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 -> 第8卷 第一国际总委员会文献(1871-1872)

总委员会会议[1]

1871年12月19日举行[2]



  公民布恩主持会议。
  出席委员:公民巴里、布恩、德拉埃、埃卡留斯、恩格斯、弗兰克尔、黑尔斯、哈里斯、若昂纳尔、荣克、基恩、罗、列斯纳、马克思、马丁、麦克唐奈、莫特斯赫德、朗维埃、雷吉斯、罗沙、赛拉叶、斯特普尼、泰勒、唐森、瓦扬
  公民马林斯代表编筐工人协会出席了会议。
  宣读并批准了上次会议的记录。公民罗沙报告说,他收到一封比利时来信。他曾去信询问为什么比利时没有发表决议。他收到回信说,他们没有发表决议是因为他们认为有些是保密的,是不打算发表的;不过已决定在12月25日召开代表会议,届时将考虑伦敦代表会议决议的问题。[3]
  公民赛拉叶说,法国各报纷纷刊登电讯,说法国的协会组织正在改组。他想了解书记是否提供过有关这一内容的报道。他认为报道任何这类关于法国的事情都是失策的,这将引起当局的警觉,使会员担心警察的迫害。自从那篇报道发表以后,他一封信也没有收到,而以往他平均每星期收到20封信。
  书记说,他提供的报道确实与电讯内容相符,但当时他以为这样做是有好处的;他今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公民莫特斯赫德说,《泰晤士报》[4]上星期三发表了一篇歪曲总委员会会议的报道,他认为这件事必须细查。这篇报道[具有]蓄意中伤的性质,无论是谁送的,都应受到严厉谴责。他想请主席问-下,这篇报道是不是公民埃卡留斯送过的。
  公民埃卡留斯回答说,他没有送过这篇报道,并且他可以提出证据,上星期二晚上,他同一些总委员会委员分手时,天已很晚,不能去报社了。
  公民莫特斯赫德说,他听到这一答复很高兴。他个人以为,如果该报道是一位总委员会委员送的,那么,这个委员一定也是联合会委员会的委员,因为两个委员会的事情是一起提出的。
  公民马克思说,他收到一位与内政部联系密切的人[5]的来信,信中转达了一个情报:英国政府打算以扰乱社会罪(civil crimes)为借口,对一些流亡者提出起诉;信上透露说,这一行动是应法国政府要求而采取的。[6]这一情报同他从大陆收到的某些消息相符合,必须就此事向政府提出质问。既然法国政府已经告知要废除通商条约,[7]那么,格莱斯顿先生要是提出以迫害流亡者为条件恢复条约就不足为奇了。但是,即使格莱斯顿制订了这样的计划,他也无法实行。英国人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大臣这样对待这个国家的自由权利。帕麦斯顿勋爵当年的声望同格莱斯顿先生现在享有的声望同样高,而当他试图去做一件类似的事情时,他顷刻之间就声誉扫地了。[8]
  他还报告说,他收到一封柏林来信。俾斯麦的报纸正在攻击国际,写信人指出,俾斯麦已经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即工人保护者的身份出现,他抗议国际干涉工人的自由。这是件好事,俾斯麦既然攻击了协会,那么,工人阶级必将更加紧密地团结在协会的周围。[9]
  他还收到两封美国来信,一封来自纽约,另一封来自旧金山。第一封信报告说,在中央委员会决定(无限期)休会之后,大批的代表立即组成了一个临时的联合会委员会,并打算彻底进行改组。这场争论完全是由第十二支部的代表公民威斯特一人挑起的。这个支部的成员像其他所有宗派分子一样,制造分裂之后就将整个事情公布于世,以便大闹一场。[10]旧金山来信报道了一次大会的情况(这次会上成立了一个支部),斯密斯上尉在大会上作了非常精彩的发言,对国际工人协会的宗旨和原则进行了解说。来信索取西班牙文的章程、代表大会决议以及其他文件,因为斯密斯上尉准备去墨西哥,打算在那里建立一个支部。[11]
  决定给马德里去信,要求西班牙联合会委员会提供所要的文件。
  公民马克思还报告了瑞士俄国人支部书记公民吴亭寄给他的信的大意。他说,巴枯宁派参加了最近在瑞士召开的代表会议,并企图使伦敦代表会议的决议被宣布无效。他们的人数微不足道,正直的瑞士工人们愤怒至极,以至于吴亭不得不保护马隆、勒弗朗塞和奥斯丁,以免挨打。工人们对浪费他们的时间感到愤怒。[12]
  在报告了上述情况后,公民马克思提到查理·布拉德洛的行为。他说:布拉德洛先生在最近一次讲演中,以他惯常的公正态度撇开上下文孤立地从《法兰西内战》中摘引了一段话(而且是歪曲原文地摘引),企图把他(马克思博士)说成是波拿巴主义者。他本来无须理会这件事,不过那可能使人们被这种曲解引入歧途。他本来无须回答布拉德洛这样一个人——他与布拉德洛毫无共同之处。他既没有要做一个口若悬河的演说家的野心,而且作为一个流亡者,他也没有干涉英国政治的个人动机。第一次看到这个报道时,他曾怀疑这种歪曲是否是有意的。他想,也许布拉德洛先生太愚笨了,以至于他理解不了这段话,这种歪曲与其说是恶意的,其实不如说是无能的结果,因为他虽然享有政治演说家的名声,然而他的科学知识却十分肤浅。但是在对这件事仔细考虑一番之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一歪曲是经过考虑的、蓄意的。因为布拉德洛的做法与在《国民改革者》周刊上批判《宣言》[13]时的做法如出一辙——当时他就是有意歪曲,对他的这一做法,公民哈里斯已在一封出色的信里作了彻底揭露。[14]也许有些事是习惯力量造成的,他知道布拉德洛先生曾经是某一家小律师事务所的职员,他可能在那里养成了一种歪曲的习惯,歪曲已成为他的第二天性。但是,这个人的恶毒用意是不难理解的。他[15]知道他(公民马克思)代表战斗的工人,而这正是他诽谤马克思的原因;他知道国际为消灭阶级而斗争,而这正是他所惧怕的。从一个人的交往可以略知其人。最近,布拉德洛去过巴黎,在那里同戴特鲁瓦亚和《自由》晚报的埃米尔·德·日拉丹有交往[16],后者是法国最臭名昭著的人物之一。他在日拉丹举行的宴会上吹嘘自己有很大影响,并且渲染科学宫是一座能容纳伦敦一半人口的巨大建筑。他完全知道布拉德洛先生在巴黎的所作所为,他保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至于布拉德洛在《东邮报》上发表的信,他说这是这个人恶毒用意的又一证据,因为事实上,他既没有去听讲演,也没有出席流亡者大会,更没有出席总委员会讨论这一问题的会议,并且布拉德洛先生非常清楚,他根本不是流亡者的领导人。[17]
  公民哈里斯想知道流亡者在声明拒绝接受布拉德洛的讲演收入后是否又拿了这笔钱;他听说,流亡者接受了这笔钱,而他被人称为马克思博士的信徒。他希望大家都清楚,他不受任何人的指挥,他既不是马克思博士的信徒,也不是布拉德洛的信徒,他要求有思想自由。
  公民埃卡留斯说,他见到了阿道夫·斯密斯,这个人告诉他流亡者最初的确拒绝了这笔钱,不过,他和勒吕贝在星期五晚上向他们作了解释,说明布拉德洛并没有像报道中所说的那样在演讲中侮辱他们;况且这些钱是英国工人阶级捐的,而不是布拉德洛捐的,如果坚持不收,英国工人阶级就会把这看成是一种侮辱。因此,这笔钱就收下了。
  公民马丁说这不大符合实际情况。勒吕贝拿了这笔钱并试图说服流亡者接受。阿道夫·斯密斯和韦济尼埃也努力说服,可是委员会不愿接受,而是把这件事留到星期日开会时解决,会上提出了上述理由,这笔钱才被收下,并投票表决向捐款者致谢。他自己投了赞成票,因为他把这看做是对布拉德洛的谴责。
  公民雷吉斯说,关于接受这笔钱的表决是主席已离开座位之后在小酒店的柜台旁进行的,这是违反规定的。
  公民瓦扬认为这一说明已足够了。他们把它当做工。人阶级的礼物接受了,因为这笔钱是他们捐的;他们不愿意侮辱工人阶级中的任何一个人。
  公民朗维埃说,有些流亡者试图进行挑拨。他去听了布拉德洛的讲演,并且是带了一个朋友同去的,这个朋友把重要的论点都翻译给他听了。在他看来,这里面丝毫没有侮辱的意思,尽管对有些问题他有不同的看法。
  公民莫特斯赫德对流亡者的这种做法表示遗憾,他认为这样做使得总委员会的委员处于尴尬的境地。他们先是拒绝,而后又接受,这样做是错误的。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接受这笔钱,并且什么也不说,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公民黑尔斯不同意公民莫特斯赫德的看法;他认为流亡者的做法前后并不矛盾:他们拒绝的是布拉德洛的钱,接受的是工人阶级捐赠的钱。报道发表时钱还没有被接受。
  公民莫特斯赫德说,他是他本人荣誉的最好的鉴定人,他感到自己处在尴尬的境地。
  这一问题的讨论至此结束。
  公民恩格斯报告说,西班牙联合会委员会的机关报《解放报》发表声明说,西班牙各支部接受伦敦代表会议决议,尤其是有关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的联系的决议。协会在西班牙的其他报刊都表示同意,并转载了这一声明。[18]
  来自意大利的消息不是十分肯定。
  他还报告说,兰开夏郡的纺织厂主们正试图开始鼓动修改工厂法——把每日工作时间减少为9小时。生产的增长已超过原棉的供应,因此,他们认为减少劳动时间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公民荣克说,手头已无钱救济流亡者了,必须想一些办法,因为这些人正在挨饿。他写信给迪尔克,并同他进行了长谈,最后他给了5镑。书记写信建议说,若是能找到办法让一部分流亡者移居别的国家,那就好了。他[19]认为这个建议很好,他想提议委派一个代表团去拜会美国公使申克将军,看他能否帮助实现这个方案。
  公民莫特斯赫德附议,不过申克将军的名字要换为莫兰先生的名字,他认为先去莫兰先生那里比较好。
  提议被通过。委派下列公民组成代表团:莫特斯赫德、朗维埃、恩格斯和瓦扬。
  公民赛拉叶问道,公民里沙尔是否为某个支部参加联合会委员会的代表。在听了回答后,他表示他将在下一次会议上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联合会委员会的行动在多大程度上符合章程。
  公民埃卡留斯提议,公民列斯纳附议,下次会议推迟两周举行。一致通过。
  委员会于11时45分休会。

主席 海·荣克





[1] 本日记录由黑尔斯记在会议记录本第345—351页上。

[2] 这次总委员会会议的报道载于1871年12月23日《东邮报》第169号,1872年1月10日《平等报》第1号和1872年1月20日《哨兵报》第3号。《东邮报》驳斥了某些报纸刊,登的关于通过了一项向下院议员查理·迪尔克致谢的决议的报道。——30

[3] 这封信是塞扎尔·德巴普在1871年11月27日至12月8日这一期间写的,信中对《国际报》推迟未发表伦敦代表会议(1871年)决议作了说明;他还谈到即将召开的比利时联合会代表大会,这次大会将讨论瑞士的分裂和国际章程。——30

[4] 此处显系笔误,应为《旗帜报》。

[5] 指梯布林。

[6] 这封信是梯布林于1871年12月16日写给马克思的。——31

[7] 这个通商条约是英国和法国于I860年1月23日缔结的。根据这个条约,法国放弃了它的禁止性关税政策,而代之以不超过货物价值30%的关税。一31

[8] 1858年2月8日,帕麦斯顿在法国政府的压力下向下院提出《外侨管理法案》(又名《取缔阴谋活动法案》)。按照这一法案,凡居住在联合王国境内者,不论英国人或外国侨民,如组织或参与旨在刺杀英国或其他任何国家的官员的密谋活动,应交由英国法庭审判并予严惩。由于广大群众的抗议,下院否决了这一法案,帕麦斯顿被迫辞职。——31

[9] 记录不确切。这里指的是约策维茨1871年12月6日至7日写给马克思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向马克思报告拉萨尔派的报纸《新社会民主党人报》对伦敦代表会议和总委员会的诽谤性攻击,马克思把这家报纸看做是俾斯麦的喉舌之一。1871年12月3日和8日,该报第67号和第69号连续发表了施奈德和韦伯的诽谤性文章,声明伦敦代表会议的召开是“非法”的,因而代表会议的决议以及总委员会的决定也是无效的,等等。——31

[10] 指左尔格1871年11月21日写给马克思的信。关于美国发生的分裂,见注释45。——32

[11] 这封信是T.默勒写给马克思的(1871年11月20日);在《平等报》Égalité)(1872年1月10日第1号)关于这次总委员会会议的报道里对这封信的内容记述得更为详细。——32

[12] 尼古拉·吴亭在信中报告了国际在日内瓦的30个支部于1871年12月2日举行的大会的情况(见注释44)。
  1871年12月21—22日,马克思的女儿燕妮在给库格曼的信中写道:“在日内瓦这个阴谋策源地,有国际的30个支部代表参加的代表大会表示拥护总委员会,并且通过了如下内容的决议:分裂主义集团今后决不能被认为是国际的组成部分,因为它们的行动清楚地表明,它们的目的是破坏协会;这些支部只不过是旧同盟集团的残余,仅仅是名称不同而已,它们仍在继续制造纠纷,损害联合会的利益。这项决议在有500人出席的会议上获得一致通过。若不是被他们誉为‘俾斯麦分子’、‘权威主义者’的那些人——吴亭、培列等在场,那么,从纳沙泰尔来出席代表大会的巴枯宁派就会受到很坏的待遇。正是这些人救了他们,请求会议让他们发言(当然,吴亭很清楚地知道,让他们发言是彻底消灭他们的最好方法)。”——32

[13] 指《法兰西内战》。

[14] 这封信载于1871年7月16日英国资产阶级激进派周刊《国民改革者》。——33

[15] 指布拉德洛。

[16] 《自由》是法国的保守派晚报,大资产阶级的喉舌,1865-1944年在巴黎出版;1870—1871年巴黎被围期间先后在图尔和波尔多出版。1866—1872年属于以毫无原则著称的波拿巴主义者艾米尔·日拉丹所有。——33

[17] 布拉德洛在1871年12月16日《东邮报》第168号上发表的一封信中,继续对马克思进行诽谤性攻击。马克思对布拉德洛的这封信和其他信的答复见1871年12月23日以及1872年1月20日和28日《东邮报》。——33

[18] 指1871年11月27日《解放报》La Emancipacion第24号上发表的《国际的政策》一文。编者在这篇文章中赞成伦敦会议《关于工人阶级的政治行动》的决议,但指出,由于策略方面的原因,在西班牙暂时必须实行放弃政治斗争的政策。这篇文章还载于1871年12月3日《联盟》报第120号;文章的大部分被转载于1871年12月24日《平等报》第24号。
  《解放报》是西班牙工人的周报,国际马德里支部的机关报,1871—1873年在马德里出版;1871年9月至1872年4月作为西班牙联合会委员会的机关报,曾同西班牙的无政府主义影响进行斗争。1872—1873年该报发表了《共产党宣言》,还发表了《哲学的贫困》的一些章节和《资本论》的一些章节,以及恩格斯的许多文章。——35

[19] 指荣克本人。——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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