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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的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革命
波萨达斯
1963年12月30日
〔说明〕原载《托派第四国际资料第五辑》,商务印书馆,1966年4月出版
自从夸德罗斯逃亡以后,人们看到巴西资本主义国家机器处于瓦解过程。帝国主义在巴西失去了威信、基础和力量。资本主义失去了来自小资产阶级、农民和落后无产者的基础、威信和力量,这些小资产阶级、农民和落后无产者以前在政治上都是支持资本主义的。这三年是巴西群众不断成熟的三年,也是他们在阶级斗争和革命斗争组织能力方面取得巨大进步的三年。
革命在前进而共产党的威信则在下降
1946年,共产党获得了六十六万张票。这意味着今天的三百五十万张票,因为那时候只有八十万至九十万工人,而今天则有二百五十万工人了;世界革命斗争已经非常成熟,工人国家起着不容争辩的影响;全世界范围内发生了显著的阶级划分;资本主义为一方,反资本主义为另一方。这六十六万张票在今天应该至少是三百五十万张票,因为共产主义在正常地扩大它对全世界的影响,世界正在向共产主义的方向发展。可是,共产党今天所获得的票数还不到1946年获得的百分之三。
巴西组织工会的浪潮,特别是组织农民协会,是在反对共产党的情况下进行的。巴西几次组织大罢工是在反对共产党的情况下进行的。在这些罢工中,有几次是由共产党党员和共产党的积极分子组织和领导的,但是他们并没有用共产党的名义,如果不是违反它的指示而进行的话。
因此这一过程说明巴西革命正在成熟并且是在没有共产党参加、组织和领导下而是在反对它的情况下,向最后突击的方向发展的。
在这三年内——从夸德罗斯垮台到今天——巴西大大地成熟了。巴西革命成熟的发展是由下列因素促成的:资本主义的衰退、群众革命意志的突飞猛进、资本主义内部发生的种种矛盾、反资本主义世界革命的巨大影响和资本主义本身所显示的无能,它无法通过经济——社会的发展找到能满足群众的意志、要求和意识的解决办法。
巴西北方的农民正在发展一大批农民协会。我们的党是参加到这种组织中去的。为了这一点,杰里迈亚同志被暗杀了。为了同一缘故,现在我们有四个同志被关在狱中。他们杀害了杰里迈亚;于是又出现了四位新的领导者。他们监禁了四个托洛茨基派领导人,现在有了二十个以上的领导人。在巴西北部,党有着异常高的威信。象伯南布哥(巴西沿海城市)发生的那种事情是历史上从未见过的,那里的犯人可以出狱到政治集会上演说,随即又回到狱里去。这种情况只能在革命期间看到,那时社会基层的意志、感情和意识已在革命中培养了起来。否则,这样的事情是不会有的。让政治犯——而这些是托洛茨基分子啊!——出狱,让他们在集会上演讲,这就意味着在当局的意识中,革命已经获得胜利了。他们的做法就象已经垮了台的那种人的做法一样。
当巴西发生士兵和下级军官的叛变,当这些军人积极参加政治活动、召开会议、发表宣言、同工农结成统一战线,这是说革命已在他们的意识中取得了胜利。革命在取得真正胜利之前,在采取行动和取得胜利的决心上已获得了胜利。
1946年以来的十七年中,巴西工人群众曾举行了出乎他们领导人意料之外的空前规模的总罢工。小资产阶级分子大量地并且经常地参预罢工。社会各阶层中的人也参预了罢工。资本主义的镇压机构已无能为力。它正在崩溃而且感到在采取对策方面毫无办法。主要镇压机构不是警察而是军队。拉丁美洲国家的军队担任着警察的任务。拉丁美洲(国家)的资产阶级不能对军队灌输丝毫爱国行为的思想。它交给军队一个相当有爆炸性的任务,要它去对付居民。而军队则感到居民是对它沉重的负担,对它施加一种压力。军队感到居民是对的。因为自从1810年以来,拉丁美洲国家的军队的唯一光荣是杀害工人和镇压罢工。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帝国主义军队还能给自己某种理想的军人信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那些扩展殖民地的战争还被军人认为是一种军事行动,此外,还被认为军队具有超社会的一种社会权力。给它权威感的,并不是侵略非洲的事实,因为它知道这种侵略是何等肮脏、何等血腥的杀人行为,而是资本主义感到有实现这种侵略的力量和权威这一事实。
巴西没有资本主义发展的可能性
在巴西,资本主义没有向前发展的任何出路和途径。从财政和经济观点来看,它是半死不活的。它毫无发展前途。
这不是投资的问题。咖啡作为巴西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正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它必须减少生产来维持价格。固然,通过改进生产和生产技术还可以进一步降低价格;它还可以增加投资从而把生产成本降低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但是,向谁去销售咖啡呢?咖啡正处在危机之中,不论是在消费方面还是在价格方面。巴西国内市场不可能替代国际市场。如果咖啡生产下降,巴西的全部资本主义即将陷于瓦解状态。
巴西的工业发展了而且大大发展了。从工业的观点来说,巴西的生产量很大。但是它的经济依然是以出口咖啡为主。他们必须改变情况来解决这一问题。改变情况的基础是改进技术;就是降低咖啡的生产成本。这将意味着,除了其他一些后果以外,失业情况将大大比现在严重。这种情况实际上靠发展工业是得不到缓和的。今天任何落后国家都不能从资本主义观点出发来发展工业了!没有一个国家能这样做!资本主义世界的工业生产已达到了饱和点。北美、日本和欧洲共同市场以及一些工人国家都能以低于拉丁美洲国家生产成本一半的价格向拉丁美洲国家推销产品。这就是说,这些国家发展工业的可能性的基础是有限的。问题不在于政府或投资的好坏。问题是,帝国主义对投资存有戒心;这是肯定无疑的。但这并不是不投资的主要原由,因为对非洲来说也同样存有这种戒心;可是他们却在那里投资。如果不进行投资的话,那是因为在那里没有投资的可能性:那里的平均利润率低于可以在别处得到的。此外,还存在投资不安全的现象。
组织工会的进程超过官僚主义的领导
此外,在巴西,农民动员起来、为土地而斗争、为组成农民工会而斗争,这是一场革命。过去资本主义赖以维持统治地位的基础之一是不让农民组成会。目前所开展的形势已经是谁也不能再加以阻止的了。在四年的过程中,从已经被远远抛在后面的儒利奥的农民协会开始,群众纷纷参加了工会组织。从组织工会起,他们现在正走向组成工会联合会和统一的农民中央组织以及制定一个阶级的和革命的纲领。这一切是在短短四年时间内发生的!
这一发展过程是在背着共产党而且是在反对它的情况下进行的。它既不是由任何阶级的政党所领导也不是由任何阶级的政党所组织。托洛茨基分子以相当大的声势参加了巴西农民群众的组织工作,但他们并不是其中的主要分子。他们的行动和活动是重要的,但主要还是靠群众的主动性。这是以群众为基础来发展这个工会运动的。群众在全国各地组织了工会,在那些不可想象地非常落后的地区组织了起来。无产者扩大它的工会组织,它的斗争和它的胜利。斗争和胜利主要不是通过增加工资来衡量,而是通过他们组织工会的决心以及统一斗争和统一工会组织的决心来衡量的。
到目前为止,资产阶级,象他们现在阻止农民组织工会那样,使绝大多数的无产阶级未能参加工会。他们所以能这样干,是因为共产党、民族主义者、社会主义者的领导人直接间接地在为资产阶级的目的服务。这些领导人曾经破坏或者正在破坏由群众直接干预和决定的群众斗争和罢工。他们为此施加了某种恫吓手段、某种阻挡办法,使群众不再自发地广泛组织工会。资产阶级的力量并非来自本身固有的能力,而是得自民族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共产党的领导人的反革命行动和破坏行为。
今天,这些领导人继续扮演着同样的角色。但是他们被群众的动员所超过了。资本主义的矛盾和危机正在不断加剧。这种表现之一就是,不可能建立一种资本主义政权的平衡局面,例如,通过议会来做。自从夸德罗斯下台和逃亡以后,那些以前基本上是在议会形式下得到解决的东西——资本主义政权的稳定、平衡的基础,解决资本家之间的矛盾和问题的根本方法——都已消失了。议会成了一个杂技团。他们在那里表演,但是问题的解决是在议会外边进行的。这是每天发生的事,大家都对此心中有数。
因此,这种经常性的危机正在这形势的基础上发展,并且清楚地在我们眼前摆着一条短期革命的途径。
农民、工人、小资产阶级群众以及军士的冲击力是决定性的力量;他们代表着全国的绝大多数。资产阶级的各级机构都有一种瓦解现象,这种瓦解是从主要的镇压机构,即军队开始的。士兵和下级军官的叛变只是军队瓦解的一个方面。这是最重要的方面,但不是唯一的方面。这是国家领导人同军官之间的斗争,即公开支持古巴革命的军人所进行的斗争;而这种情况并不新鲜。不要忘记夸德罗斯曾企图给格瓦拉颁发勋章。这并不只是一种蛊惑宣传。从基本上来说,这种宣传的意义是他不愿意在巴西来一次古巴式的革命。但是他又要借用古巴的革命来博取群众的支持。这就是给格瓦拉颁发勋章的意义。当为了当选而有必要支持古巴革命时,他并不是要使群众对古巴革命发生兴趣,而是因为这种兴趣早已存在。虽然夸德罗斯的垮台是直接由于这种作法引起的,但这并不是他垮台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完全是另一回事。这件事被反动派作为借口联合起来,用以向大批军人和部分资产阶级说明采取一种违宪的出路是合理的,从而使一部分反对革命的反动分子达到目的,就是说,通过依靠小资产阶级给巴西强加一个作为独裁制政府基础的强有力政府。夸德罗斯逃亡了。群众没有逃亡。
这并不是因为群众不能从巴西逃亡。他们可以不管这些事!相反,他们对这些很关心。他们参加了进去。结果,两个月以后开始了这样一个过程:我们发现群众在没有党、没有领导、没有工会、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在巴西推行了一条革命的进步路线。没有党、没有组织、没有工会和反对共产党!从这里人们可以估计出有利于革命的力量、有利于革命的全世界力量同全国力量之间所形成的关系。
革命形势朝着一个目标发展
当前的形势正朝着一个目标发展。由于没有党和没有领导,所以这一过程不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的。这就是说,它不是根据预见的、有组织的行动分阶段进行的。这个过程是动乱的、鲁莽的、混乱的和武断的(我们这样说,因为这一过程有它的各个方面和各种情况)。它可能是混乱的,但不一定是动乱的。它可能是武断的,但未必是动乱的。但是所有这些情况说明群众的这一巨大的干预行动是由成千上万的人民不断地和大规模地进行的。在这一过程中,有农民的游击队活动、占领土地行动、工会的罢工行动、农民的罢耕、军士的罢役、军士开会和示威,他们说:“我们的武器是供工人阶级为了保卫人民自由使用的……”这好象是一部电影!不是因为有了这种情况,而是因为有这种情况时,它没有取得胜利!
资本主义依然在巴西存在。人们甚至不能解释当资本主义没有任何理由找到支持自己的力量时,它竟依然存在。这说明所有社会主义者、共产党人以及卡斯特罗的政策失败了。因为在巴西当前的形势下,在革命的形势下,支持资本主义政权要比推翻它困难得多得多!应该计算一下,在巴西的整个社会内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反对资本主义的。古拉特总统认为自己有必要作出调整工资的建议!象阿方索(A.Alfonso)那样的部长竟用法令(!)来承认农民组织工会的权利。他用法令的方式接受航空公司职员和驾驶员的总罢工。在有关农民工会和它们组成中央统一机构问题上也发生了同样情况,而这是——根据宪法——不许可的。正象其他方面一样,任何宪法都不准许军人干预一个国家的政治,特别是反对资本家的政权!在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中,资产阶级是反对那些不顺从他们的军人进行干预的。而十年以来,资产阶级已经不得不让军人公开地进行干预。但是,不能让士兵这样做!进行干预的是军官们。然而,所有这些都表明巴西目前处于什么情况。
在这一进程中有必要成立一个群众的中心机构。巴西的托洛茨基党现在担负起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成为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军人联盟的组织者、指导者并且成为这一联盟的中心。我党积极参加了这一过程的活动。党在革命事态的发展中起了非常重大的影响,这不是由于它的人数众多而是由于它的理解能力和组织能力。虽然它的规模小,但它能够而且将在巴西革命中扮演一次比一次更有决定性的角色。它将成为主要的因素之一,将成为推动革命的组织者。
巴西没有资本主义的出路。巴西、阿根廷、智利和墨西哥是拉丁美洲资本主义体系的主要基地。巴西资本主义的存在,巴西资本主义的政治和社会稳定性,对美帝国主义来说具有极大的重要性。十分明显,全世界资本主义以及美帝国主义将丧失巴西,而且资本主义在不久将来会丧失巴西。但是它们无法加以阻止;不论是投资、援助或军事镇压都将无济于事。因为对巴西进行干预会立刻激起群众的反应,尤其是在巴西,但是在阿根廷、玻利维亚、秘鲁、智利、墨西哥也同样——特别是由于巴西同南美洲联系在一起的关系——反应的情况将是对街道上的一切北美人进行屠杀以及没收一切资本家的财产。
资本主义是要对巴西进行干涉的。它已组织了干涉。四五个月以前,它结束了一次海空军事演习,名为“统一行动”,演习范围遍及拉丁美洲南部,以可能的入侵者为假想敌人。谁会入侵呢?是蚊子吗?这次演习的目的是反革命准备对拉丁美洲群众、小资产阶级和民族主义者运动的反抗进行干涉。这是一次旨在恫吓、设法抑制群众的革命行动的演习。但是它并没有抑制住群众的革命行动,反而使这行动更加高涨了。帝国主义没有任何有效的主动办法来阻止这一革命进程。一种也没有!“进步联盟”已被埋葬。肯尼迪的声明在这方面说得很清楚。他们已经懂得这是一种无法扭转的革命进程,——肯尼迪是这样表示的——它是无法用武力来抑制的。他们懂得在拉丁美洲已经有变革的必要,但是这种变革是要以土地的世代地主自动地进行土地改革为基础的。于是寡头们用这种口吻来回答肯尼迪:“你,姥姥!”首先因为他们不准备放弃他们的利益。其次因为进行一次真正的、自愿的土地改革,就等于革命。这一切都说明资本主义的方法不可能解决革命问题或者说资本主义对革命有所理解是不可能的。
巴西所提出的当前问题是:最近将来的解决方法是什么?巴西社会的一切进步力量都参加、愿意参加并且将参加进来。目前,事实上在行动方面已经结成了一个统一战线,这种行动是武断的、没有联系的、没有明确目标的:军人、农民、工人、小资产阶级正在包围、攻击、不承认、摧毁、粉碎、打乱资本主义制度的作用;这特别表现在士兵和下级军官这些军人的行动上,他们正在摧毁资本主义制度结构的稳定性。
问题是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工会。现在还没有农民的中心组织,也还没有规模庞大的农民工会。现在还没有一个阶级的党,群众的党。现在有一种导向革命出路的危机。现在有一个革命的形势。革命形势的基础是:资本主义不能够施展它的威风,特别是对军士和农民不能这样;资本主义政权经常遭到反抗,群众不断发扬他们的革命意志并采取行动、取得胜利来削弱、瓦解、从而推翻资本主义政权。
反动派试图用各种手段把反动的出路强加于人民,但都没有得逞。阿迪马尔·德巴罗斯在圣保罗选举中获得的胜利并不能说明群众在政治上有支持右翼的趋势,相反却显示出小资产阶级的种种矛盾,这些矛盾表现在小资产阶级在几个战线上行动不一致而且还有很多人弃权。这才使阿迪马尔·德巴罗斯以很少的选票获得了微不足道的胜利。拉瑟达的当选出现相同的情况。但是这些人在选举中获得的政治胜利并不意味着右翼在政治上的稳定,也不意味着他们的权力增大——这是在选举以后马上就看到的——,而是在资本主义的矛盾中,不论是古拉特,还是工人党或是库比契克(Kubistchek)的社会民主党都不能获得群众的广泛支持,因为它们的政纲都没有很大差别。但是,一旦选举结束,就可以看到不论是选举还是议会都不能解决问题。于是群众出来干预。他们不是在选举中干预而是在具体斗争中,在群众性斗争、罢工、占领土地、农民武装斗争中进行干预。这里有群众的参加。
当前是组织一个群众性政党的阶段
当前的形势正在成熟,有利于组成用来集中、领导和组织群众行动的机构。这就是巴西革命的目前阶段。组织一个群众性政党,——即使不是一个由自己来承担推翻资本主义的政党——在它的政纲的各点中载有一系列反帝国主义的措施来给群众以一种民主的、革命的权利:这是巴西社会主义革命成熟的一大步。而这就是当前的阶段。现在还没有群众性政党,也没有群众性工会。现在还没有工农阵线,没有工人、农民、士兵和下级军官的阵线。可是,这样一个阵线是必要的。
在下一阶段,巴西革命的高涨程度将表现为有必要组织群众,从而使它能够有组织地向夺取一系列阵地进发,使它推出甚至象布里佐拉那样的一个民族主义政府,这将是革命道路上的一次大前进。在下一阶段,将呈现这种短期的前景,在这阶段,士兵、下级军官、农民、工人都将参加进来,在这阶段,所有的人都将参加。
我们的党,第四国际的巴西支部,面临的任务是开展这一活动,把军人、农民、工人等等的个别的、不相联系的行动统一在一个纲领下。这一任务,我们的党必须在布里佐拉那样有民族主义假面具的人的领导下来进行;这种民族主义倾向在现阶段来说,具有极大的进步性,它将推动革命并使群众大大提高自己的意识和信心,以便在反对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政权的斗争中走得更远,这就是说,在不久将来把它推翻。
巴西革命所达到的水平已使它不会再后退。要达到的目的如下:经常地和不断地动员农民;组织农民工会,使它们干预和参加本国的政治生活和革命生活;发展工人工会、组织罢工并使它们在争取民主权利、工作条件等方面取得胜利;但是也要动员它们反对拉瑟达和阿迪马尔·德巴罗斯的反动政权。现在已具有把军士、工人和农民动员起来的统一目标。以拉瑟达和阿迪马尔·德巴罗斯为代表的资本主义政权,日前已不可能动员群众来反对下级军官、士兵、工人和农民。
古拉特政府所采取的一切措施旨在寻求一个资本主义的解决方法,寻求一个资本主义的出路,向群众作出某些让步以便减轻群众的压力,并破坏士兵、工人和农民之间已有的客观存在的阵线。它所建议的措施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相反地,资本主义被迫采取的限制资本主义政权的这些措施——其中最重要的是:禁止输出投资资金的利润,石油提炼业的国有化,旨在阻止资金外流的各项措施;接受农民有组织工会的权利——都有助于加强群众斗争向前发展,有助于限制和削弱反动资本主义的政权,并且可以影响军队本身,也就是说,影响士兵、下级军官赞助群众。
没有政党、没有领导,就会使这一形势拖延下去,从而使资本主义政权可以设法研究对策并继续运用策略来破坏群众的团结。这就是具有最大可能性去组织一个群众运动的布里佐拉集团所以毫无作为的原因。纵然他宣称愿意制订一个反对帝国主义和抑制资本主义政权的纲领,但他还是希望通过议会和内阁来这样做。他害怕动员广大群众。他对通过群众取得结果没有任何理论上和政治上的信心,他认为他提出的那些措施能够同资本主义的存在相调和。他可能希望并相信:通过和平共处,资本主义会自行消灭;这意味着他抄袭了赫鲁晓夫和一些共产党的论点,但是这是以巴西的小资产阶级的名义提出来的。这说明他是没有成功可能的。
然而,尽管他有这些幻想,布里佐拉被迫采取的以免失去对群众控制的一切措施仍将在各方面刺激群众起来进行斗争。因而在这一阶段就有必要发动一个运动、组织一个政党(即使是过渡性质的),通过它来集中群众斗争的意志和统一群众斗争的行动,以取得一个非议会和非内阁的出路;这个运动、政党还要在布里佐拉运动内部把现有的革命各派集中领导起来。在组成阶级政党以前,将有必要发动一个运动,即使这个运动是混杂的,包括象布里佐拉、阿方索以及其他人等那样有小资产阶级各种派别和倾向的人参加,但是它必须统一在一个共同愿望上,即提出一系列旨在阻击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并让群众组织起来和向前迈进的措施的共同愿望。这就是巴西下一阶段的情况。
这并不意味着整个阶段都是这样。巴西社会已成熟到这样的地步,以致纵然布里佐拉、阿方索和其他的人对这一进程作出有限的推动,他们仍将刺激组织群众的力量使士兵、农民、下级军官有联合在一起的感觉。而且这些力量将会超出它们的领导的控制。毫无疑问,这样一种运动会趋向于建成一个官僚主义的、保守的、投机分子的机构;工业资产阶级将试图依靠它并试图利用它为自己的目的服务。而这是有双重目的的,即利用它为自己的资本主义剥削的利益服务和垄断国内市场,同时使革命群众的行动走入歧途。这些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很小。
总的进程是向推翻巴西的资本主义,而且是在最短期间内实现的方向发展的。这是一个还不能在这时期在巴西实现的远景。毫无疑问,正象现在没有一个组织那样,领导方面也不是革命的。现在还没有群众的一个集中领导。他们还没有一个有革命纲领的领导。发展成为反资本主义的革命或民族主义运动的过程可能是缓慢的。但这是它的前进道路。
反动派正准备用一次反革命的军事行动来回答。拉瑟达、阿迪马尔·德巴罗斯和反动派已经作好准备。几个月以前,他们曾试图行动。他们自动推迟了,因为他们感到他们将被粉碎。即使现在,他们也感到他们将被粉碎。但是他们不想长期迁就下去。帝国主义唆使他们进行干预,给他们各种援助。另一方面,他们的利益正遭到严重损失,因为他们在任何方面都不能同巴西革命目前的进步过程相调和。虽然小资产阶级和一部分资产阶级可以设法适应这一过程,但他们则将无论如何进行一次军事的和政治的反革命镇压来回答。
巴西正朝着爆发一次短期革命的方向迈进,在这一革命中我们党将担任一个主要角色,而群众将获得一次巨大胜利。这一进程即使进行得很慢,即使由民族主义者来领导,它也不会象玻利维亚那样拖上十年之久,因为这里的条件较好、历史阶段更为有利、世界上的力量对比对革命非常有利、这里有一个强大的无产阶级,而且还因为有我们的党。
作为不断革命的世界进程的一部分,巴西的现阶段正向不久爆发革命的方向发展,它可能导致一个民族主义的运动出来当政;这可能就是布里佐拉。但是,从这里将开始一个走向社会主义革命的革命过程的阶段。
我们这些人将全力以赴投入这一进程。我们将试图把这一过程在最短期间内导向社会主义的目标。
1963年12月30日
(译自法文版《共产主义斗争》1964年3月号)
感谢 鲍晓 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