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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代表大会“军国主义和国际冲突”委员会会议上的发言

〔法〕让·饶勒斯

(1907年8月20日)



饶勒斯(8月20日):
  瓦扬的提案与上一届法国党代会大多数代表通过的决议是一致的。在我们这里前后两人发言为它辩护,其原因是:一,我们非常重视会议议程;二,在阿姆斯特丹代表大会上有人提出要我放弃关于必要的斗争方式的思想。我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政党应该执行行动政策的自觉追随者。我反对爱尔威,并不是因为我反对任何行动,而是因为我认为爱尔威采取的方法不正确。在阿姆斯特丹你们使我们联合了起来,并且说,联合是大力发展法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先决条件,现在,如果我们法国人在行动这个问题上要求与人为师的优先地位,那么,请你们不要嫉妒。(爱尔威:我也要如此!)昨天,爱尔威使用了尖刻的言词批评了德国党,他充分表现出是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者,否则,他年复一年总是把矛头对准法国党。(笑声)每当爱尔威攻击我时,我像一个挨了揍的德国大学生。(哄堂大笑)尽管倍倍尔与爱尔威在观点上有天渊之别,但在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倍倍尔对爱尔威评价之高如同爱尔威自己对自己的估价一样。(笑声)这种评价太高了。14个月之前,在里摩日举行的党代会上,爱尔威主义还有一批追随者,现在它已经开始衰颓,走向灭亡。爱尔威想要毁灭祖国,而我们想要通过生产资料公有制使祖国社会主义化,以便造福于无产阶级。(鼓掌)因为国家是容纳人类天才和进步的宝库,毁坏这个珍贵的人类文化宝库会使无产阶级感到痛心。(非常好!)我们的决议案与爱尔威主义毫不相干,它不是几个梦幻家灵机一动的产物,而是法索达事件和摩洛哥危险之后我们所经历的重大危机的必然结果。无产阶级必须抚躬自问:难道我们应该容忍这些只有利于几个资本家的不人道的罪孽吗?难道我们不该通过组织起来的工人群众的大联合去反对这些罪孽吗?这难道是幻想,这难道是乌托邦?当意大利反对奥地利的异国统治而谋求自身解放和德国通过铁血政策实现国家统一时,由于民族的偏见,战争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现在这种所谓为了国家的遁词消失了,于是,在摩洛哥危机时,法国和德国的无产者首先想到的是联合起来。在法索达事件之后,英国工会组织了一次向巴黎的强大的和平游行,但是,也只是在战争的危险过去之后才这样做。他们对我们说,无产阶级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的危险使他们感到震惊。难道我们以后还想被惊吓吗?不,应该避免这类事情发生,应该使无产阶级的力量联合成一支不可战胜的队伍。有人说,反对战争是徒劳的,因为资本主义必然会制造战争。同样,资本主义的本性是尽量地进行剥削,尽可能地延长工作时间,可是我们仍然为8小时工作日而斗争,并且取得了胜利。(非常好!)还有人表示异议,说什么我们宁可对资本主义这个战争的制造者进行无情的斗争,我们在反对资本的斗争中决不退让。但是,如果要反对宗教势力,因为它把工人的灵魂出卖给了资本主义剥削制度,那么我们也必须反对军国主义,因为它使无产阶级出于沙文主义、仇恨和愤怒在肉体上互相残杀。(热烈鼓掌)如果我们只限于重复倍倍尔的话,说什么无法阻止对人民的煽动和屠杀,这是可悲的;如果说力量得到巨大发展的德国工人阶级和国际无产阶级做不到这一点,那是可悲的。在任何问题上我们都不再满足于议会斗争了。无产阶级要自己登上舞台,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为了避免和消灭战争,无产阶级必须动员起蕴藏在群众中的一切力量。(好极了!)倍倍尔宣布说,如果剥夺选举权,就举行群众罢工,而且在耶拿举行的党代会又做出了如此革命的决定,以致倍倍尔已预见到自己在没膝的血泊中行进。
  考茨基在《新时代》上宣布,倘若德国军队干预俄国事务,支持沙皇,那么就釆取直接行动,倍倍尔通过联邦国会的讲坛重复了这句话。如果您能这样说,那您就是针对一切国际冲突说的。(非常好!)当然,如果德国进行军事干涉,支持沙皇,反对俄国社会民主党,那么这就是可以想象的极端尖锐的阶级斗争形式。但是,假若一个政府并非直接对社会民主党釆取行动,而是出自对社会主义力量增长的恐惧试图向外转移矛盾,在这种情况下爆发一场法德战争,那么,社会民主党是否应该袖手旁观,听任法国和德国的无产阶级受资本家的指派并且为资本家的利益去进行厮杀呢?(非常好!)如果我们不尽力制止,那是我们的耻辱。(热烈鼓掌)倍倍尔向我们描述了在德国进行反军国主义宣传的危险性。我们当然不想冒险去使国际社会主义最强大的一支力量遭受破坏,但是,我相信您在夸大其词。在反社会党人法时期,你们曾经受过考验,那时,有一只大手压在你们头上,它比一位普鲁士部长的手要强大十倍。他们可以使一个人感受到法律的威严,但是,他们不能摧毁300万人的力量。现在联邦法院对于李卜克内西的指控中并没有指责他号召无产阶级武装起来,以对付可能发生的战争危险,而控告他说,由于法国宪法存在所谓弱点,可能爆发德法战争,他对于这样的战争事件犯有叛国罪。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也必须考虑到德国入侵俄国的可能性,并为此做好准备。现在,资产阶级报纸都正在议论我们这次大会的开幕式。《马丁报》在引起广泛轰动的一版上刊登了我们大家的照片,图片文字上称其他所有的人为“民族社会民主党人”,只把我和我的法国朋友们称为“反民族的社会民主党人”。(哄堂大笑)同一天,在莱比锡一家资本家报纸上发表通告,说所有决议案都是民族主义决议案,唯有倍倍尔的决议案是反民族主义的。(哄堂大笑)看,这就是和平时期那些大路报纸的态度,一旦德国和法国之间发生冲突,沙文主义狂将向我们每一个人劈头盖脸袭击而来,也不管你多么聪明,也不管你多么小心谨慎。(鼓掌)因此,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说,我们虽然承认一个国家神圣不可侵犯,不允许外国进行剥削和压迫,但我们决不容许对国际无产阶级进行屠杀。30年来,在德国党的纲领里一直写着,国际冲突应由仲裁法庭裁决,现在,面对着社会民主党力量的增长,资产阶级把国际社会主义这个要求变成了自己的要求。因此,我并不挖苦和平大会,特别是因为它在赫尔事件和摩洛哥冲突中带来了一种谅解。如果我们在国际冲突中要求一个政府服从仲裁法庭,但它拒绝,于是我们就谴责它是世界和平的最大敌人,这样,我们会把这个政府置于十分难堪的地步。(非常好!)党员同志们!整个资产阶级世界都在注视着我们这次大会;它对于这次大会所表现出来的国际社会主义的强大力量感到吃惊。资产阶级惊奇地看到,这880名代表代表着多么难以估量和无穷无尽的无产阶级力量。资产阶级世界在发抖,此时此刻,您想承认自己软弱无能吗,您想自己宣布社会民主党破产吗?(经久不息地热烈鼓掌)

(摘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文献史料选编》第三册,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37—140页,霍勇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