将斗争到底,决不回头……”[注:见本卷第293—294页。——编者注]
“可见,为简便起见,第4条的全部内容用‘归还割地’这几个字来表明就行了。试问,提出这种要求的主张是怎样产生的呢?这是从我们应当帮助农民,应当推动农民尽量彻底地消灭农奴制一切残余这一总的基本原则中得出的直接结论。这一点不是‘大家都同意’吗?既然同意走这条路,那就请你们自动沿着这条路前进,不要叫人家拖着你们走,不要因为这条路‘异乎寻常’就望而却步,在许多地方你们根本找不到有人走过的道路,你们将不得不攀悬崖、爬峭壁、穿丛林、越深壑,但不要因此而不安。不要抱怨无路可走,这种抱怨将是于事无补的沮丧,因为你们应当预料到,你们走的不会是由社会进步的全部力量所铺好的笔直而平坦的康庄大道,而是穷乡僻壤的羊肠小道,这些羊肠小道走得通,但是笔直好走的捷径,你们也好,我们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都永远找不到,——说‘永远’找不到,是指只要这些衰亡着的,这些缓慢而痛苦地衰亡着的穷乡僻壤还存在,就永远找不到。 你们要是不愿到这些穷乡僻壤去,那就直截了当地说不愿去,不要用空话来支吾搪塞。”[注:见本看第300页。——编者注]
“被俄国所有的经济研究无数次证明了的直接的徭役经济残余,并不靠某种专门保护它们的法律来维持,而靠实际存在的土地关系的力量来维持。这是千真万确的,连一些见证人也直截了当地对著名的瓦卢耶夫委员会说:如果农奴制不受法律明文禁止,它无疑会重新复活起来。这就是说,二者必居其一。要么完全不涉及农民和地主之间的土地关系,这样一来,其余一切问题解决起来就很‘简单’了,但是这样一来,你们连农村中农奴制经济一切残余的主要根源也触及不到,这样一来,你们就会‘简单地’回避同农奴主和受盘剥的农民有切身利害关系的最紧要问题,回避在明天或后天很可能成为俄国最迫切的社会政治问题之一的问题。要么你们也想涉及土地关系这个‘落后形式的经济盘剥’的根源,这样一来,你们就应当考虑到这些关系极其错综复杂,根本不容许用简易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既然你们不满意我们对这个错综复杂问题所提出的具体解决办法,你们就无权以笼统地‘抱怨’问题的复杂性来支吾搪塞了事,而应当设法独立弄清这个问题,提出别的具体解决办法。 割地在现代农民经济中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事实问题。”[注:见本卷第301页。——编者注]
“工役制造成技术停滞和农村中一切社会经济关系停滞,因为这种工役制阻碍货币经济的发展和农民的分化,使地主不受(比较而言)竞争的促进影响(地主不去提高技术,却降低对分制佃农的份额,顺便说一下,在改革以后的许多年以来,许多地方都确有这种降低份额的情况),把农民束缚在土地上,从而阻碍迁徙和外出做零工的发展,等等。”[注:见本卷第302—303页。——编者注]
“总之:既然大家都承认,割地是工役制最主要的根源之一,而工役制是阻碍资本主义发展的农奴制的直接残余,那么,对于归还割地会破坏工役制和加速社会经济的发展,怎么能表示怀疑呢?”[注:同上,第303页。——编者注]
“根据我的判断,所有‘反对归还割地’的意见,都可以归结为这四项中的某一项,而且大多数反对者(马尔丁诺夫也包括在内)对所有这四个问题的回答都是否定的,认为归还割地的要求在原则上不正确,在政治上不妥当,在实践上实现不了,在逻辑上前后不一贯。”[注:见本卷第304页。——编者注]
如果在下一个历史时期,目前这种社会政治‘局势’的特征已经消失,假定说,农民满足于极小部分私有者的小恩小惠,而‘大吼大叫’坚决反对无产阶级,如果到那时候,我们从自己的纲领中删去同农奴制残余作斗争的条文,我们也决不会自相矛盾。那时候,我们大概还要从纲领中删去同专制制度作斗争的条文,因为决不能设想,在获得政治自由以前,农民能够摆脱最可恶和最沉重的农奴制压迫。”[注:见本卷第305页。——编者注]
“有人会反驳我们说:‘无论工役经济多么不甘心屈服于资本主义的进攻,但毕竟是屈服了,不仅如此,它注定要完全消灭,大的工役经济正在和将要直接让位给大的资本主义经济。而你们呢,却想用实质上是分散(虽然是局部地,但毕竟是分散)大经济的办法来加速农奴制的消灭过程。这样,你们不是为了目前的利益而牺牲将来的利益吗?你们为了农民在最近的将来举行反对农奴制的起义(能否举行还是问题),而给农村无产阶级在比较遥远的将来举行反对资本主义的起义造成困难!’ 这种论断乍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但是有很大的片面性……”[注:见本卷第306页。——编者注]
“……这对于全体农村劳动者的反抗精神和独立斗争精神不能不产生极其深刻的影响。”[注:见本卷第307页。——编者注]
“为了使我国的雇农和半雇农以后容易过渡到社会主义,最要紧的是社会主义政党现在就应当开始‘维护’小农,‘尽可能’帮助他们,不拒绝参与解决‘别人的’(非无产阶级的)各种迫切而复杂的问题,教育全体被剥削劳动群众把社会主义政党看作自己的领袖和代表。”[注:同上,第307页。——编者注]
“事实上是俄国资产阶级执行自己扫除旧制度一切残余的任务‘晚了’,因此,只要这个缺点还没有纠正,只要我们还没有获得政治自由,只要农民的状况还会引起几乎整个有教养的资产阶级社会的不满(如我们在俄国所看到的),而不是使这些人因貌似强大的反社会主义堡垒‘不可摧毁’而产生保守的自满情绪(如我们在西方所看到的,那里,各种秩序党——从大地主和纯粹的保守派起,一直到自由主义的和自由思想的资产者,甚至一直到……说出来,请切尔诺夫之流的先生们和《俄国革命通报》别生气!……甚至一直到土地问题上时髦的‘批评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家’为止,都有上面这种自满情绪)。”[注:见本卷第308页。——编者注]
“土地国有化则是另一回事。这个要求(如果从资产阶级意义上,而不是从社会主义意义上了解)比归还割地的要求的确‘更进一步’,因此在原则上我们完全赞同这个要求。在一定的革命时期,我们当然不会拒绝提出这个要求。”[注:同上,第310页。——编者注]
“但是,我们制定自己目前的纲领,不仅是为了革命起义时代,甚至与其说是为了革命起义时代,不如说是为了政治奴役的时代,即为了政治自由以前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用土地国有化的要求来表现反农奴制的民主运动的直接任务就太软弱无力了。”[注:见本卷第310页。——编者注]
“正因为如此,我们认为,在现代社会制度的基础上,我们土地纲领的最高要求,不应超出对农民改革进行民主修改的范围。土地国有化的要求虽然在原则上完全正确,在一定时期完全适用,但是目前,在政治上不妥当。”[注:同上,第311页。——编者注]
“法庭的这种成分既能保证法庭的民主性,也能保证自由地表现农村各居民阶层的不同阶级利益。”[注:见本卷第313页。——编者注]
“……大家知道,在我国农村中,租佃的农奴制性质比资本主义性质更多,地租是比资本主义地租(即企业主的超额利润)多得多的‘货币’地租(即改造过的封建地租)。因此,降低地租会直接促进以资本主义经济形式代替农奴制经济形式。”[注:同上,第313—314页。——编者注]
“所以连专制制度也不得不愈来愈经常地设立‘供村团的文化和慈善事业需要的’特别‘基金’(自然,数目十分可怜,而且被贪官污吏侵吞的多,用于救济饥民的少)。因此,除其他民主改革外,我们也不能不要求设立这样的基金。这一点恐怕是无可争辩的。”[注:见本卷第314页。——编者注]
“但是,有人反驳我们说,殊不知这种贡赋是无法全部归还的。说得对(正象不能全部归还割地一样)。”[注:同上,第315页。——编者注]
“目前的土地村社,承担四分之三的农奴制纳税重负。废除连环保(这种改革,维特先生大概不等到革命就会实行),消灭等级划分,实行迁徙自由和每一个农民支配土地的自由,在事实上当然会不可避免地迅速消除这种重负。但是这种结果只会证明我们对村社的看法正确,证明村社同整个资本主义的社会经济的发展不相容。”[注:见本卷第316页。——编者注]
“我们的回答是:从我们的条文中还不能得出结论说,每个农民有权要求非单独划出自己的土地不可。从这里只能得出结论说,土地可以自由出卖,而同一村社的社员有优先购买所出售土地的权利同这种自由并不矛盾。”[注:同上,第317页。——编者注]
“这种反驳是没有根据的。我们的要求不会破坏协作组织,恰恰相反,这些要求会建立现代的协作组织对其自由加入的成员的控制权,以代替村社对农民的古老的(事实上是半农奴制的)控制权。例如,承认同一村社的社员在一定条件下有优先购买其他社员出售土地的权利,这同我们的条文也并不矛盾。”
“为了给农村阶级斗争的自由发展扫清道路,必须消灭一切农奴制残余,这些残余现在还掩盖着农村居民内部资本主义对抗的萌芽,不让它发展。”[注:见本卷第318页。——编者注]
(1)意见写得如此草率,甚至没有把修改前的东西同修改后的东西对照一下。 (2)甚至干脆把修改意见撇在一边!“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别妨碍我。” (3)提意见者提出的修改,几乎没有一处是由他自己表述清楚的,——这违反了为避免不应有的拖延而通过的明确条件。 (4)提意见的语气是故意带有侮辱性的。如果我也用这种语气“分析”普列汉诺夫关于纲领问题的文章(即他个人的“文章”,而不是指共同的声明、共同的纲领等等的草案),那么这就会立即使我们的合作告终。我也要“提付表决”:是否允许编辑部一些成员去煽动另一些成员照此办理? (5)连一些编辑部成员的表达方式也要用表决来加以干涉,这就太不近情理了。 提意见者使我想起了这样一个马车夫,他以为,要想驾好马车,就得愈来愈使劲地勒马。当然,我只不过是一匹“马”罢了,是马车夫普列汉诺夫手下的几匹马中的一匹马。但是要知道,往往会有这样的情况,甚至勒得最紧的马也会甩掉过于热心的马车夫。
注释: [173]格·瓦·普列汉诺夫和帕·波·阿克雪里罗得对列宁的《俄国社会民主党的土地纲领》一文的意见写于1902年4月20日—5月1日(5月3—14日)之间,列宁对这些意见的答复写于1902年5月1日(14日),意见和答复都写在手稿的背面。同一天,列宁给普列汉诺夫写了一封信(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44卷)。列宁答复的结尾部分(见本卷第337—338页)写于另纸,附在文章手稿后面。 在《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中,列宁的答复按手稿刊印。列宁在普列汉诺夫意见中加上着重标记的地方用细线标出。——321。 [174]1902年4月,比利时工人宣布总罢工,以支持工人党、自由党和民主党的代表在议会提出的普选权要求。参加罢工的有30多万工人,工人游行示威遍及全国。可是在议会否决了选举改革法案、军队开枪镇压示威者之后,工人党的机会主义领导者埃·王德威尔得等人投降了,并且在自己的自由派资产阶级“盟友”的压力下取消了总罢工。比利时工人总罢工的失败是对全世界工人运动的一次教训。《火星报》就此写道:“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必将认清由于希望迅速成功而牺牲革命原则的机会主义策略会造成什么样的实际后果。无产阶级再次确信:如果无产阶级没有决心把他们用来对敌人施加政治压力的手段合乎情理地坚持到底,那么任何一种这样的手段都不可能达到目的。”(见1902年6月1日《火星报》第21号)——330。 [175]格·瓦·普列汉诺夫指的是尔·马尔托夫1902年4月2日(15日)在《火星报》编辑部苏黎世会议上提出的如下意见:“应当更多地、更突出地强调目前在俄国提出土地国有化这个要求的反动性。”苏黎世会议之后,列宁对谈到土地国有化的要求的第7章已作了某些修改。——331。 [176]格·瓦·普列汉诺夫指的是尔·马尔托夫的如下意见:“这一点应这样说:我们把土地国有化仅仅理解为全部生产资料社会化的直接序幕。”——333。 [177]在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期间,法国政治流亡者的土地被没收并当作国家财产出卖。查理十世上台后,为了巩固他的反动统治,在1825年4月27日颁布了赔偿法令:凡过去被没收和出卖的流亡者的土地,以金钱赔偿之。赔偿费总额达109136万法郎。这就是历史学家所说的“赔偿政治流亡者的十亿法郎法令”。政府为筹集这笔巨款增加了税捐并把公债利息从5%降为3%。而大部分赔偿费落入了国王亲信的手中。这就引起了广大人民群众和资产阶级的强烈不满。——334。 [178]帕·波·阿克雪里罗得说的第90页是指列宁文章中的如下一段话:“但是为什么仅限于这种来源呢?为什么除此之外,不想法子哪怕把昨天的奴隶主在警察国家的帮助下从农民那里征收去的,并且还在继续征收贡赋的一部分归还给人民呢?”(见本卷第315页)格·瓦·普列汉诺夫对这一段的意见是:“只应当提出来这一点,而不应当提慈善事业。还钱的只能是得过这些钱的人,即贵族。”——334。 [179]格·瓦·普列汉诺夫指的是尔·马尔托夫的如下意见:“这个论点是不正确的。要求划出一块土地的自由正是从支配土地的自由产生的。这里只需指出,我们的要求并不排除将村社对个人的控制权变成协作组织对其自由加入的成员的控制权。” 苏黎世会议之后,列宁把手稿中的这两句话删去了,改为正文中接着摘引的一段话:“这种反驳是没有根据的。……这同我们的条文也并不矛盾。”——336。 [180]戈尔迪之结出自古希腊传说。弗利基亚王戈尔迪献给宙斯一辆牛车,车上的轭是用无法解开的死结系在车辕上的。宙斯神谕:能解此结者将统治整个亚洲。马其顿王亚历山大挥剑断之,此结遂开。后多以“斩断戈尔迪之结”比喻用简单的办法解决复杂的问题。——3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