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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日内瓦》杂志编辑
1873年9月
先生们，我没有回答报纸上的诬蔑和诽谤的习惯。事实上，如果我要回答从1869年以来报刊对我散布的一切胡说八道，那我的事情就太多了。
在我的最残酷的诽谤者中，除了俄国政府的代理人以外，当然还有德国共产主义者的首领马克思先生。他由于自己作为共产主义者、德国人和犹太人的三重性格，无疑对我怀有仇恨。他说他仇视俄国政府，却又总是同俄国政府完全和谐一致地行动，起码在涉及我的时候如此。为了在公众的眼中把我抹黑，马克思先生不仅利用热心效劳的报刊，而且还利用自己的通讯员、委员会、代表会议和代表大会，甚至国际本身，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美好的和伟大的协会（他曾促进了它的建立）变成自己个人复仇的工具。
恰好今天有人告诉我关于《国际和同盟》[1]这个小册子出版的消息。有人对我说，这个小册子是海牙代表大会任命的调查委员会的报告。现在谁不知道，这次代表大会无非是马克思的伪造，而这个委员会（参加会议的有两个密探：德特勒格和盖得代格）自己的声明说，它无法论证它通过的决议，因此它没有说明理由而要求代表大会对它投信任票；这个委员会中的唯一体面的委员发言坚决反对这些既可恶又可笑的结论。
马克思先生不满意自己走狗们的笨拙，便不惜精力来自己起草新的报告，这个报告现在由他自己和他的几个亲近的朋友署名发表了。
人们告诉我，这个新的小册子是对一个称为“同盟”的团体进行真正的告密、宪兵式的告密。马克思先生被一种狂暴的仇恨弄得昏头昏脑，竟不怕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公然扮演起告密者、诽谤者和警察暗探的角色来了。这是他的事情，如果他喜欢这种行当，就让他去干吧。而我放弃我过去决意遵守的沉默的原则，并不是为了反驳他……
但是今天，先生们，我想我有权来一次例外，反驳一下谎言，或者用议会的语言来说，纠正一下你们报上所出现的一些错误。
有人告诉我，9月14日在你们的报纸上（我不能得到这一号报纸），刊载了一家巴黎报纸（《自由报》或者《辩论报》）的一篇通讯，这个通讯的匿名作者无耻地断言，他曾听到过我承认，——我说了什么呢？――我吹嘘说，震撼了西班牙的一切革命动乱都是我掀起的。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按照这种说法，同样可以认为，震翻了海洋、荡平了大地的一切风暴都是我呼唤出来的。
这些先生们这样诬蔑我，把我变成了上帝。
难道需要我向你们保证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吗？我甚至相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先生，我要求他说出自己的姓名并且指出我们在什么时间和地点见过面。
但是，先生们，你们自己也在你们的19日报纸上把我根本没有参与发表的那些作品归到了我的名下。因此，我向你们提出一个请求，我想你们是主持公道的，是不会拒绝的。如果你们想再一次使我有荣幸遭受攻击的话，那末就请根据我署了名的那些作品来谴贵我。
我向你们承认，所有这些使我深深厌恶社会生活。这对我已经够了，我终生都在斗争中度过，我已经累了。我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我的心脏病一年比一年恶化，这使我的生活越来越困难。让别的更年轻的人来干吧；至于我，我感到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可能也没有必要的信心，来继续推息息法斯的石头[2]，反对到处猖獗的反动势力。所以我退出斗争舞台，我只向我敬爱的同时代人提出一个要求一—忘记。
从此以后，我不去破坏任何人的宁静；让别人也不要扰乱我的宁静。
先生们，如果我希望你们不拒绝刊登这封信，难道这算是我对你们的公正性的过多的要求吗？
米哈伊尔·巴枯宁
[1]指马克恩和恩格斯的著作《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编者注
[2]息息法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科林斯王，因欺骗众神，被罚推一巨石上山，每当推到山顶，巨石就自动滚下山，他就这样永远不停地推滚巨石。“推息息法斯的石头”意即徒劳无益的工作。——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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